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試此機關的嚴鞘,接到士兵來報,說看到一男一女出來,男的長得特別俊美,女的長得像天仙一樣。
“人呢?”
“報,報大人,走了。”
“廢物!”
“我們攔了!可男的好可怕,一看我們,我們腿都軟了。等我們反應過來時,人就不見了。肯定是施了邪法。對!一定是這樣!”
“來人呀,將此人調(diào)至火房?!?/p>
嚴鞘氣不打一處來,翻身上馬,朝平陽縣城方向疾馳而會。
還不到一刻鐘,便追上了陸妍兩人。
遠遠地便下馬了,在馬拴在一邊,自己則施展輕功不緊不慢跟在兩人不遠處。
如果此刻陸韜看到,一定不會相信向來柔弱需要保護的嚴鞘,輕功竟如此了得,一定會認為這個嚴鞘是假的。
陸妍怎么會提前幾天出山呢?原來,經(jīng)過溫泉那晚后,第二日一早,陸妍便向特使辭行。特使的手已經(jīng)完全長好,只需再調(diào)理一兩個月便可恢復正常。
至于特使的兒子,陸妍交待在有間酒樓附近租間屋子,方便她每天診斷。特使自是吩咐下去。將陸妍二人送至出口后便折回。
兩人一出來,便碰到幾個士兵,看著面生。楊拙不怒而威,問對方是何來頭。士兵原本想盤問是否匪類,可話還沒說出口,楊拙抱著陸妍,施展瞬移法出了士兵的視線。
兩人見沒人追上來,也就放慢腳步,一路有說有笑,好不愜意。
嚴鞘來時,便見到這樣一幅刺痛他雙眼的畫面:
陸妍身穿一身淡粉色長裙,在山間小路上蹦蹦跳跳跳的,看到漂亮的蝴蝶,伸出手想去抓。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靈動而輕盈。
突然,在一大叢野花旁邊停下來,盯著花看了好一會,陶醉地閉上眼。陽光灑在如雪般的肌膚上,肌膚近乎半透明,長長的睫毛在白晰的臉上投下弧形的影子,面前的花黯然失色。
看得呆住的,除了嚴鞘,還有楊拙。
情不自禁走向前,對著陸妍的睫毛吻了上去。那樣的小心翼翼,仿佛在對待一份稀世珍寶。
“媳婦兒,你真美!”
輕輕從后面攬住陸妍,在陸妍耳邊呢喃道。
陸妍反手撓了一下楊拙,趁楊拙放松之際跑開,邊跑邊回頭:
“你有本事來追我呀。”
楊拙剛要去追,卻發(fā)現(xiàn)渾身上下奇癢不已。
“叫你大白天占我便宜?!?/p>
邊跑邊回頭,對著后面跟著的楊拙露出燦爛的笑容。
嚴鞘呆呆地望著這樣的陸妍,這樣的笑容就這樣定格在自己的腦海里。
楊拙想追上陸妍,誰知,越動越癢,最后不得不求饒:
“媳婦兒,我錯了!你饒了我吧?!?/p>
陸妍像個女王似的來到楊拙身邊,努力抬高自己的下巴:
“別以為你高大,武功好就可以欺負我,這次只是小懲?!?/p>
說完,拿出一個精巧的瓶子,對著楊拙鼻孔,楊拙吸了兩下,馬上不癢了。
“媳婦兒,咱們走吧,這么長時間,娘該擔心了!”
這話說得很大聲,而且朝著嚴鞘蔵身的方向。其實,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嚴鞘,只是對方不現(xiàn)身,自己就當著他的面同媳婦親熱,氣死他。
嚴鞘一聽,連娘都叫上了,再想到剛剛楊拙親吻陸妍的畫面,胸口一緊。于是,默默折回去,牽著馬,神情恍惚地朝縣城方向走去。
“夫人!夫人!小姐回來啦!”
正在給女兒繡鞋的戚氏,見平時穩(wěn)重的邱氏一路小跑進院子,臉上掩不住的喜悅。
對于陸妍,邱氏是又感激,又憐愛。一邊是主子,家中大事幾乎全是這個小主子做主。一邊是這孩子比自己女兒還小,卻承擔了所有,所以也特別心疼。
過去這一個月,夫人只說小姐有事要做??梢粋€小姑娘家,在外面這么長時間,也不知有沒有吃好睡好??蛇@些只是心里想著,沒有說出來。人家還有一個娘親呢。
戚氏手一抖,針扎到手上也顧不上,急急往外迎去。
“妍兒!”
見到女兒那熟悉的臉孔,戚氏抱著抱著眼淚便來了。
“娘,不是捎了書信讓你別擔心嗎?”
“娘這是高興!”
