“逍遙樓開張,所有飯菜半價,大家請進逍遙樓。”
一時間,逍遙樓便熱鬧了起來,蜂擁而入的百姓,擠滿了整間大樓,如此熱鬧的情形,最讓單汐開心了,不為別的,源源不斷的,白花花的銀子將收入囊中,還不值得她高興嗎?
逍遙樓中的跑堂都是上官府西苑中,較大的孩子們,這些迫切渴望自己賺錢的孩子們,說到底是自家的事業,干起活來也起勁,最是青衣,真的驗證了上官單汐的話,繁重的活兒足以讓人一時忘記傷心難過,但痛與不痛,只有自己知道。
青衣準備了二樓雅間給趙禎等人,沒有寒暄,他只稱樓里太忙,頷首,退出門去,眾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也都默契的沒有問出口,只是任他離開了房間。
上官單汐端著果盤進來,淡眼將眼前的眾人,一臉的毫不在意,卻還是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晏寒楓毫不客氣的結果她手中的果盤,抓起一塊蘋果,塞進嘴里,含含糊糊說:“你當老板,我們自然得來湊熱鬧。”
“什么老板,我不過是幫人家照看一下而已,等等,你們怎么知道我新店開張啊?”上官單汐笑笑,恍然,轉臉看向林昭銘,吼道:“林昭銘你又出賣我。”
林昭銘躲到趙禎身后,趙禎大手張開,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沒有,他沒有跟我說,我自己猜出來的。”
喬疏毓打量一下,挑眉問道:“你們,和好了?”
趙禎和林昭銘默契一笑,上官單汐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道:“看在你們和好的份上,就放過你了。”
“不過呢,我有話要問你。”上官單汐神神秘秘的將林昭銘拉到一邊,輕語道:“你怎么回的皇宮啊?”
林昭銘微微頷首,悄聲說道:“當然是皇上請我回去的了,皇上可是紆尊降貴親自到林府看我的,還低聲下氣的跟我道了歉,我若是還不識抬舉,回宮復職,可有些恃寵而驕,不太應該了吧。”
上官單汐算是放心了,她轉回身來,臉上的笑意,暈的像朵花似的,走回來,對著趙禎笑的嬌美。
“你笑什么?”趙禎也笑了,輕語道:“那,現在都弄清楚了,你可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么?”
“那,冷宮都燒了,我不回去,難道要睡在外面啊。”上官單汐咧嘴一笑,恨不得咧到鬢邊上。
趙禎釋然,嘴角暈開了一抹笑意,微漾,這一笑,他可是盼了多久了,或許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上官單汐,這丫頭,一旦笑了,便是原諒了,上官單汐與他最大的不同,便是,極易心軟去原諒一個人,與他剛好相反,也注定他們兩個,糾纏。
林昭銘嘿嘿一笑,想必這幾日來,上官單汐的笑,是眾人最渴望,也是最不容易看到的,她一笑,仿若,天晴了。
美好的奇景,都被一個不和諧的身影給打碎了,趙傲然拉過上官單汐,笑道:“嫂子,我送你個禮物。”
神神秘秘的從身后拿出一個圈圈,暗紅色的,蛇皮,展開竟是一條長鞭,這條所謂的東瀛靈蛇可是害慘了她的皇嫂,于是盛怒之下,趙傲然命人將蛇皮剝了,制成了一條紅莽鞭。
看到鞭子的一霎,上官單汐驚呼,素手輕撫,道:“蛇皮啊?”
趙傲然仰起臉,笑笑,一臉的驕傲,說道:“是啊,那條靈蛇的皮,我給做成鞭子了,送你。”
“謝謝。”上官單汐微笑接過,雖然她還不會。
由于身份原因,幾人見面之時,房中門窗緊閉,雖是寒冷冬日,卻時間長了不通風也是很悶的,喬疏毓打開了靠近走道一側的窗戶,瞬間,吵鬧聲便隨之而來,逍遙樓的盛況,亦映入眾人眼簾。
窗前一抹熟悉身影,飄然掠過窗前,俊秀的臉龐,不似一個月前那般清瘦,卻依舊是英氣十足,中摻雜著些許儒雅,耶律宗真走過,淡眼掃過房中。
剛好上官單汐抬頭,對上耶律宗真微微一怔,繼而又驚又喜道:“宗真?!”
耶律宗真嘴角輕揚,頷首輕笑,聲音不再沙啞,而是清澄了不少,說道:“單汐!”
“哎,進來坐會兒吧。”上官單汐笑著,不顧耶律宗真的些微拘謹,也不顧房中眾人的疑惑不解,直接拉著耶律宗真進房坐,好像多年的老友一樣,卻是始終不忘,他許是遼人。
上官單汐熱情的介紹了一番,掠過了眾人惹眼的名號和官職,只把他們的姓名告知,甚至沒有說明和眾人的關系,若說他們皇上公主的身份需要隱瞞,那么邵益和她的夫婦之名也沒有提,或許上官單汐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在掩飾什么,又在期待著什么呢。
趙禎時刻警惕著耶律宗真,雖說上官單汐稱他宗真,但他心中時刻提醒自己,這個沖撞了自己名諱的男人,絕對不是個宋人,然而,不管他是遼人或是西夏人,都足以讓他忌憚,更何況,他還對自己的單汐丫頭虎視眈眈,那自是不成的。
一如趙禎,耶律宗真也是咬定趙禎不放松的,雖說這人名叫邵益,但是上官單汐那句大邦大國大明君,確真真是對著他說的,那么他,就活該被自己看死,更何況,他和自己心心念念的單汐關系匪淺呢。
夜黑風高,寒風習習,靜謐的很。
累了一天,身披斗篷,上官單汐走到湖邊的亭中散心,湖水上浮了一層薄薄的冰,隱隱的,還看得見冰下游曳的錦鯉。
“誰?”隱約覺得背后有人,越靠越近,上官單汐回身出掌,手卻被一直大手緊緊攥住,一股暖流直達心臟,上官單汐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來人正是趙禎,趙禎順勢將她攬入懷中,從后環抱住,緊緊的抱著。
趙禎將臉輕貼在上官單汐的脖頸上,輕語道:“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
上官單汐無疑的高興的,臉上一抹笑意微暈,輕聲問道:“怎么了?你又有煩心事啊?”
