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般的雪花,輕盈而高貴地瓢散在白茫茫的天地間。
潔白的大雪,把一切都覆蓋住了,例如,罪惡,例如,悲傷。
遠方,一個黑點正在飄來……
很快,那個黑點變大了,卻是一男一女坐在一條五彩的毯子上飛行,他們的身上都落滿了潔白的雪花。
"霜墨,我……我……快生……了。"女人捂著隆起的肚子,痛苦地在毯子上蜷成一團,她喘息著,凌亂的紫色長發遮不住她絕色的面容。
"莫急,我……我立刻就停下找個地兒。"男人如海般湛藍平靜的眼睛難得地出現幾絲慌亂。
很快,毯子降落在這片雪地中。
"繡娘,這兒只有平地,沒有洞穴,我們就在這兒生吧。"男人的聲音里隱隱有幾分擔憂。
女人很安心地輕輕"蒽"了一聲。
"啊!"女人的如蔥的手指緊緊地抓住毯子的邊緣,又重重插到身旁的雪里,她的手指竟和雪是同樣的潔白,一時難辨,"快,快點!"
男人幫女人除下下身的衣褲,露出她一雙修長的玉腿,架開,說:"用力!"
"蒽!~~蒽!"女人的汗濕了滿頭紫色的長發,又順著她額頭光滑白膩的肌膚流進了她線條優美的眼睛,她那紫色的瞳仁映射著絕美的光彩,訴說著她此刻所遇到的極度痛苦。
"頭出來了!"男人的語調里有著初為人父的喜悅,"繡娘,加把勁!我們的孩子快出來了!"
"啊!蒽!"陣痛讓她叫出聲來,她艱難地喘息著,"啊!墨哥,孩子……蒽……孩子好看嗎?"
"好看!"男人看著孩子,湛藍的眼睛像寶石一樣熠熠生輝,折射出激動的光芒,他鼓勵女人:"用點力,孩子出生后我們一起抱著他看!"
女人潔白的眼角有水晶一樣的淚珠滑落,夾雜著巨痛與喜悅,她像得到了極大的鼓勵,本已無力的身子更加地用力,仿佛一下子注入了巨大的能量!
"凌霜墨!"驀地,一個凄厲而又憤怒的聲音響起!
男人抬起頭,看見炎艷艷帶領著炎驊,炎粲,炎剛站在雪地里,他們的紅發鮮艷耀眼,像雪地里的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剛才的那一聲,是炎艷艷叫出來的。
對,這個男人就是凌霜墨,一個令炎艷艷肝腸寸斷的男子。
"艷艷!"凌霜墨叫道。
"不要叫我!"炎艷艷剎那間狠厲地怒喝道。
"炎剛!去放信號彈!"炎艷艷命令。
炎剛取出信號彈,凌霜墨身形一動,攔住了他,對炎艷艷懇求:"艷艷,不要這樣,我們好歹也是朋友啊。"
"朋友?是啊,有婚約的朋友!"炎艷艷嘲諷地說。
"艷艷,婚約是我們從小定下的,那時我們還未出生,做不得數。"
"做不得數?那我們十幾年的感情呢?也做不得數?"炎艷艷的語氣一下子柔和下來,帶著淡淡的憂傷。
"我們的感情并不是做不得數。"凌霜墨誠懇地說。
炎艷艷一聽之下,心軟了下來,柔聲說:"我心里也知道你還是有把我們的感情放心里的。"
"是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都把你當我親妹妹一樣看待,怎么會沒放心里呢?"凌霜墨的話,像鋼刀一樣插jin炎艷艷的心。
炎艷艷嫵媚的鮮紅眸子射出兇狠的光:"炎剛!放信號彈!"
"姐,不要嘛。"炎艷艷十歲的弟弟炎粲撲閃著紅色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央求道,"墨哥哥這次不僅不守婚約,而且還帶走了王要的女人,要是被捉到,那就慘了誒!"
"是啊,哈哈,他要是被捉到,那就慘了!凌霜墨!你和你愛的那個女人,還有你們的孩子就萬劫不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炎艷艷一揚束起的紅色馬尾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卻是十分的凄慘,絲毫沒有開心的成分。
"艷艷,我求你了好不好?"凌霜墨為了自己深愛的女人和剛要出生的孩子放下自尊出言哀求。
"求我?你拿什么求我?我被你棄婚,臉都丟盡了,你拿什么彌補我?除非……"
"除非什么?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會做到!"
"除非你給我跪下!"炎艷艷厲聲說!
15歲的炎驊有些不忍,說:"姐,這樣是不是有點……"
"你閉嘴!二弟,你要是敢幫他們講一句情,我就跟你斷絕關系,還有小弟,你也是。"炎艷艷說得剛又要開口的小弟炎粲吐了吐舌頭。
"你跪不跪?!"炎艷艷再次逼問。
"霜墨……不要……"繡娘聲嘶力竭地叫道。
凌霜墨的內心天人交戰,他猶豫了片刻,看了看繡娘,一咬牙,修長的身軀緩緩跪下……
突然一把刀在他的腿將要觸及地面時,把他架了起來,他抬頭一看,是炎艷艷。
"哈哈哈哈,凌霜墨,你不是一向很高傲嗎?你怎么要向我跪下?"炎艷艷笑著,笑著,忽然凄聲哭了起來,"嗚嗚嗚嗚,墨哥哥,你真的這么愛這個女人?你為了她竟放棄你一向的高傲……"
四下里一片寂靜,只聽得到風"呼呼"刮過雪地的聲音和炎艷艷的哭聲。
"哇……哇……哇!"嬰兒稚嫩的哭聲突然響起!
所有人心中都閃過一個念頭--"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