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一段風平浪靜的時期。
一個月時間轉瞬即逝。
辛西婭每日跟隨羅丹苦修冥想法,進度極為驚人。按照他的計算,超等資質大概只需要一年的時間即可正式進階巫師,到時候便能掌握最基本的巫術,少女對此充滿了期待,每日干勁十足。
兩人晚飯后經常黏在一起,享受這甜蜜而充實的日子。
羅丹在劍油調配上也取得了明顯進步,他已能夠獨立調配火石部落記錄在案的三十種劍油,只不過因為手法原因,效果比雷克薩要弱上不小。
遺憾的是祖龍之力的駕馭方面進展依然緩慢無比,這一個月的苦修效果微乎其微,幾乎讓人感覺不到進步。
控制時間萬年不動地在八分鐘左右徘徊,而且血脈之力塑形陷入瓶頸,只能捏幾個簡單的幾何體,復雜一些的塑造出來也是四不像。
值得一提的是他在劍術方面的一些發現。
誠如他所想,當初安德烈靈魂被摧毀后,應當在他精神海中有所殘留。
每當他練習劍術練到忘乎所以的地步,那一套陌生的劍術便自然而然地施展開來,并迅速達到一個令人吃驚的熟練程度,好似修煉了幾十年一般。
經過十來天的實驗,他基本將這套劍術銘記于心,已然可以在正常情況下施展。
這是與斬嵐劍術相似風格的雙手劍舞、大氣磅礴、沉穩厚重,劍招多為劈、刺、撩,招式算不上復雜,勝在簡潔、且直遏要害。
這和當初安德烈用來對付他的黑日劍術相符,有種以不變應萬變的韻味。
區別于普通劍術的是,在施展這套黑日劍術之時,羅丹體內血脈之力會自發地在全身運轉。隨著劍式變化,祖龍之力在不同的部位間奔竄,形成一套嚴謹而完整的運行法門,幾乎可以稱為劍法,而非劍術。
血脈之力的加持下,最直觀的劍術威能并沒有增加多少。
但祖龍之力按照一種奇特的排列方式,在劍刃之上構成一層波動外殼,不同于普通的附加效果,這層波動外殼不需要心神刻意維持,而是隨著劍術施展,自發形成。
而且它不僅可以有效卸開對手的長劍,附加力的各種效果,隨著劍刃交接,更是會向對手輻射祖龍之力,星星點點鉆入其體內,積少成多,產生巨大的破壞力。
原來黑日劍術并不只是外表那般中正堂皇、還有陰險的一面,可以正歧相輔。
難怪當日羅丹和安德烈一戰,越打越吃力,卻不知對手是在緩緩摧毀他的有生力量。
“這還只是最基本的黑日劍術。”
斬嵐劍術跟其一比,簡直是螢火之于皓月,羅丹很輕松地做了取舍。
他日常的劍術套路練習自然替換為了黑日劍術。
既然記憶中存在基礎劍術,那進階劍術、秘劍又為何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他想到了威廉曾經的描述,進階劍術對應血脈之力、或者對柔韌性、力量、反應等某些特質有所要求,甚至需要某些特制藥劑相互配合。
當初安德烈施展進階劍術黑炎波動之時,顯現出青色的血脈之力。
“興許是我不符合,也有可能某種素質不達標。”
多了一套黑日劍術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他不奢求更多。
雖然羅丹不敢將辛西婭的巫師資質透露給任何人,但是他自身的情況卻不用保密,于是親自向酋長巴魯克這個星辰階巫師請教了一番,將當初跟安德烈一戰的經過毫不保留吐露出來。聽聞羅丹那自殺一般的行為,他捋了捋鋼針似的胡須,顯得頗為苦惱。
“照理說,貿然將大量元素粒子引入精神海,即便僥幸活了下來,不變瘋子,便是傻子。“但你的情況卻非常奇怪,一時之間,我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如果你愿意,可以讓親手探查一番如何?”
