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涯的想法如何,王疲可不知道,但此時的王疲正是一臉怒氣,從自己大父那里吃癟回來的他煩躁的坐在了書桌之前,任憑自己的愛妾如何使出媚功,他都是無動于衷。
本來局面是朝有利于他的方向發(fā)展的,在王涯蟄伏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占據(jù)著與王和競爭的上風,無論是生意方面的壟斷,還是手下人才的聚攏,他都是用雷霆手段得償所愿。
只要他能夠拿下城西的那幾家店鋪,他就控制了平陽城內王家一半的商業(yè),要是能夠成功,他就能夠打平巔峰時期王涯所創(chuàng)下的記錄。
但是這一切卻隨著王和的突然發(fā)力產生了變數(shù),城西的商鋪突然被大父劃給了王和,這一切都是讓他始料不及。
“難怪那個老不死的一直沒有答應我!”
王疲眼里閃著兇光,還在取悅的他侍妾一聽立即嚇得魂飛魄散,傻子都能明白王??谥械睦喜凰朗钦l,這樣是傳了出去,王疲豈能在王家立足?
王疲也是感覺到了,瞪了一眼侍妾,眼神中盡是威脅的意思,他也不去理會,他的腦中始終圍繞在如何奪得王家家業(yè)的問題上。
看來有必要聯(lián)系那位了。
王疲嘆息了一聲,雖然他一直是保守派,但是也不是那沒有底線的人,但是在奪嫡的問題之上不得不尋找強大的外援。
秉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的思想,王疲很快搭上了衛(wèi)語這條線,這么多天他能夠將自己名下的生意做得如此龐大,能夠讓王家不少為官之人傾向于自己,多少還有衛(wèi)語出手原因在里面。
只要能夠助他奪取王家家主之位,那么就算明白洞有虎狼,也不得不往里面鉆。好在他很自信,他舍去一些利益登上高峰之后能夠撇開虎狼,力挽狂瀾。
“不過是我墊腳石罷了!”
王疲安慰了自己一句,便狠下心來給衛(wèi)語寫書信,不大的錦帛上密密麻麻全是字,在確定天衣無縫之后便吩咐了心腹王六前去送信。
“送給那位的信,就說是守城將軍的書信,不用我多說了吧?!?/p>
王六點了點頭,關上房門便退了出去,聽著門內立馬響起的男女歡愛之聲一臉鄙夷。
去了自己房間,飛快的將書信抄錄了一份,又吩咐自己的同為王家奴仆的弟弟王七一句,然后便將王疲的書信小心收好飛快向衛(wèi)府奔去。
那王七聽了自己哥哥的話,便不緊不慢的拿著抄錄的書信向王家另一處庭院走去,而那明顯就是王和的住所…
…
王家的三兄弟的內斗衛(wèi)語肯定是不知細節(jié)的,要是知道了估計會拍手叫好。現(xiàn)在的衛(wèi)大公子很閑,做好了上午的體能訓練之后,便披著棉衣在衛(wèi)家到處晃悠。
看見正在練武的鞠義,徐晃兩人便是停留下來,剛看出一點興趣的衛(wèi)語立馬被兩人發(fā)現(xiàn)了。
“大哥難得有空,莫不是要練練強身之術?”
“二哥說的對!我徐公明的大斧已經饑渴難耐了!”
我練你個鬼哦!衛(wèi)語腹譏一句,和你們兩個壯漢對練,除非我腦子有病,我可是法師好不好,哪有法師跟你們T近戰(zhàn)肉搏的?
衛(wèi)語理都不理兩個結拜兄弟,便又向前走去,路過賬房的時候,便看見了小如與潘老管家?guī)е蝗貉诀哒谒阗~。
小如也是深的衛(wèi)語算學真?zhèn)鞯?,這么長時間以來衛(wèi)家生意進出的流水不可謂不大,若不是小如早就熟知加減乘除的法則,那么還是應對不了。
“公子來啦!”
“給公子請安!”
聽著一群丫鬟七嘴八舌的給自己請安,衛(wèi)語也是無奈的聳了聳肩,就聽見一旁的潘老管家問道:“公子可是來查賬的,這幾個月的賬本都在這里,公子盡可翻閱?!?/p>
“免了免了,這點還信不過潘叔么?我只是隨便轉轉?!?/p>
小如本來是算的出神,才發(fā)現(xiàn)衛(wèi)語來了,就像看見了救星一般:“公子來正好,這里還有好幾卷的賬目,潘叔也是剛剛學會算術,這些丫頭還是初學,公子還是心疼心疼小如來幫幫忙吧!”
小如本來什么惡意,但是潘老管家卻是聽的老臉一紅,衛(wèi)語發(fā)現(xiàn)這丫頭就把自己當做苦力了,立馬說道:“別別別,本公子還有事,小如你要是真覺得累,可以吧元嘆拉來,那個家伙也是會算學的?!?/p>
說完立馬就跑,只留下眾人翻白眼。
“元嘆,大哥!”衛(wèi)語又溜到顧雍的房間,發(fā)現(xiàn)衛(wèi)凱也在,兩人似乎在圍著一些錦帛商量些什么,便好奇的湊了過去。
“元嘆,你看我衛(wèi)家的私兵重點招募都在村鄉(xiāng),這里這里這里都是我們兵源最大的獲取地。”
顧雍聽了衛(wèi)凱的話,便將目光鎖定在了錦帛之上,良久說道:“這里好,離安邑不遠,也可以直通平陽。假若仲道的計劃得以實行,就算王家狗急跳墻,我們也有這等制勝的法寶。”
“嗯…”衛(wèi)語一聽兩人是在商量自己的計劃,便打算插嘴。
“是啊,仲道的計劃確實不錯,那王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凱明日便將這里劃為重點區(qū)域,裝備武器什么的絕對不能落下?!?/p>
感情這兩個人根本就是無視我??!衛(wèi)仲道心里納悶,但是見兩人商議大計也不便打擾,就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剛剛是不是有人來了?”
