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無常軒呼救聲還未落下,一股比血霧云團還要巨大數倍的黑紫色雷云,從深邃的蒼穹驟然突至。
黑紫色雷云來勢洶洶,它如狂濤般一浪接著一浪的把盤踞于鐘馗洞外于十里高空的血霧云團硬生生地逼下百米低空。
一時之間,無身女鬼游走的空間受到了限制,那股狂猛的血色旋風,風勢也驟弱不少,無常軒也因此脫困。
緊接著,黑紫色雷云雷光大作,天地驟亮一片。
“轟...”一連數十道黑紫色天雷,接連而至,把那血霧云團劈得支離破碎。
無身女鬼也似乎較為懼怕這黑紫色天雷,她在低空中狼狽躲閃,但因其游走范圍受到制約,等到第五道天雷劈至的時候,她已不及躲開被劈個正著。
被天雷劈中的無身女鬼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噴射似得左擺右晃,直竄深邃的高空消失不見。
而那鮮紅的血色景象也伴隨著血霧云團的崩散而消失,原來的景象得已恢復如常。
此刻的無常軒灰頭土面,樣子狼狽不堪。想她是堂堂的白無常神君,今日既然差點栽倒在這里,這讓她心有余悸之余,又不覺地惱怒非常。
她看了看已變成干癟魂軀的白無常,不覺憤怒的對高空喊道:“大哥,你為什么要把那鐘家小丫頭給放走了。”
高空之中,黑紫色雷云此時已消散,無常軒喊話良久才有一個溫厚儒雅的聲音回答她。
“小妹,不是大哥不想,而是不能。如今大哥身在‘陰泉河界’,若隔空使用太多法力,會引起大公子的注意。何況如今,我們計劃有變,需另做打算。”
“計劃有變?”無常軒面露疑惑神色看著蒼穹,只見百尺高空處,殘云如絮,偶見零星的黑紫色和血霧的殘云夾雜在一塊難分彼此,她的神色一時也流露出無比惘然之感。
“不久前,大公子忽然下達地府幽冥通關令,讓任何神明鬼差都不得阻撓他們通往森羅殿。并且,大公子已為他們打開了唯一能直達森羅殿的,九幽密道...”
“怎么會這樣...”無常軒實在想不明白,前不久黃一河等人還是被追緝的逃犯,轉眼間卻成為了地府的賓客。
“這個大哥一時半會也想不明白,如今他們僅需從暗藏在鐘馗洞內的九幽密道,便可橫穿九幽橫道的所有關卡,直抵陰間‘陰泉河界’...”
“哎呀!不好了,大哥!要是讓他們渡過陰泉河界,那他們豈不是可以直達森羅殿了。”無常軒忽然醒悟過來。
陰泉河界乃是忘川河的一條支流,河岸不遠就是森羅殿堂。
“嘿嘿!想安然的走過陰司路,那得問問我黑白無常答不答應。小妹,大哥已在陰泉河界設下埋伏,你速來...”
“大哥...大哥...”無常軒叫喚數聲,只見高空之中已無半點回聲,她才就此作罷。
無常軒不覺的看向鐘馗洞口,不由得露出怨恨的神色。
“哼!鐘家小丫頭,這一箭之仇,我會加倍奉還的。”
想到此處,無常軒又覺氣恨難消,她忽然朝洞口上的壁崖頂端,揮了下衣袖。
一股狂勁紫霞自白無常衣袖飆出,把壁頂上的巖石撞的七零八落,鐘馗洞外一時之間塵煙滾滾,原本高聳的壁崖如今坍陷成片,鐘馗洞外的唯一路口,也因此被塵封于巨石之下。
待到煙塵散盡,無常軒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適才白無常對黃一河,使出地府十大酷刑之一的‘剝魂咒’,當時黃一河的整個魂軀,就像被千刀萬剮似得,他的魂識也開始奄奄欲滅。
黃一河本以為自己真的會就此魂飛魄滅,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一股股帶有生機的魂靈,正源源不斷地注入自己魂軀之內。
黃一河得到生機魂靈的幫助之后,‘剝魂咒’對他帶來的所有痛楚才逐漸消失,他的魂軀也開始由極痛變成舒暢。
就在此時,他感覺到地表發生強烈的顫抖,而自己魂軀身不由己的被卷入高空,隱約間他見到一張紅唇巨嘴把他和‘老鬼奴’吸入口中。
當他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就回到了鐘馗洞的密室里。
鐘馗洞密室內,黃一河竟然看到,‘老鬼奴’和鐘小葵竟面對面,掌對掌的盤坐著好似在療傷。
“難道剛才救我們的,是她?”黃一河沒有想到,剛才翻臉把自己趕出洞外的鐘小葵,既然在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出手相救,心存感激之余,又覺得這小姑娘心思當真是難以琢磨。
“轟隆...”
