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到了送飯點兒,廚房中備好飯菜,隨口向門外叫了個人來端過去,那送吃的人不樂意道:“不是讓那新來的,叫什么蘇慕,接手了嗎?喊我做什么?”
喊話的人說道:“人鐘媽沒有叫她來,讓你送去,你就乖乖的去,”說著將飯菜遞過去,不客氣的吼道;“趕緊的,別拖拉。”送飯的不敢吭聲端著飯,憤憤的走了,想到自己過去,若是被詢問了些答不上來的問題,不是平白無故的替蘇慕受罰。
便故意找到她,說自己有事脫不開身,讓其將小姐的食物送去,也不等拒絕,邊說邊把小姐的飯菜轉交給蘇慕,面色嚴肅的讓她抓緊去。
接過活兒,她也沒多想就去了,就到了小姐的書房,里面的鐘媽知道小姐的飯點到了,有意在門口等過來送吃食的人,瞧見是蘇慕,有些意外:“怎么換成你了?”
只見蘇慕接過話:“因為原先的有事,脫不開身,我替他來。”
心里時刻盼著見到外婆的真面目,激動的端著菜正要進去,鐘媽看她進去還想再交代什么,微張的嘴巴又閉了起來:來了幾天也該試試她到底對小姐上不上心。
來到書房里,小姐眼尖憋見了人影:“誰在那里,鐘媽。”鐘媽領了她進來:“是我,小姐,該吃飯了。”
后面跟著的蘇慕滿心期待,終于在鐘媽話語落下,轉身取菜的時候,見到了年輕的外婆,她有些呆住了,這樣的人有種不是可以裝出來的涵養,她感嘆著:年輕時候的外婆?
第一次見,不細看認不出來,臉頰飽滿,沒有老了以后的瘦弱,嘴型依舊不變,穿著白色簡樸的衣服,就像電視劇里演的民國學生。
鐘媽將菜端到桌上,扭頭正要去拿裝樣的飯盒,卻見端菜的托盤什么都沒有,只有放到桌上的那道菜,她厲聲問道:“碗筷呢?你來的時候沒見到缺了碗筷,還有備樣盒嘛。”
“我,我打算分兩次拿的,只是不敢擅自離開。”此時王家小姐對這個沒見過的面孔也是好奇:“你是新來的,看著眼生。”
“是,我這幾天才來的,小姐沒見過也正常。”
“小姐叫你回答了嗎?吃飯的碗筷都會忘記,”鐘媽批評道:“怎么,你吃飯不用碗筷,還有裝樣的盒子呢?八成也是忘了。”
聽到問話,回過神的蘇慕疑惑的回答:“什么盒子,我來的時候沒有人交代過呀!”
“你,真是,事情沒搞清楚就亂接活,越發膽大,要是因此吃出什么毛病,第一個那你是問,我看你負得起責任嗎?”
不明所以的蘇慕心中納悶:吃出毛病,為什么在自己家中吃飯,還擔心這個?
“想什么呢?還不快去,把缺的東西拿過來。”鐘媽責備完,急忙對小姐說:“小姐,先別吃,這新來的不懂規矩,后面我再好好教她。”
王家小姐示意:“沒事。”又看向蘇慕,對著她道:“遇事從容淡定,有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
她傻笑道:“我看小姐,是個和善的人,不像那些頑固子弟不講理,所以才如此,小姐您莫怪。”
“說了幾句,便開始蹬鼻子上臉,小姐面前不得無禮。”鐘媽面面無笑容的說道,王小姐溫和的阻止:“沒事,鐘媽。”又好奇對蘇慕問道:“聽你如此說來,似乎見過很多頑固子弟?如何能下此斷論。”
“這......倒也沒見過多少,但我見過的都如同小姐這般。”說完心里想起了張小姐,也是如此和藹。
小姐微笑著:“鐘媽交代的事,還不快去辦。”
“好嘞,這就去。”語氣中帶著歡快的出了書房。
邊走邊想到:留樣,難不成是因為之前食物中毒的事件,那一定是要清楚的知道菜里放了什么,有無害處,還要了解接觸過的用具,一一記在腦中,想到這里便要去找剛才讓送飯的人討個說法,什么也沒交代,就讓自己去。
正往廚房去,在門口就見托她送飯的人,正和另一個幫工的吃著瓜子閑聊,哪里有什么事,生氣的直接過去一把拍掉手掌中的瓜子:“你不是有事兒,就是嗑瓜子,吃的時候怎么沒把舌頭咬斷,托人送東西,該注意的事情一個字也不提。”
那人被拍掉瓜子,也氣憤道:“自己不問賴誰啊,何況小姐的事情,這里人人都知道要注意什么,會被問到什么,自己不知道,到了那邊沒討到好,反把氣撒在我身上。”
說完拍掉手上沒掉光的瓜子,看她如此囂張,與那人一起嗑瓜子的,更是擋在面前:“怎么想打架。”
怒火中燒的她想上前教訓一下兩人,但冷靜下來后,想著自己還有事,只得自己來到廚房拿了留樣的盒子,順便找了給小姐做飯的人,了解燒火做飯的前后順序,用鍋碗瓢盆以及調味料等等。
事無巨細,直到問清楚后才離開,剛才送菜的人在旁邊看她如此積極,不屑的對身邊的人說:“以后不用咱們送小姐的吃食,瞧她做得多上心,伺候自己親媽似的,還等著看她出丑被批評呢,沒戲可看嘍。”
另一人偷笑道:“人家救過小姐呢,鐘媽另外照顧,怎么心里發酸,以后小姐面前能討好的人不是你,不樂意。”
“切,你才發酸,誰稀罕那活,麻煩事有人接手,我還巴不得趕緊讓她去呢,也別高興太早,干不干得來是另一回事,別過幾日就不干了,咱以后送吃的都推給她去,省的廚房另外使喚我們做事。”兩人嬉笑打鬧了一會兒,才走開。
回到書房,鐘媽見她拿來碗筷,問了聲:“出去這么久,還以為在宅中迷路?做什么了,如此不上心。”
“沒,”她邊幫鐘媽邊反駁:“她們不交代清楚,我問他們去。”
“胡鬧,”鐘媽生氣道:“你要記住,萬事以小姐為中心,可不是等著你討完說法再來吃飯的,沒主見,就該罰,待會不準吃完。”
“別啊,鐘媽,我錯了,您說的我記下了,罰什么都可以就是別不給飯吃,沒飯吃就沒力氣干活。”
蘇慕委屈的小聲求饒,聽她又說道:“今天慶幸小姐多寫兩張字,所以晚點用膳,可你的確為了討說法,把要緊事放一邊,該罰,從這個月薪水里扣。”
擺完碗筷,留了樣,又問了關于飯菜等問題,便不再與蘇慕交談,然后請了小姐入座用膳,鐘媽裝湯,打飯,在一旁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