“害怕!”趙禎拿臉貼貼上官單汐的臉,說道:“害怕失去你,第一次,這么害怕,一直以來我都不肯表露我的心意,直到冷宮起火那日,心如刀割的痛,真正疼醒了我,我更堅定了自己的感情,我是愛你的,單汐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趙禎這話說著,眼中早已噙滿的淚水,滴滴滑落,滴在上官單汐的肩頭,亦滴在心頭。
“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樣的話。”上官單汐微微側臉,望著趙禎的淚水濕了她的衣衫,眼淚瞬間傾瀉而出。
帶著滿滿的哭腔,上官單汐輕語道:“你感動我了,怎么辦啊。”
趙禎放開手,扳過她的身子,大手為她拭去淚水,問頭輕笑,輕語道:“沒出息的樣子,哭什么呀。”
上官單汐自己拿手抹了兩把眼淚,說道:“你沒哭啊,單單說我,還不是因為你,沒事說這么多肉麻的話。”
趙禎挺了挺腰板,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那不是哭,我我是有點緊張,那是……那是汗。”
“汗?”無奈的搖搖頭,上官單汐不禁手撫額頭,徑自坐在亭中的座椅上。
趙禎輕笑著,走到她身邊落座,輕語道:“我現在都開始說這樣的話了,上官單汐都是你帶壞的,你得負責。”
“好啊,說好了我對你負責,你可不準再找別人。”上官單汐蠻不講理的話出口,順勢靠進了趙禎的懷里。
趙禎用寬大的斗篷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里,輕語道:“逍遙樓的事,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怕傷我尊嚴嗎?”
上官單汐輕笑,把臉一轉道:“我什么時候在乎你的尊嚴了,而是怕你再搬出什么后宮不得干政來壓我。”
趙禎寵溺的摸摸她的頭,溫柔如水,輕聲道:“丫頭,以后有什么事,別再瞞著我了,好嗎?”
上官單汐乖巧的點點頭,每每趙禎寵溺的摸著她的頭,放低了身段,溫柔如水的,說出一襲讓人卸下戒心的話,上官單汐便會淪陷,然后,莫名其妙的著了趙禎的道。
趙禎收笑,眼神變得異常冷淡,淡淡的問道:“你是逍遙宮宮主吧,否則他們不可能聽你的,對不對?”
上官單汐嘟嘟嘴,無奈,是吧,又著了人家的道,對于這一手,趙禎是屢試不爽,上官單汐則是再接再厲。
微微一笑,上官單汐乖巧的點了點頭,說道:“嗯,答應了不瞞你就不瞞,我是逍遙宮宮主。”
趙禎面上平靜無波,淡淡的問道:“為什么?”
“是我,不好嗎?”上官單汐向外一靠,轉臉向趙禎,大眼睛滴溜溜的盯著趙禎,說道:“因為我是宮主,逍遙宮永遠不會跟你作對。”
趙禎輕笑,他笑的好溫柔,說道:“跟我回家好不好?”
上官單汐雖心頭一驚,面上卻也平靜,弱弱的問道:“為什么?”
趙禎捧起她的臉,語氣堅定的說道:“因為,你是我唯一承認的妻子。”
上官單汐心砰砰一跳,瞬間暖透,這才是真正的承諾,有這一句,便什么華麗的語言都不需要,也只是趙禎這一句,讓上官單汐,窮盡一生,去愛去守去珍惜。
上官單汐嘟嘟嘴,淡淡的說道:“我……不回去。”
趙禎如預想的那般,慌了,忙抓起她的手,問道:“你剛剛還說不會離開我的,你……”
“哎呦,你別多心。”上官單汐一副就知道你會是這種死樣子的表情,站起身來,沖他笑笑說:“我還沒玩夠呢,要不你陪我玩一陣子,反正你有晏相啊。”
“玩可不行!”趙禎輕笑,淡淡的搖搖頭,說道:“若是有什么正當理由,我便讓你留在外面些時日。”
仰起臉,淡淡笑,趙禎也是一副,我知道你有事的表情。
上官單汐白了他一眼,點點頭,轉臉看向湖面,靜靜的臉上多了一絲落寞,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宗真,我懷疑他是遼人,所以,我要查查。”
趙禎斂下眼瞼,暗自思襯,宗真,遼人,莫不是,此人便是一年前剛剛繼位的遼興宗,耶律宗真!思及此,一向以鎮定自若著稱的宋帝趙禎,竟是不淡定了。
他大手將上官單汐攬進懷中,對上她漂亮的眼眸,冷冷道:“在你決定回家之前,我在這里陪著你,你不能拒絕。”
你不能拒絕,這句話說得又狠又冷,眼神也是死死的盯著上官單汐,絕不能讓她有一絲趁虛而入,竟沒有一絲心軟。
“好吧。”上官單汐咬咬唇,微微一笑,頭頂住趙禎的額頭,道:“你不會是害怕我被宗真拐走吧?”
“對,我就是害怕了。”趙禎微微一笑,冰唇在上官單汐的臉頰蓋了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