說著他雙眼放光,宛如捕食的獵豹,讓羅丹心頭一顫。
“那個,請容我回去考慮一下。”
巫師,果然大部分都是研究狂人。他須得好好考量一番,于是先將此事擱置。
風色旅團4人也暫時在火石部落尋了個住所定居下來,每日里苦練不輟,但沒有選擇加入部落。他們反感埃爾登貴族,屠殺埃爾登士兵也算徹底回不去了,但對于帝國平民身份還是認同的,他們以后也許會到西斯帝國其他的城邦定居。
羅丹也考慮過將黑日劍術交給他們,但是出于一定的私心,并沒有實施。
此外,當初部落雖說過會借用他封印鎧甲之力對付空間裂隙,然而這段時間一直風平浪靜,正是一年伊始,處于裂隙活動貧乏期,狩魔大隊都比較清閑,更何況辛西婭不希望他冒險。
但他旁敲側擊地了解到,距離天球交匯異位面大舉入侵御恩還有大概兩年的時間。
今年年底,三大帝國將開始進行最終的防御措施布置。
他曾經在龍淵法中見過相應描述,明白天球交匯是比空間裂隙危害性更加巨大的事件,固定每十年發生一次,三大帝國每每傷筋動骨,戰后均得花費兩年左右時間恢復國力。
按照過去兩千多年發生的200來起事件經驗,會有超過十個異位面來襲。
而其中最為臭名昭著的位面包括魔淵、靈界、陰影世界、蔚藍位面、獵殺者大陸。
羅丹對于傲慢之惡魔可是記憶猶新,一想到那捏碎他骨骼的大手便忍不住渾身發癢。
高尚大草原為裂隙多發地帶,空間壁壘薄弱,同樣是天球交匯重災區,雖說到時候會有西斯帝國大部隊前來支援,然而部落成員依舊每回都死傷慘重。
這一點他沒敢告訴辛西婭。
不提這讓人心情沉重的事件,部落人民這段時間卻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個個笑臉如花。同時常年在外的牧民開始返程、農人們暫且放下農活,樂得清閑,部落里越來越熱鬧。
隨處可見氈包外張燈結彩,營地中彌漫著喜氣洋洋的氣氛,連一向不茍顏色的雷克薩也精神煥發,好似年輕了幾十歲。
他后來從伊莎貝拉口中得知,一年一度的高尚草原青草節即將到來。
面對裂隙、天球交匯各種災難,草原兒女早就學會苦中作樂,一年一度的青草節便是他們最佳的療傷場所,親人流逝、家園受毀的情緒將在這里得到撫慰。
家人團聚,同胞們共襄盛舉。
“整個青草節日會持續5天,會舉辦各式各樣的活動。“
伊莎貝拉提起此事也忍不住笑意連連,神采洋溢,
“比如篝火晚會、部落大聯歡、大賽馬、馴馬比賽、拉郎集、武斗賽,……”
辛西婭聽著聽著,眸子越睜越大,面紗后白玉也似的俏臉一片呆滯之色。
她何曾經歷過此等盛會,不禁滿心期待。
羅丹攬著她,溫柔笑道:“聽起來很好玩的樣子,親愛的,到時候我們一定不能錯過!“
伊莎貝拉見兩人緊扣的雙手,心中有些莫名地傷感,不過蒙著面紗,誰也看不出來。
她強顏歡笑,故作興奮地介紹推薦:“等見識了青草節,你們才算真正成為了部落人。“
“到時候保準讓你們驚訝的合不攏嘴。“
一直跟隨著他們的滕日靖聞言眼神閃爍地陷入明顯的回憶中,半透明的身體迎風飄蕩,若隱若現。
“伊莎姐姐,你覺得我們倆可以參加哪些比賽了?”
少女歪著頭輕聲問道,
“拉郎集你們肯定得去,那是情侶的天堂。”
“羅丹可以去參加武斗賽,前十名都有非常豐厚的獎賞。”
“篝火晚會不容錯過。”
……
伊莎貝拉如數家珍,說的兩人雙眼放光。
羅丹從前算個單身宅男,這樣熱鬧的集會參加得很少,如今有少女陪伴,巴不得統統過一遍,畢竟苦修了這么長時間,偶爾也該放松放松。
“距離青草節開幕還有兩天時間,現在正是購置部落傳統服飾時機,看辛西婭妹妹這身打扮多漂亮,你也趕緊去換一身,那樣的話更加登對!“
羅丹苦笑,進入部落以來他卻一直穿著習慣的貼身褐色皮甲,并沒有換成部落男人們常見的厚重長袍,因為那樣始終感覺有些縛手縛腳。
但這一次卻是逃不過,少女聞心思頓時活泛起來,拉著他返回家中,不依不撓地非要他換裝。
片刻后,他搖身一變,外面套上了一層灰白相間的大衣襖子,腰間系著根黑色兩指寬的腰帶,脖子掛上幾串藏紅色的瓔珞佩飾。
粗獷中帶著一絲貴氣,再加上他清秀的面容、腦袋后高高翹起的飄逸馬尾,化學反應般有了一絲奇妙的氣質。
少女則扎著一對小巧的雙丫鬟,入鄉隨俗的一身金燦燦的玉蟬薄紗,顯出玲瓏有致曲線,尤其那纖細的腰肢盈盈可握。朦朧的面紗下梨渦櫻唇若隱若現,乖巧中透出一絲小性感。
此刻她一雙星辰般的眸子一含情脈脈注視著對方,兩人相視一笑,一股難言的默契。
色馬拉抱著小瑞恩露出慈祥的笑容,“羅丹少爺、辛西婭小姐,你們倆真是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