戚氏把陸妍從上到下全都仔仔細細看了個遍:
“長肉了!高了!皮膚透得快滴出水來了。楊拙這孩子,就是細心,把你照顧得這么好?!?/p>
說完放開陸妍,拉著楊拙:
“瘦了!快進屋,好好補補。”
陸妍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就這樣被晾在院子里了。楊拙回頭無辜地看了陸妍一眼,便被戚氏催著進屋了。
邱氏拿了一套換洗衣服出來,說陸妍身上的衣服上都有花粉,讓陸妍洗洗后吃飯。
陸妍接過衣服,應了聲直接朝浴室走去。
陸妍出來時,見大廳除了楊拙,還有消失很久的嚴鞘。
見陸妍出來,嚴鞘高興地迎上來。
陸妍哼了一聲,繞過他,到楊拙身邊坐下。
“妍兒,來者是客,不得無禮?!?/p>
嚴鞘的笑容一滯,但下一秒,又露出無害的笑容:
“丫頭,我病了這么久,你不來看我就罷了,怎么連一封信也不回我?!?/p>
“什么病了?什么信?”
陸妍聽到嚴鞘的話,滿臉疑惑。
嚴鞘嘮嘮叨叨把他如何日夜兼程趕回家,因受風寒病倒,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幾個月,寫了無數(shù)封信給陸妍,都石沉大海。自己剛好轉(zhuǎn)便直奔這了,云云。
“難道,我的信被截了?那你的棉制品還是銷給朝廷了呀。我父親同我保證過,且我也派親信核實過,是哪出錯了?”
嚴鞘看陸妍的表情不像是裝的,如果真是這樣,陸妍不把自己掃地出門就該燒高香了。
陸妍聽到嚴鞘這么說,已經(jīng)相信他的話。仔細看去,他眉宇間隱隱有一股暗氣,整張臉削瘦了不少,皮膚略顯蒼白。
陸妍讓嚴鞘坐下,拿起他的右手,專心把起脈來。
嚴鞘這人,客觀來說,不壞,只是有時候熱心過度,讓陸妍心里有些防備,總覺得此人非奸即盜,不可深交。可聽到嚴鞘為了自己的,事這么上心,心便有些軟。
再者,見到病人,陸妍是習慣性會診脈。
楊拙有些吃味,可見到陸妍認真的模樣,暗罵自己太小肚雞腸。一定要讓自己變強大,讓媳婦依賴自己。
在楊拙胡思亂想之際,陸妍出聲了:
“你是不是練過什么邪門的武功或是被什么邪門的武功傷害過?”
陸妍在這世,雖沒有公然行醫(yī),但卻沒有荒廢學習。對于現(xiàn)世的各種病狀都有進行理論吸收。在冷武器時代,什么內(nèi)力武力暗器造成的傷及并發(fā)癥,陸妍都有作過基本了解。
沒等嚴鞘回答,自言自語道:
“就你這病西施的美人,應當是被別人傷害過。體內(nèi)有一股陰寒之氣四處流竄,雖勉強封在你丹田之處,但日積月累,對身體根基傷害更大。”
楊拙則意味深長地看了嚴鞘一眼,暗含警告。嚴鞘苦笑一下,自嘲道:
“我的身子就這樣,要不是陸韜師傅每年給我輸內(nèi)力,據(jù)我?guī)煾嫡f,在幾年前就要去閻王爺那報道了。”
陸妍默然。轉(zhuǎn)身進房間,從空間裝了一產(chǎn)的靈泉水,遞給嚴鞘:
“這是我特制的泉水,每天早上起來,喝小半茶杯,對你的身體有幫助。以后我想到法子,再給你診治?!?/p>
在提到自己的病時,嚴鞘一臉平靜,陸妍給他,他便接過來。好歹也是Y頭一片心意。
戚氏一聽到這么一個年輕俊美的小伙子居然身患重病,母性大發(fā),問嚴鞘住哪是否有人照顧等。
嚴鞘使勁眨巴眼睛,可憐地望著戚氏,說自己一回來就去找陸妍了,一直在棲山外扎營,已經(jīng)天幾夜沒休息好了。
戚氏忙吩咐下人收拾一間客房,讓嚴鞘休息一下。嚴鞘求之不得,趁別人沒注意,得意地看了楊拙一眼。
陸妍心里想著嚴鞘的病情,其實,還有些話她說不出口,如果沒有找到根治的辦法,他撐不了兩年時間。
因想得太投入,母親前面說的話都沒聽清,當母親問是否可以時,下意識回了一句:“母親作主便是。”
嚴鞘得了這話,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楊拙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不一會,張總兵派人來請楊拙,楊拙知道軍隊的規(guī)矩,同陸妍說了聲便回駐地。
陸妍心思還在病情上,所以只是同楊拙笑了笑,連目送都沒有。反正駐地近,想見的話隨時。
想不到,這一別,便是三年。此是后話了。
楊拙前腳剛走,嚴鞘后腳便寫了一封信,讓親信快馬加鞭送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