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宣離開的時天還沒有大亮,破曉時分,稀疏的幾顆星孤零零的落在天邊,初秋的風輕吹著,平白多了幾分孤寂的意味。
“其實不必來送的?!?/p>
“我也不想來,但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向你問清楚。”
蘇莫背手立在風中,蘇小乖站在他旁邊提著燈籠,光線依舊暗淡,看不清楚任何人的表情。
“如果是關于那個女子的事情,我只能說我也不太清楚。”
隨風搖擺的燈籠發(fā)出來的光線忽明忽暗,蘇莫的表情也是明暗難辨,只是偶爾有光照到他臉上時,可以看到他緊緊抿起的堅毅嘴角。
“你的話我可以相信嗎?”
“我騙過你嗎?”
劉宣坐在馬上,玄色的袍角被風掠起,風聲颯颯,語聲冽冽。
“騙過,而且還騙過很多次,上次死的三個親衛(wèi)我還記著的。”
劉宣一下子被噎住了,假裝輕咳了幾聲之后,才找到理由來反駁。
“我那是在鍛煉你,根本就不能算作是騙你?!?/p>
“是嗎?”
平靜一陣后,除了風聲,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好了,我要走了,好不容易才避過了裕王的眼線,再被他發(fā)現(xiàn)了可就得不償失了?!?/p>
“保重?!?/p>
“保重!”
打馬離去,小徑上馬蹄聲漸行漸遠。蘇莫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一人一馬了,才吩咐蘇小乖回去。
午后突然下起了微雨,蘇莫坐在花園的涼亭里獨自對弈,蘇清在一旁陪著。棋盤邊的一杯茶涼了又泡,泡了又涼,來來回回不知道換了多少杯。雖然蘇清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蘇清的心情很不好,盡管他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會下棋嗎?”
蘇莫問得突然,蘇清根本毫無防備。看了一眼那已經布滿了黑白棋子的棋盤,蘇清很想說自己不會。
“白子已占先機,黑子很難有回旋之地了?!?/p>
“是啊,黑子輸了?!?/p>
“不管是白子贏還是黑子贏,說起來都是主子贏,所以主子不必介懷?!?/p>
“我自然是不會介懷的,只是這人世之事,始終不能如棋局一般為人所操控。”
“其實不必想著去操控的,盡自己所能將所處之境、所遇之事進行一些改變就好了,當然前提是這些改變會對你有好處。”
蘇莫執(zhí)著白子的手微有停頓,隨即笑了。
“你說得很對!”
白子落下,黑子失去了半壁江山,勝負已分。涼亭外的微雨依然沒有停,涼亭內的兩人言笑晏晏,男子白衣墨發(fā),笑容淺淺,女子眉目如畫,音容裊裊。
“蘇清,我們以前見過嗎?”
蘇清嘴邊笑容不變,視線和蘇莫相觸時不避不讓。
“主子為什么會那么問?”
“沒什么,只是隨便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p>
“見過的?!?/p>
蘇莫聞言愣了愣。
“什么時候?”
“你難道忘了嗎?我們昨天見過,昨天于現(xiàn)在而言不就是以前嗎?”
蘇莫見女子眼中滿事玩笑的意味,頓時明了,蘇清這是在開玩笑。看著那盛滿了笑意的晶瑩雙眸,蘇莫便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