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阿奶同樣不吃不喝的照顧病人,身體必定受不了,洗好碗回到病房看著還未蘇醒的阿宇,幫他掖好被子,又望著吃完的雞和湯,頓時覺得好笑。
小英解釋道:“反正阿宇哥現在昏睡不醒,東西不吃扔掉也浪費,我替他嘗兩口,畢竟阿宇哥也不希望我餓肚子。”
她扭過頭望向床上的阿宇:他應該也不想奶奶餓肚子吧!既然小英有意留下照顧,再追究去只能拆穿她的老底,便急忙起身出去,臨走時交代:“晚上辛苦你守著阿宇。”
說完就出去,不知何意的她盯著離去的蘇慕。
此時正好遇見走來的大柱和小勇,攔住她問:“走的這么急,發生什么事嗎?”她說道:“你們二位晚上多留意。”并交代許多注意事項,大柱驚嘆為何她能如此細致,仿佛床上躺著是她的愛人。
見人走后,對小勇說道:“他倆沒什么嗎?不像在照顧病人,倒像是......”話未完,小勇心里不是滋味,猜到大柱未說完的話是什么意思。
看出端倪,大柱子開玩笑:“難不成小勇也會嫉妒阿宇被特殊照顧。”他不耐煩道:“里面的,是因為她才躺著。”話落瞄了一眼離開的蘇慕。
“看出來了,多少是有點情愫在里面。”
小勇疑惑:“什么時候看出來。”
“上次他們在院子門口就覺得不對勁。”
走到病房門口,又見自己的妹妹對阿宇也是如此認真上心,心里的不快更是高漲,他想前去阻止,被大柱子拉住:“有些事,不是你參與或阻止就能解決的,有可能還是改變不了。”
小英看到大柱來探望,喜上眉梢,趕緊搬著椅子,仿佛自己是女主人般熱情地招呼著,當他詢問阿宇的情況時,她同樣·細致認真的回復,小勇在門口看得心里五味雜陳。
此時,蘇慕進入阿宇家的院子,平日熱鬧非凡的景象不再有,沒有點燈的院子伴隨著蟲鳴,聽不見昔日大伙兒的嘈雜喧鬧。
她摸著冷清,順著熟悉的地形走到廚房,用墻上的火折子,把煤油燈點亮,煮了碗青湯面,順便將外面的燈點亮,聽到動靜,老人提著微弱的燈光過來:“阿宇,是阿宇回來了嗎?”
“是我,阿奶。”老人憔悴了許多,她說道:“阿宇哥在醫院,很快就會回來的。”
“是啊!還躺著呢。只有我一個,回到這沒有人味的家里。”
說完落寞轉身,蘇慕難過道:“阿奶,面好了,我陪您一起吃,別把身體累壞了。”
奶奶不理會的進屋去,蘇慕抹了眼淚,將煮好的面端了進來:“阿奶,我知道你傷心,但是身體最重要,別讓阿宇出院,看到您病倒了,好嗎?”疊著衣服的老人,聽到動靜并沒有停下手中的活。
她將煮好的面湯擺在桌子,拿下手中的衣服:“阿奶。”老人停止收拾:“好,我們吃飯。”
此時門外走來一人:“吃飯呢!”
老人放下筷子:“錢村長?您怎么來了。”
被叫村長的人,因他先祖在世時,曾經帶著村里僅剩不多的人,開山擴土種地,使貧困潦倒的村莊有了生機,村民為了感謝他,尊他先祖為一村之長,一直延續至今,讓他祖輩帶著大家混口飯吃,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現任村長錢再雄這代,不想他卻只顧自己利益,漸漸不把村民放在眼里,引得大家頗有怨言。
而衛明宇家祖輩是外姓,本不是這里人,去了好幾個地方,只有錢家村收留了他家先祖,從此在這落葉歸根,錢村長的突然造訪,不明所以的老人只好請他入座,村長看見老人正吃著面,故意說道:“呦,您老還有心情吃面呢,您孫子可大好了。”
蘇慕見來者不善,有意趕人走,被奶奶攔下,她打起精神:“不知錢村長,大晚上蒞臨寒舍,所為何事。”
“我來自然是有事相告,先前咱們村為捐款建廟的事。”他看了老人一眼,見她不語繼續道:“您也知道,按人口捐錢,您家......我算算幾口人,”村長掐著手指:“呀,人挺多的,怎么得最少也得捐個五十來塊大洋,”
“五十大洋,你搶呢?”氣得蘇慕直接躍起身來。
“看我這腦袋,忘記您家最近添了媳婦,那得六十大洋。”價格不降反升,一副小人嘴臉,讓人恨得牙癢癢
他說道:“衛大娘,您也知道咱們村的人,那可是只往多的捐,每人都捐了百來大洋,我給您的捐款也是中規中矩,我也知道您家還有病患,可這廟是大家拜的,就像當初我爺爺,還有我爺爺的爺爺,哪個不是有錢掙了,緊著大家的。”
氣得蘇慕心中憋著一股悶氣,要炸開了似的,這不是明晃晃搶錢:“村長,捐錢是自愿,可不像您這樣逼著來的,何況現今的情況您也是知道,哪里有錢捐,再者他們家何時娶了媳婦。”
“瞧你說的這話不對,你吃了她家的飯,又同住一屋,既不是媳婦也得清楚,他家的地、房子,當初可是我祖上幫忙開墾搭建,才有你今日吃的住的,這錢沒算錯,何況能拿的出錢住院,想必也能拿得出錢捐款建廟。”
這話激得蘇慕開口就罵:你是什么王八羔子地痞無賴,搶錢這么明目張膽。她頭次見到什么叫地頭蛇,心中早已把所有的粗話罵了一遍,愣是不過癮,拿起掃帚要趕人。
阿奶在一旁只覺事情蹊蹺,平日里村長與自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雖有建廟一說,卻也不見有何動靜聲色,便問道:“錢村長,今晚為何過來為難人。”
聽見問話,蘇慕停手。
而這錢村長是個見錢眼開,欺軟怕硬的墻頭小人,他為何如此只因與那二當家有關。
只見他整理衣服:“你們家得罪誰,不用我說,與二當家結了仇,我也別無他法,沒錢捐,那就捐出你家房地,走人,別牽連我們錢家村。”
此話一出,蘇慕頓覺后果不堪設想,沒想到因藥廠一事,惹得那二當家懷恨在心,奶奶只覺身體千斤重,氣得捶胸頓足:“這,這還有天理王法了嗎,我家孫子是他們打傷,憑什么趕人走。”
錢村長在旁冷漠地看著,藥廠自二當家接管以來,漸漸的成了這里的勢力,做生意只挑合乎心意的,錢來的又快又多,不但搶生意,還打壓同行,怕被報復為此培養一群打手保鏢,此后做事更是雷厲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