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烏云蔽月。
河川鎮郊外的西北側,陰風陣陣,樹影婆娑。
一名身穿校服的高中少年,他手里攤起本灰黃色的羊皮古冊。
那羊皮古冊看起來也有些年代了,上面都是些七扭八歪的古怪符文,還有他父親遺留下來的一些離奇筆錄。
少年前頭有兩顆槐樹分植在兩道的樹梢上,樹梢分別著懸掛著用朱砂臨摹的兩道黃布豎幅。
豎幅畫著“敕”字開頭的符文,在符文末端的八卦圈中還分別寫著“陰”、“陽”二字。
橫隔在這兩道豎幅中間的是,由成堆紅燭排列而成的“冥”、“魂”兩個大字。
紅燭燭光,忽明忽暗,忽碧忽紫,場面讓人看來極其詭異。
“真的有那個世界嗎?”
少年嘴角犯起嘀咕聲,心里有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感。
少年名叫黃一河,今年剛過十六,他是河川鎮內某一所高中的在校學生。
黃一河本是風水世家,祖父和父親兩輩都是當地有名的風水先生。
只不過近些年來,他父親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足不出戶拒絕給任何人看風水。
月前,他的父親黃乾突發重病,在臨終前與黃一河交代他所患并非尋常之病,而是被人下了詛咒一種叫“六紋恐尸咒”的咒印。
黃一河原以為父親病重才會導致神經錯亂,胡言亂語。
可是在無意之中,他解開父親胸前衣襟看時,卻驚愕發現父親胸前貼著張道家符咒,似乎是在鎮住什么?
沿著符咒周圍皆盡是淤青黑紫的腐肉,潰爛到一種令人難以想象的地步,腥臭難聞。
就在黃一河將符咒揭開的時候,卻發現里面是個由六瓣尸斑組成的圖樣,其狀酷似六朵還未完全張開的‘肉色蓮苞’。
而每朵‘肉色蓮苞’都長著跟眼睫毛似的絨毛,又像似一只只未張開的豎眼,怪異,瘆人……
對于父親的病情,醫院卻牽強解釋為皮膚受到不知名的病菌感染,建議家屬與其保持距離以免遭受傳染。
黃一河雖生在風水世家,離奇鬼怪之事卻是從未見過,加上他自小深受唯物主義熏陶,對于鬼神之事自是不信。
但父親身上發生的一切讓他驚魂未定的同時,他內心又疑惑重重,因為他所認知世界根本就無法解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后,黃一河并未按父親的臨終囑托在他父親去逝當天把父親遺體送到火葬場火化,而是按本地習俗,為父親守靈整整三日之后,遲遲才將他父親的遺體送到火葬場進行火化。
可是就當父親遺體被火化的時候,令人驚怵場面發生了。他父親竟變成了一具火尸,暴起殺人,立即讓在場的兩名工作人員喪命。
這時,在場數百人如同炸開鍋一般,驚慌膽散,紛紛四處逃竄,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七條人命接連喪生。
就在場面難以控制的時候,武警小分隊的出現,猶如天兵神將。
他們動作迅捷,借助有利地形,分別朝不同方向噴射火焰,向那具瘋狂的火尸噴射火焰。
在極其高溫的噴熔下,火尸很快就被燒成一具焦尸,最終四分五裂的癱落地上。
當地政府為了禁止不法分子借此散播謠言,妖言惑眾,所以也嚴厲封鎖關于當天的任何消息。
為了弄清父親黃乾的死因,黃一河翻閱了父親留下來的所有遺物。
只是讓他始料未及的是,他在一個遍布灰塵的紅漆木箱中,發現了一個驚世駭俗的秘密……
箱子里面除了道士施法時穿的道衣和一些不怎么起眼的法器之外,還有一本灰黃色的羊皮古冊。
在羊皮古冊里頭,略詳地記載父親黃乾“六紋恐尸咒”的來由。
原來父親所患并不是什么怪病,而是被人下了強大的詛咒。
這種詛咒恐怖在于它不會讓人立即尸變,而是如同毒瘤一般,在人體之內不斷地吸竭人氣衰竭人體,將人的體內陽氣一點一滴的轉換為尸氣。
直到這股毒瘤強大的時候,它就會開始侵蝕人體,不但能引發出駭人的尸變,而且還會禍延下一代。
黃一河不知道誰如此惡毒,竟對他的父親下了如此恐怖的“六紋恐尸咒”。
但他從羊皮古冊里得知這種詛咒是來自另一個世界,而這一切的根源似乎還要關聯到上一輩,那就是他素未謀面的奶奶,吳氏——靜秋。
而父親的筆錄中也留下了一段令人深思地話“因為我的懦弱,乃至禍延子孫……”
黃一河的奶奶吳靜秋,在羊皮古冊里提到,若要解除“六紋恐尸咒”,就必須找到一個渾身長滿八十一道鱗甲尸紋,紫脖血手名為‘邪魔道人’的道人。
只要把這‘邪魔道人’給殺掉,那惡毒無比的“六紋恐尸咒”才會就此消除。
‘邪魔道人’是誰?黃一河并沒有從羊皮冊子中得到答案與更多有關于他的詳情。
只知道‘邪魔道人’或許真的存在于父親所指的另一個世界當中……
黃一河眼前的這個法陣叫“冥魂鬼門陣”,據羊皮古冊記載,此陣只能要配合陰時陰歷,再加上‘冥燭’、‘符咒’等……特殊法器來進行布陣施法就能打開通往地府通道,而此間神秘的通道皆被世人稱之為——鬼門關!
