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老爺由外而回,聽到小姐暈倒,急沖沖往這邊屋子來,大夫看完病寫了藥方,許管家見王老爺回來,向他請示稟報,急得老人家直罵:“混賬,我若是不回來,小姐指不定照顧什么樣了。”
兩人自責的低著頭,王老爺拄著拐杖坐到椅子上,嚴肅的問道:“鐘媽,小姐暈倒了,是怎么回事。”
鐘媽恭敬地回復到:“老爺,方才去廚房了解到,今日的甜點本是蔡師傅做的,因他家中有事請了半日假,把做甜點的事交給新帶的徒弟著手,他做時向向庫房要了綠豆粉,而先前的綠豆粉沒了,庫房不知,誤將綠豆粉拿成花生粉,才導致小姐誤食了有花生糕點。”
話未完,王老爺大聲呵斥,拐杖敲著地板:“胡鬧,這些人是眼瞎了嘛。許管家,把新來的工錢給他結了,庫房管理的也都結了,我王家不聘用這樣的人。蔡師傅監管不力該罰的也得罰。”
“是,老爺,我這就去辦。”
蘇慕對太爺爺說開除人就開除人的做法不認同,她反而有別的看法:“太,老爺……”
“你在叫我,”王老爺問到,大家看向她。
“我認為懲罰必須有,但不至于開除人,不聘用。”
王老爺面目嚴肅,擺著一張不用你教訓我的態度,蘇慕要接著說道,曾欽文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不要繼續了,蘇慕推開他,繼續:“您開除了這些員工,沒錯,但若是給他們成長的機會,今天嚴厲的懲罰過后,他們就會牢牢記住,今天所犯何錯,下次必定不會再犯,他們走了在招新的,這樣的錯誤還是會犯,我才會認為不該急于一時將他們開除,永不聘任。”
“小姑娘想法挺多,這道理我這老人難道會不懂。他們走了,我宅子還能找出更細心更認真做事的人,但或走或留下,我有決定的權利,不必你教我這如此這般。”
話落他示意許管家去辦理此事,管家小心翼翼的退下去。
蘇慕看著眼前的王老爺,這是自己從未見過面的太爺爺,竟是如此嚴肅的老頭。
外婆口中的太爺爺家教嚴明,因為逃避戰爭舉家遷往南方。太婆婆是裹了小腳行動不便的,去往南方逃難的時候不幸離世。而一同逃難的外公幫了許多忙,因此建立了很深的感情,最后才會在一起,外婆常說他倆的感情,放到現在就是電視劇里演的,大小姐和賣菜窮小子。
老爺上前查看女兒的狀態,鐘媽稟報著小姐暈倒時,多虧兩位及時出手。聞聲蘇慕上前禮貌的鞠了個躬,曾欽文也跟上去點了下頭。
此話引得王老爺再次注意到這個女孩,打量著:“你倒是幫了不少忙,”曾欽文以為是剛才蘇慕的無禮,使王老爺不高興,急忙解釋:“我這妹子,沒見過什么世面,說話亂來,老爺您別介意,我給您致歉。”
“別別別,”王老爺制止著:“我看這女子膽大,似有初生牛犢不怕虎之狀,并無怪罪之意,反而要感謝二位的幫忙,剛才多虧二位及時出手,大夫說幸虧吐了一出來,不然便不是暈倒這樣的情況了,待小女醒來,必定重謝。”
蘇慕聽到感謝,心中得意洋洋,臉上偷樂,正要拒絕被曾欽文制止:“王老爺既然開口了,我便開門見山,確實有個不情之請,需要王老爺出手幫忙。”
王老爺好奇問:“哦,什么事,說來聽聽,難不難辦。”
曾欽文禮貌道:“我知道您和富祥藥廠有來往,我想麻煩您幫個忙,搭條線讓我能把村里的菜,賣到富祥藥廠,他們吃飯的人多,收的菜也多,這樣也能幫村民多掙點收入,他們必定會感謝王老爺的。”
王老爺思考了一下:“這確實有點為難。”
此話一出,頓時鴉雀無聲,外公急忙送上帶過來的一些薄禮:“這是我新培育的菌菇,味道極鮮,讓您和小姐先嘗嘗。”
王老爺揪著他的小胡子,看了眼送上來的薄禮:“只是張口動嘴的事,我可以幫你引薦一下,但是至于富祥藥廠是否愿意用你們的菜,我不敢保證。”
聽到這里外公松了口氣,至少不是沒有希望,好在王老爺愿意幫忙,他感謝道:“有勞您幫忙引薦。”
片刻抓藥回來的人,把熬好的藥湯給大小姐服下,不稍片刻醒過來。下人在一旁服侍,房間不需幫忙他們便告辭,
臨出門蘇慕不放心,便再次提醒:“那個......老爺,大小姐是容易過敏的人,切記有關于花生的東西不能碰。炒菜的油不能是花生油,不喝花生湯,比如豬腳豬皮,不要與花生一起燉。還有出門在外,一定要問清楚,甜包不能是花生餡的,可以買紅豆的......”
陌生女子的關心,使王老爺打量著她:“這些我自然是知道,何須你來提醒。”
鐘媽上前提示:“蘇小姐你說的這些,老爺比誰都記得清楚,你啊,多慮了,我替我家小姐感謝你。”
蘇慕點點頭,倆人辭別王老爺。
王老爺問鐘媽:“這女孩和阿卿很熟嗎?怎么如此關心阿卿。”
鐘媽回復道:“應該不熟,蘇小姐也是這陣子跟曾先生過來送菜,也沒聽小姐提起過。”
王老爺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里卻多留意了幾分。
出門的時候曾欽文惶恐的問道:“你說,這個請求王老能放在心上。”
“怎么,你不信這老頭兒,之前不是說王家不是那種狡詐欺騙之人,怎么現在問這種話?”
曾欽文淺淺的談起富祥藥廠,是這地方有名的公司,單憑在碼頭聘任工人搬貨的陣仗便不可小覷:“這么個大藥廠的廚房,要求的貨一定不會少,更何況肥水不流外人田,不一定輪得到你這個外人去送貨,去掙他們的錢。”
聽完她皺著眉,此話不無道理,回去的路上,瞧見之前賣佛珠的女孩,想起昨日因佛珠爭搶的小英,便有意買了下來。
知道要進藥廠希望渺茫,回去時心里不甘心,蘇慕想找別的方法,她與外公告別,稱自己臨時有事,不回去了。
說完急匆匆的往藥廠的方向跑去,曾欽文在后面喊著:“去哪兒?”
她轉過身:“再去藥廠看看消息,外公拜拜。”
揮著手消失在視線里,曾欽文也比劃著再見的動作:“嘿,還學洋人的那套拜拜,洋玩意兒確實新穎,走的這么急,不會悶著壞屁亂來吧。”
他摸著腦袋思考,但奈何人已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