“好像是,我剛才看圖看的出神,元嘆可看清楚了是誰?”
顧雍思考了一會便說道:“應該是仲道,這個家伙就是甩手掌柜,自己出的計劃也不多用點心,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還沒走遠的衛(wèi)仲道聽到兩人的對話,心里暗罵,我打你妹的大西瓜,明明就是你們兩個無視我的可好?
憤憤的衛(wèi)仲道再次向前走去,到達一定范圍之后便聽到了古琴的聲音,心里一想,便知道是蔡文姬那個小妮子在彈琴了。
兩人雖然婚約坐實,但卻沒有夫妻之名,蔡昭姬到底是屬于衛(wèi)府的客人,還是個女眷,若是衛(wèi)仲道荒而唐之進去,明顯有些不妥。
但是衛(wèi)仲道實在有些無聊,便想了一個點子,一臉凝重的走了進去,對著花草樹木就是一頓倒騰,嘴里還不停念叨玉佩去哪里之類的話。
琴聲已經停下,蔡昭姬可是把衛(wèi)仲道的樣子看在眼里,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拜托,您也太假了吧,你的玉佩不是好好的在你腰間么,若是真丟了怎么會丟到我的庭院里來。
“世兄!”
衛(wèi)仲道被這一叫便回過頭,看到蔡昭姬緩緩走來便勉強一笑道:“我隨身玉佩丟了,就來看看是不是落在琰兒這里了!”
這個登徒子!蔡昭姬心里暗罵一句,若是衛(wèi)仲道傳了出去自己名聲還能保得住?怎么平時看的精明能干,這個時候非要裝糊涂呢。
蔡昭姬的目光向衛(wèi)語的腰間看去,衛(wèi)語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笑道:“不是這枚,是另一枚?!?/p>
“聽說世兄在音律上也有造詣,不如今天來指點文姬一番。”
衛(wèi)語見蔡昭姬不再糾纏玉佩的事情,便連稱不敢不敢,但是身子還是自覺的坐在了古琴之前。
“好琴。”
衛(wèi)語贊嘆一句,“不知道琰兒想聽什么呢。”
“世兄會彈什么呢?”
“會的有些多,也不知道琰兒有沒有聽過?”
聽過!當然聽過,那天晚上可是聽了飽!蔡昭姬粉拳捏的緊,那天晚上這個登徒子和陳佳郎情妾意自己可是看的真切。
衛(wèi)語看著蔡琰的表情,哪里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干笑了兩聲,便開始撥起了琴弦。
若是說蔡文姬的琴聲綿綿不絕帶著無盡輕柔之意,那么衛(wèi)仲道的琴則是豪邁了許多。但是盡管如此,當衛(wèi)仲道駕馭這首曲子的時候依舊免不了那一抹哀怨彷徨。
“我生之時尚無為,我生之后漢祚衰,天不仁兮降離亂,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
娓娓道來的《胡笳十八拍》終于結束了,蔡琰剛剛情緒也隨著曲子變得幽怨以來,如同阮瑀面對《駕出北郭門行》一樣,蔡琰同樣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衛(wèi)仲道并沒有絲毫捉弄蔡琰的意思,這首曲子他早就想彈給蔡昭姬聽,因為這《胡笳十八拍》本來就是蔡昭姬的代表作。
“琰兒若是喜歡,我明日便將這樂譜轉送給你。”
看著小妮子的樣子,衛(wèi)語本能升起了同情之心,若不是自己能夠陰差陽錯的穿越到死鬼衛(wèi)仲道身上,那蔡文姬肯定又要保守歷史軌跡上應有的痛苦吧。
但是因為自己的到來,他已經理所當然的將蔡文姬列為了私有品,肯定不會在讓被匈奴左賢王擄去的事情發(fā)生,那么《胡笳十八拍》能不能出世就成了問題。
所以才有了衛(wèi)語靈機一動,與傳授曲子的場面。
曲子完了,話也是說完了,場面也算的上是郎情妾意,衛(wèi)語知道現(xiàn)在很難有更深入的發(fā)展,但是他只想讓這樣的意境保留更長時間。
但是天意弄人,好景不長。
“大哥大哥!原來你是在蔡大家這里啊,可是讓晃一頓好找啊!”
又是你這個大嗓門!衛(wèi)語的臉黑到了極點,被徐晃一說蔡昭姬也是手忙腳亂,就要往房間里跑。
徐晃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腦袋說道:“大哥,這可是大事啊,王疲那家伙的書信來了!”
衛(wèi)語一聽也是神色一正,這么多天的無所事事,就是想等王家內部開始亂,而現(xiàn)在,這一刻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