就在黃一河陷入沉思的時候,洞口突然傳來一陣山崩巨響。緊接著,密室內也傳來一陣劇烈顫動,不過這股顫動很快就停息了。
“哼!無常軒你這惡毒的女人,沒有死在我爹爹的五鬼令旗之下,算你走運。這次你敢封我家洞口,下次我一定要把你無常殿拆了。”只見鐘小葵氣得直跺腳,嘴嘟得鼓鼓的,似被無常軒的所為給氣炸了。
黃一河正要上前安慰,卻被‘老鬼奴’搖了搖頭示意他別過去。黃一河才恍然醒悟,鐘小葵性格乖戾讓人難以琢磨,若此時去安慰她沒準會適得其反。
片刻過后,鐘小葵才恢復冷靜,想起剛才的失態舉動,此刻令她尷尬不已。
“咳咳...老伯伯,你的傷好些了么?”見黃一河和‘老鬼奴’注視著自己,鐘小葵急忙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現在已無大礙。你剛才出手相救,又為老鬼療傷,真不知道該如何謝你才好!”
“呵呵!沒有啦!是我應該感謝你們才是,若不是你們把爹爹的消息告知于我,恐怕現在...”鐘小葵說到自己爹爹鐘馗的時候,聲音突然哽咽起來。
“呃!對了。老伯伯剛才不是說想要解救我爹爹鐘馗,首先要拿到閻王爺的生死簿嗎?”悲傷之余,鐘小葵又想起她爹爹至今還被囚于十八層地獄。
“生死簿除名,十八層地藏,六道輪回劫,四九游魂夜!這是當年地藏菩薩留給我家女主人吳靜秋的提示,老鬼思索良久,覺得這應該是一條線索。”‘老鬼奴’看了下鐘小葵,神色嚴肅的說道。
“生死簿除名,十八層地藏...前面兩句我都懂,至于后面那兩句,就讓小葵更摸不著頭腦了。”鐘小葵話出同時,疑惑的看了‘老鬼奴’,就盼他能給出答案。
“六道即為:天道、人道、阿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和地獄道。而輪回即是眾生輪回,眾生的生死往復,即在這六道之中。”
黃一河雖極少觸碰佛門典籍,但是他平日喜歡玩一些中國風的游戲,而六道輪回這詞,在游戲里太普遍不過,所以如今他解釋起來竟朗朗上口。
“哼!臭小鬼!我叫你解釋了么?”鐘小葵雖然年小,但她的心氣卻比大人傲上好幾倍,見眼前這個傻愣愣的少年,竟露出一副得意的樣子,不由得讓她氣惱非常。
“你...你...我...我...”聽到比自己小十歲的鐘小葵呵斥自己,黃一河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想起對方的乖戾性子,也唯有把話咽了回去。
‘老鬼奴’看到他倆這樣子,搖頭苦笑,接過剛才的話題,繼續說道:“老鬼認為,六道輪回劫,說的是一種劫難。”
“劫難?”黃一河和鐘小葵異口同聲之余,相視看了對方一眼。“哼!”鐘小葵冷哼一聲,露出不屑的神情,別過臉去。黃一河則露出無奈的神情,看著‘老鬼奴’聳了聳肩。
“至于什么劫難,老鬼就不得而知了。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怎么潛入森羅殿,找到生死簿并將小少主的名字給除掉,然后想辦法下地獄,只要能和地藏菩薩見上一面,一切事情都會迎刃而解。”‘
‘老鬼奴’并沒有理會鐘小葵和黃一河之間的矛盾,而是把話接著說下去。
“可是...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別說森羅殿,連九幽橫道的任何一座關卡,我們都過不了。”鐘小葵憂慮說道。
“小葵說得沒錯,我們要是硬闖那個九什么道的,那豈不是送死嗎?”對無常軒的手段,黃一河心有余悸,故而也憂慮道。
“哼!別叫我小葵,我跟你很熟嗎?跟屁蟲,連話都學不全,還想學人說話!”鐘小葵露出不悅的表情,不屑地撇下一句。
‘老鬼奴’默視著他們,眉頭微蹙,心里想道:“不知什么時候,小少主竟得罪了鐘家小丫頭了?”但他知道,此刻不宜為黃一河說話,否則以鐘小葵的性格,必定認為他是戶主心切,而導致他們產生間隙。
“小葵姑娘,不知道你父親可曾向你提起過,有一條密道能直抵‘陰泉河界’。”
“對了!老伯伯,你若不說,我都忘記了。爹爹曾經跟我說過,有一條直通九幽橫道的密道,好像叫九幽密道。”鐘小葵經‘老鬼奴’提醒之后,才恍然記得當初她父親鐘馗曾跟她說過此事。
鐘小葵手捏下巴,作努力回想狀道:“我爹爹雖然跟我說了這么一件事,但他并沒有告訴我,這個密道在哪啊?”
“喏!你們看后面,這會不會是你們說的密道?”黃一河忽然用手指著鐘小葵身后的玉璧,只見原本完好無損的玉璧出現不規則的裂紋,想是受剛才的地震波及所致。
而玉璧的裂縫中,又有幾縷微光透發出來,柔和地射入密室里。鐘小葵和‘老鬼奴’同時露出了訝異神情,似乎都沒曾想過傳聞中的九幽密道竟會出現在這里。
‘老鬼奴’走到玉璧前仔細端詳,片刻之后,又見他忽然用手砸向玉璧。那原本破裂不堪的玉璧,本已脆弱非常,璧上所嵌入的玉石,很快就被‘老鬼奴’一一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