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帳蓬搭好了,搭了兩個。陸妍的飯菜也做好了:水蒸蛋,粉蒸肉,魚香茄子,虎皮尖椒,香辣香腸,水煮野菜,清炒南瓜滕,當然,還有小白的烤兔腿。
陸妍沒有用燈,而是點燃一根蠟燭,放到燈罩里。桌子自然是折疊桌。三人一獸也見怪不怪了。
小白這貨一見到吃的,伸出爪子便往盤子里抓。陸妍眼疾手快將狼爪拍開:
“怎么還不化為人形?”
“主人,自從掉到那白霧上后,我便化不成人形了。”
“不是說本事長了嗎?”
陸妍皺著眉頭道。
“本事自然是長了,可就是變不出人形。”
“那你在一邊吃。”
說完,移出一個小桌,分了大部份肉放在一個碗里,放在小桌上。
小白委屈地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用水沖洗一下,動作優(yōu)雅卻又迅速吃起肉來。
思思欲開口說情,被陸妍堵回去了。
文笛一邊吃一邊給思思和陸妍夾菜。陸妍習慣文笛這樣,感覺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故也未拒絕。
見陸妍吃著自己夾的菜,一股喜悅從心底悄然散開,有她和孩子相伴,如此一生,足已。
飯后,陸妍忍不住問文笛:
“看你也挺受村民歡迎的,怎么也沒人招呼你吃飯及住宿。”
“這是我與村民定的規(guī)矩。剛開始給村民治病時,都想好好招待我,因為族里沒有一個大夫。有一次,去一個病患家,給我吃了一個沾了一點點肉末的菜,吃完后,我便離開了,但臨時想起還有事沒交待完,便折回,見那家的孩子正拿著裝肉的碗在舔。后來,我便和族長協(xié)商,一律不在村民家用餐,全部付診金,可以用東西替代,家境實在困難的,診金可下次再支付。”
“這里不是能打獵嗎?我看他們很多都穿獸皮。”
“打獵很危險,老弱病殘肯定去不了。而且打獵回來,肉都會拿去鎮(zhèn)上換粗糧,可以多頂些時日。”
“地里的糧食呢?”
“收成很差,雖然沒有苛捐雜稅,可怎么伺候莊稼收成都低。我在這方面完全是外行。”
文笛嘆了口氣。
“這里氣候環(huán)境不錯,按道理莊稼不可能不好的。明天我去看看。今天咱們早些休息,養(yǎng)足精神。”
像是應景似的,很不文雅地打了個大哈欠。
今晚,思思和陸妍睡一個帳篷,文笛一人一個,小白則負責放哨。這個地方,說不準晚上有動物偷襲。
再一次輪為看門狗的某獸寵,懨懨趴在陸妍所在的帳篷前,一動也不動。
本應很困的陸妍,哄完思思后,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坐起來,走出帳篷。
夜風微涼,見趴在墊子上的小白,陸妍挨著它,屈膝坐在墊子上,雙手在小腿處交叉抱著腳踝處,下巴頂在膝蓋上。
一人一狗靜靜地坐著,陸妍不開口,小白亦保持沉默。
一輪明月掛在蒼穹上,皎潔的月光鋪灑下來,驅(qū)走一部分黑暗,給靜謐的夜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遠山如黛,月影婆娑,偶爾的蟲鳴聲,像是隨機湊響的背景音樂,更讓人情不自禁融入進去,成為夜幕下毫不起眼的一點。
漸漸地,陸妍忘了自己身處何處,思緒也漸漸放空,神識越來越集中。仿佛驅(qū)體不復存在。
我在景中,景在心中。濃濃的化不開的夜色,將自己籠罩其中,所有目光所及之處,又皆囊括在心中。
仿佛看到一絲明悟的光亮,陸妍緊緊追隨著這光亮。
盤膝而坐,雙手置于膝上,微閉雙目。調(diào)動體內(nèi)的霧狀霧,不再拘泥于大小,不再拘泥于形式,只是憑著意念,將霧狀霧源源不斷地輸出體外。
一個時辰過去了,陸妍體表的每個毛細血孔,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源源不斷地往外冒霧氣。
霧氣由稀變濃,最后凝成春繭一樣的冰狀物,將陸妍裹住。
天地間的靈氣像受到什么指引,紛紛朝冰狀物聚積而來,附著在冰狀物上,沒擠進去的,在陸妍頭頂形成一個巨大的靈氣旋渦。
微瞇的小白感受到了這膨礴的靈氣,體內(nèi)那股不安分的力量突然興奮起來。一部分靈氣涌入小白體內(nèi),小白只聽到骨骼改變的聲音。
待此種聲音停下來時,小白體內(nèi)的骨骼完全轉(zhuǎn)化成靈獸骨骼,在這普通的界面,可以橫著走。
再說造成這么大動靜的陸妍,完全不知外面的變化,她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外輸出霧狀物,直到丹田內(nèi)的霧狀霧完全散去,露出一個透明的珠子般大小的核。
就在陸妍感覺撐不下去時,原本排出體外的霧狀霧,爭先恐后從身體各個部位涌入體內(nèi),穿流過的地方,經(jīng)脈更寬,骨胳進一步凈化。
回歸至丹田時,漸漸沉淀及濃縮,最后分成兩部,一黑一白,呈八卦圖樣。兩邊中間各有一顆透明的核。
一切歸于平靜。陸妍緩緩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濁氣,只覺整個人如云般輕盈,輕輕一躍,便能躍出幾米遠。
心境是決定修煉的至關(guān)要素。陸妍清楚地知道,正是自己解開了心結(jié),放開小我,才使自己有了頓悟,修為又進了一步。
只不過,雪女傳承中只有一個玄訣,也未清楚表明修練的各種境界及狀態(tài)。陸妍只能憑借自己的一些頓悟摸索著。
此刻的陸妍,沒有任何睡意,精神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煥發(fā)。
掀開帳逢門簾,見思思睡得正香,放下心來。給她掖了掖被子,心念一動,進入空間。
空間沒什么變化,只是藥園和菜園,被踩得亂糟糟的。一看地上的腳印,陸妍叉著腰吼道:
“兜兜-----!!!”
“主人,什么事,大半夜的。”
自從被困蛇腹得到蛇膽包裹著的珠子后,空間有了太陽,也有了晝夜之分。可即使是晚上,陸妍也可看得一清二楚,自己是這個空間的主宰,沒什么可以逃過自己的神識。
“我讓你們撥草,不是讓你們玩耍,自己過來看看,把我的藥園菜園糟踏成什么樣了。”
兜兜心虛地過來,在空間內(nèi),靈氣充足,它能以實體出現(xiàn)。順便拽了自己的小寵鯉魚。
“那個主人,我,大不了,我賠償。”
陸妍一聽到賠償,兩眼發(fā)光,但仍裝著生氣的樣子:
“賠償?你們知道我這藥值多少錢嗎?你們拿什么賠!”
兜兜的小心臟一抖,小心翼翼地說:
“別,別氣了!我給你火。”
說完,手心多了一小簇白慘慘的火,仿佛隨時都會滅掉。
陸妍額頭上掛滿一排黑線---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自己也太高估自家獸寵的家底了。盡招惹一些吃貨,不從自己這扒拉東西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