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便進宮的陸妍,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和楊拙二人一左一右跪在地上。
九五之尊的皇上和微服私訪不同,不怒而威,雖然臉上帶笑,但給人一種壓迫感。
感覺到媳婦的不爽,楊拙身上的氣勢陡然釋放了出來,直逼坐著的皇上。
羌國,皇宮,侍候的太監在帳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眼看就要到上朝時間了,可皇上還沒起床,皇上一向起得早,哪如今天這般。
“皇上,皇上!”
太監輕聲喚著。
帳內沒有回應,而且靜得有些反常,連呼吸聲都沒聽見。
呼吸聲都沒有,太監一個激靈,顧不上冒犯,再次開口:
“皇上,您再不回應,奴才便掀帳了,求皇上恕罪。”
見帳內仍沒任何反應,太監直接掀帳,緊接著,皇上的寢宮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
“來人呀!來人!皇上遇刺了!”
沒多久,皇宮內一片哭聲。
生(圣)jiao(教)總部。生(圣)教主:
“消息可靠?”
“有八成可信度!現武林中人紛紛前往平陽縣。”
“你帶著左護法前往,如真有此逆天的寶物,付出一切代價,都必須拿到。”
見下面跪著之人仍沒離去,戴著鬼面具的交(教)主啍的一聲,下方跪著的人背脊一陣顫抖:
“屬下,屬下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屬下在平陽支教教壇的溫泉內,遇到一個會使(教)主年輕時的獨門武功,而且身形與(教)主年少時極為相似,就連聲音,都有些神似。要不是,要不是………”
“講!”
“要不是得知(教)主醉心于修煉,一心撲在發楊(圣)教偉業上,且不近女色,屬下以為,以為……”
“說完!我沒這么多耐心!”
“以為是(教)主的兒子!”
終于講完了,上首的人沒開口說話,跪著的人額上冒出一粒粒豆大的汗,滴在地上。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上方的聲音悠悠傳來:
“什么時候的事?”
“屬下,屬下記不清了,大約半年前。”
“如此重要之事,這么晚才報,你可知罪!快隨我去見見,將功抵過。”
第一次聽到惜字如金的(教)主一下蹦出這么多字,跪著的人很是吃驚,可話中的內容,讓他額上的汗更密了:
“屬下,屬下不曾知道他姓啥名誰,請,請圣上給屬下一點時間。”
“哼!一個月!”
說完,整座大殿一陣風掃過,待黑衣人感到脖子都快僵掉的時候,才悄悄抬頭,哪還有(教)主的影子。
是一個月奪到寶物還是尋到那個年輕人?可除非(教)主召喚,自己是見不到(教)主的。
沮喪地走出(圣)教壇,往平陽方向疾飛而去。
九洲國,皇宮,就在皇帝和楊拙二人劍拔弩張之際,一聲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報————”
來人跪倒在地,卻是言官張覲,見地上還有兩人,便開口道:
“啟稟皇上,臣有事啟奏。“
“準奏!”
張覲見身旁還跪著人,猶豫了一下。
皇帝對這個言官還是了解的,直來直去,一般也就是一些朝中大臣的門風問題,也沒什么要避嫌的:
“有事便奏,但說無妨.“
張覲見皇上都如此說了,也不顧忌,急急開口道:
“現滿都城都在熱議,九州國內潛伏著一妖魔轉世的女人,在世人面前以(神)醫或神仙自居,會一些歪門邪道,能憑空取物。其心毒如蛇蝎,會攝人心魂,長此以往,必定生靈涂炭,國將不國。”
“可有指名道姓?”
“有,就是有(神)醫之稱的陸妍。而且有大量的證據,蔭山村溫疫,用了一些不是這個世界的藥物,還有羌國傳來,說此女子是他們國家的守護神,但就在昨天晚上,羌國皇帝一命嗚呼,而且極為慘烈,渾身像干尸一樣,還留下了只有此女子身上獨有的琉璃碎片。”
楊拙身上的氣勢突然爆長,一股鋪天蓋地的威壓從張覲頭頂壓下來,張覲頓時臉色蒼白。
“張愛卿,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趕緊去徹查一番,看是哪個造的謠言。”
“回,回皇上,不是謠言,而且此女全國還有很多酒樓,什么女子專營鋪,據說表面上看著光鮮,實則是一些骯臟之物,施了咒語。皇上,長此以往,恐怕會危及子民及江山,不得不防呀。皇上!”
