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府邸坐落于圣加侖最繁華的中心區域,那是一座飽經風霜、高大而古老的城堡型建筑。
一棟棟圓錐形的尖頂下,那粗糲的墻面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洗禮,沉淀出黯淡至極的黃色,古樸典雅,述說著歷史的氣息。
堅硬的的外墻,披著一層淺淺的藤蔓類植物,組成生機勃勃的天然綠化帶。
黑漆大門外,拾級而上,兩座威嚴冷冽的雄獅雕像靜靜聳立,其后是全副武裝的三名精銳士兵。
羅丹出示委托書后,便被一人雷厲風行地領進了大門。
盡管是白天,建筑內部火炬和油燈卻燒的正旺,燈火輝煌一片敞亮,同時有強烈的暖風拂面而來。
兩側每隔數步屹立著古董瓷器、華麗的武器盔甲展柜,以及大師手筆的油畫。
十多位穿著白色圍裙、面容端莊的侍女候在門廊處。
羅丹愣了片刻,踏上那暖色調的手工印花地毯,一路走過寬闊蜿蜒的金漆樓梯,在侍女們彎腰鞠躬夾道歡迎中,隨著領路的士兵上了二樓。
在一間緊閉的木門前駐足。
“黛兒小姐,保鏢委托的力者前來報道。”
慵懶而性感的女聲傳出。
“知道了,你先退下,讓那個人進來見我。”
士兵丟過來一個奇怪的眼神,似羨慕,又似幸災樂禍,伸手一引,任由羅丹慢吞吞地踱了進去。
大門后,臥室溫暖如春。
左側的壁爐驅散了陡峭的春寒。
梳妝臺、軟蓬蓬的大床位于房間最右側。
而視野正中央是一片敞亮的玻璃窗。
碎花窗簾高高挽起,春日和煦的微光透過窗扉勾勒出一張背襯雪白的天鵝絨沙發。
沙發上沿,露出幾許凌亂的紫發。
“過來讓我看看。”
那女人聽見了腳步聲,帶著淡淡膩人的鼻音吩咐道。
“額……”羅丹莫名地感到燥熱,松開了衣領的紐扣,“我是小弗蘭克推薦來的……”
“嗯……明白,你過來嘛……”驟然間女人又換成溫聲軟語,仿佛在對著情人低語呢喃、撒嬌。
羅丹感到一股雞皮疙瘩從脖頸間泛起。
身體微微僵硬地繞到了沙發背后。
目光掠過那慵懶橫陳的肉體,瞳孔微縮,失神!
黛兒,是個怎么樣的女人?
一件雍容華貴的黑色皮毛大氅遮住了上半身,腰部與胸部被擋得嚴嚴實實,但動人線條依然清晰可見。
此外,大氅并沒有系帶、紐扣,只是隨意地掩著。
天鵝般秀頸之上,貝齒挑逗似得咬著紅唇。
毫無疑問,黛兒是個出眾的美女。
她的五官并不十分精致,卻極為嫵媚,就這么慵懶地倚在沙發上,一顰一笑,帶著渾然天成的魅惑。
給羅丹的感覺就像——瓦廖莎。
念及此處,他猛然醒悟,迅速收回放肆的目光。
而黛兒眼底閃過一絲隱蔽的驚詫,繼而素手托腮,身體微微前傾。
“說一說你自己吧。”
羅丹居高臨下,不動聲色地往后撤了一步,略顯恭敬地說道,
“鄙人羅丹,青銅階力者,從小弗蘭克手上結下了保鏢委托,將負責您明后兩天的安全。”
“不……我是問你多少歲了?”
從地球到御恩已然有兩年多的時間,他不再是稚嫩的毛頭小子,一想到有關面前女人的一些不好的傳聞,下意識地將年齡夸大了三歲
“26歲。”
黛兒聞言,一對明眸檢查貨物一般,肆無忌憚地將他前后左右打量了一遍。
那目光如同在挑選獵物的雌豹,充滿了侵略性。
最終,她露出滿意的表情。
“羅丹先生年紀輕輕地卻能將扎衣卡那個色鬼戰而勝之,身手倒是不錯。”
言語之間對于他似乎極為欣賞。
“過獎,不過僥幸罷了。”早已從側面了解這個女人水性楊花的本質,對她,羅丹只想敬而遠之。
“如果您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鄙人就先行告辭,明日一早再在到貴府外恭候。”
“別急……”黛兒突然站起身,赤腳踩在地板上,溫熱的手掌抵到羅丹的胸口。
吐氣如蘭道,“你是不是怕我……怕我吃了你?”
羅丹這才發現她居然比自己高出了半個腦袋。
他只能平視女人的紅唇、下巴。
同時一股似曾相識的腥甜味涌入鼻腔,讓他產生一瞬間失神。
在哪里聞過了?
他豁然轉過了頭。
心中吐槽不已,“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毫無負擔地親近,不要臉!”不過還好,不久前經過阿拉瑪的考驗,對于美色抵抗力還在,只是那抹氣味讓他有些耿耿于懷。
“黛兒小姐,請您放尊重一些。鄙人今天前來只為了工作。不想摻合其他的事!”
“咯咯……”嚴厲的語氣并未讓她退縮反而得寸進尺,母貓般黏了上來。
放在他胸膛的食指如同貓爪撓著,撓著……
“你是不是聽到別人的風言風語?”
羅丹沒有回應,或者說默認。
“那只是一群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家伙。”
“而你,姐姐很中意喲,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前往布倫希爾前,我們之間可以進行更深一步的交流?”
“呵,交流?!”
羅丹用一種毋庸置疑的語氣回道,“抱歉,您的厚愛我高攀不起,請松松手讓我離開……”
原本羅丹以為女人會繼續糾纏,誰知道她卻干凈利落地后退,重新橫臥上沙發,神情迷離,幽幽說道,
“你走吧,不過還有兩天朝夕相處,你逃不掉的。”
“呵……”羅丹沒有任何留戀,大步流星出了門。
腳步聲遠去后,黛兒望著窗外搖曳的樹影,嘴角半彎。
“上次的失利,并不是偶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