“魂沉長夜,魄滯人間;幽冥開泰,鬼界抵臨!”
黃一河快速地念著羊皮古冊上的玄門道語,只是咒語未畢陰風卻忽然大作起來。
鬼嘯凄嗷聲接連不斷地從地底深處冒出來。
緊接著大地顫動,萬根燭火瞬時變成了幽碧森然的鬼火螺旋升空,匯集到虛空的一點之上。
“那個世界,真的要來了——”
黃一河心中所懼怕的世界,似乎快要降臨了。
沒過半會功夫,鬼火團就如半個籃球場般大了。
陰森的鬼霧,不知何時已將整個鬼火團給籠罩起來。
朦朧而又迷離的光,就好像一座懸浮在空中的‘蜃樓鬼城’,光怪陸離,氣象萬千。
一幅幅驚怖人心的,‘鬼域’場景,如浮光掠影一般,浮現和重疊,在這座神秘的‘蜃樓鬼城’當中。
雖然里頭的景象快速掠過,但里頭的鬼物和地獄慘景,對黃一河來說卻是如此真實,如此驚攝。
半響之后,黃一河才緩過心神,想到自己父親的凄慘死狀,心里暗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把父親的死給弄得一清二楚。
黃一河從腰間拔起如拇指大小的十根‘三魂七魄香’。
其中三根‘黃香’,是為魂香;而另外七跟‘紅香’,是為魄香。
據羊皮古冊里頭記述,‘三魂七魄香’是茅山秘術的一種引魂香。
只有用茅山秘法,特制的‘陰火折子’將香點燃,活人的三魂七魄才會飛出體外,也是人們常說的靈魂出竅了。
黃一河的爺爺黃天宗就是因為在使用‘三魂七魄香’途中,施法不慎,最終才導致他爺爺…魂飛魄散。
而他此刻所面臨的抉擇不禁的讓他聯想到他父親黃乾,為什么會在羊皮冊子中提到自己的懦弱無能?
父親的怪病,又為什么與另一個世界有關?這一切事件的前因后果,如今想來的確令人匪夷所思。
而這一謎團也只有黃一河自己,一個人才能解開...
黃一河用寫著自己生辰八字的紅色符紙,將它折成條狀扎緊‘三魂七魄香’。
然后將,‘招魂鈴’...‘三魂七魄香’...還有‘蜃樓鬼城’排成一條直線。
黃一河把香點燃朝‘天’叩拜三下之后,便開始按羊皮古冊里記述的‘引魂決’...沉聲誦念。
直到香燃盡,黃一河生辰八字的時候,三道有形無質的虛影和七個顏色各異的小光球才開始朝不同的方向飆出黃一河的體外。
此時,他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念咒的嘴型還僵在臉上渾身一動不動。
而那三道虛影和七個小光球正是黃一河的三魂七魄,通常人在剛死的時候,其家屬都要為他守靈七日。
據傳人剛死的那一刻,三魂七魄就會離開人體飛奔四處,直到七日之后才會回到剛死的地方,三魂聚為一體,與其家人見上最后一面。
而‘三魂七魄香’的妙用正在于它既能迅速的將施法者的魂魄引出體外,又能節省這七日時間。
在人尸骨未寒之前,既能魂游體外,又能重返人體起死回生。
不過這種情況只有在‘人未真死’,也就是一些懂得道術的人利用道法讓自己的魂魄離開體外的情況下,才有可能發生。
黃一河的三魂七魄,離體不到片刻功夫,‘三魂七魄香’所散發出來的濃煙忽然一股腦的轉進了‘招魂鈴’中去。
‘招魂鈴’吸收了大量的濃煙之后,竟兀自的在空中有節奏的舞動起來。
發出一連串“叮鈴鈴……叮鈴鈴……”的鈴聲,好似在召喚什么?
此刻,剛才飛離黃一河體外的三魂七魄,竟驚奇一般飄了回來。
在‘招魂鈴’下,三魂驟合一體。
而那七魄,卻始終游離黃一河的體外不肯回歸本體。
就在,三魂驟合的一剎那。
黃一河的知覺,就好像斷電之后重新連接上了電源,所有的感知全部恢復如常。
片刻過后,黃一河卻愕然發現在他的身后竟然有個和他長得一摸一樣的自己。
只不過,對方所有表情都被僵住不能動彈。
黃一河好奇地伸手過去,卻驚奇的發現自己的手竟能輕易地穿過對方身體。
此刻,他才明白原來他是所布的陣法生效了。
而自己的靈魂,也已經離開身體了。
與此同時,天際中忽然回蕩起兩道重疊的呼喚聲,就好像是在索魂一樣。
“黃…黃…一…一…河…河……”
‘蜃樓鬼城’...不知何時敞開了,一扇古老,而又巨大的石門。
石門是用深紫色的巨石堆砌而成,在每塊巨石上都刻鬼差在執法中對鬼魂的種種酷刑。
在石門前面矗立著兩塊殘破缺角的地碑,地碑左邊篆刻著‘地府’,右邊篆刻著‘鬼門’!
從石門內噴薄出大量的幽光綠霧,肉眼難以看里面是什么樣的環境。
就在這時候,忽見兩扇石門板上紅光乍現,刻畫在其上的兩名鬼差竟活生生的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