說完,聲淚俱下,拼命地磕頭。陸妍伏在地上的手,輕輕觸碰了一下身旁這只暴走邊緣的獅子,楊拙并沒有像平常一下,毛發仍然豎立著,隨時都會出招。
“啟皇上,民女冤枉。民女乃一介百姓,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安健康,定是有一些心懷不軌之人,見不得咱九州國繁榮昌盛,國泰民安,故制造謠言,蠱惑民心,皇上英名,民女求皇上徹查此事,還民女清白。”
陸妍雖跪在地上,但說話鏗鏘有力,言語中隱含對生事之人的悲憤,而且把它上升到國家的高度上來。
皇帝聽到陸妍的一番話,心里也不由打心底里欣賞。遇到如此之事,還能淡然自若,并將問題拋給自己。真是高,高!
但表面上不顯,避重就輕道:
“你可是羌國的守護神雪女?”
說得輕描淡寫,就好像在問“今天天氣怎么樣?”一樣隨意。
陸妍伏在地上的手緊了緊,規規矩矩答道:
“啟皇上,民女不是雪女,可羌國皇帝不信,當時楊將軍背負攻打羌國的任務,臣女想著,這是一個機會,就答應了下來,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城池,相信圣上圣明,不會怪罪民女自作主張,如果當時民女要讓楊將軍派人回來請示圣上,也會錯過最好的時機。”
“后來呢?怎么沒有第一時間呈報。”
“民女和楊將軍在羌國出了點意外,差點身死民鄉,后有幸得命歸來,卻因楊將軍身體出現異常,導致民女誤會,失意之時,失足落下山谷,昨日才被陸大人一行尋到,回到家里。民女句句屬實,如有半分欺瞞,民女愿領罪。”
“雪女一事,既然羌國承認,那就是事實,你是我九州國人,你的便是九州國的,那羌國自然就是九州國的,朕自會記你大功,關于這一點,你可有疑義?”
陸妍內心里一萬匹*奔騰而過,這就是赤果果的搶劫,還說得這么冠冕堂皇。
“民女生是九州國人,死是九九州國鬼,民女的一切都是九州國給的,圣上鴻福齊天,民女不敢居功,羌國臣服的是圣上的龍威。”
陸妍絞盡腦汁,回憶起前世看到宮斗劇,把那些劇中的臺詞胡搬亂造般說出來,說得有些亂,但駕不住都是些好話。好話誰去管有沒有邏輯性。
聽到這一席話的皇帝,龍顏大喜,走下金鑾殿,親手將陸妍扶了起來:
“關于流言,你也不必理會,都是些跳梁小丑罷了,朕自會處理。”
皇帝說到這,頓了頓,有些猶豫地開口道:
“你這一身的本事,都是誰傳授給你的?”想起陸妍之前給自己護理時,年輕了十歲的容顏,皇帝忍不住開口道。
“民女天生愚鈍,偶然一次摔傷了腦袋,昏迷時得神仙指點,故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出現在腦海中,不然,以民女一介鄉野丫頭,怎么會知曉這些。”
想起陸妍之前給自己護理時,年輕了十歲的容顏,皇帝忍不住開口道。雖然嘴上讓陸妍不用擔心,內心其實是有些動搖的。
陸妍身上有太多不同,只是聰明的他,沒有流露半分。至少目前來說,陸妍的一些點子,確實是利國利民,是惠及后代子孫的大益事。
作為九五之尊的皇上,眼界自然不低,想得也會長遠些。至于今后真有什么不對勁,自己安排暗探便是。
想通了這些,皇帝剛剛還有些虛的笑容,如今變得真誠起來。羌國呀,一直(騷)擾了九州國近百年,如今,這么大一片疆土全部劃到自己的版圖中來,這便是開朝老祖,也做不到的事。
看向陸妍的目光,變得灼熱起來。還真是九州國的福星。肯定是有心之人見不得九州國的好,特別是北夜國,一直對九州國虎視眈眈,還有東陵國。
陸妍被皇帝盯得頭皮發麻,垂下眼簾,心里松了一口氣,危機總算暫時過去了。
皇帝見陸妍溫順的樣子,很是得意。這么能干的人,見到自己,還不是一樣臣服。
再看看一旁的楊將軍,看到那股凜然的氣勢,怎么看怎么喜歡,完全忘了剛剛對方發出氣勢時的不快甚至是慍怒。
要是他能拿下北夜國,那一統大業,不就是手到渠成的事。
楊拙沒法忽視頭上那目光,抬起頭來,看到皇帝的目光,眉心就是一跳。
想到陸妍閑時同自己開玩笑說的斷袖之癮的事,渾身起了一層疙瘩,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楊將軍,此次攻打羌國,你功不可沒。等最近事情平息了,朕再重重賞你。有空多了解一下北夜國,哈哈哈哈^^”
待皇帝重新落座后,讓太監賞了一些金銀財寶以及一些稀罕玩意。并承諾過幾日上朝之時,再當眾論功行賞。
陸妍和楊拙對這些不在意,此時只想快些離開皇宮,外面謠言滿天飛,也不知道家人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