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至傍晚,夕陽斜照,灑下一片金輝,一群孩子陸續起身,或懵懵懂懂,或激烈的討論,或沉默思考,大都站起身來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只聽見嘰嘰喳喳的童聲,夕照拉長了孩子們的背影,畫面溫馨而具有朝氣。
墨碧瑩也起身向村口白澤家走去,他們講課時白澋枝早就跑的沒了影,她一個人走在路上歪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這時白澤溫和而親切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碧瑩,等一下。”
“嗯?”墨碧瑩轉身,白澤還坐在那顆樹下,迎著霞光可以看見他眼底淺淺的笑意。
墨碧瑩又走回白澤面前:“白叔,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重要的事兒,就想問問你方才感受天地靈氣的時候有什么感覺?”
“唔……”她托著下巴沉思,“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能看到一些有顏色的粒子罷了,五顏六色的。”說罷,她疑惑的看向白澤,不明白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白澤似乎驚訝,微張著嘴又問了一遍:“你說你能看見粒子?”
墨碧瑩點點頭。
“精神力不錯,別人至多只能看見微光,差一點的甚至連微光都看不到,你卻只見能看到元素粒子。”白澤贊嘆道。
“那是說,我很厲害的意思嗎?”墨碧瑩仰著小臉,一雙大眼亮晶晶的。
白澤失笑,輕輕點了下她的小腦袋,“你也不必高興得太早,我早說過,天賦或許能在修行的前期帶給你足夠的優勢,但卻并不代表你成道的路會一路無阻。”
“白叔,成道是個啥東西?”
“額……”白澤一噎,竟不知如何應對,思忖片刻方道:“成道之路太過遙遠,如今你初入道途,跟你說這些為時過早了些,好了,你只要記得,這天高海闊,天賦并非一切。”
“哦。”墨碧瑩似懂非懂的點頭。
白澤停頓片刻,又道“說到此,有件事倒要與你提一下。”
墨碧瑩一本正經的坐直了身體,十分恭謹的回到:“白叔請說。”
“你既有火木屬性之一的木靈根,精神力又遠超一般人,可愿隨我學習煉器之術?”
“學了煉器之術會變得很厲害嗎?”
白澤搖了搖頭,笑道:“不會,但你若學有所成,說不定會遇到很厲害的朋友。”
墨碧瑩聞此低下頭思索,白澤不再多說,安靜的不打擾她。
良久,她抬起頭來鄭重道:“白叔,我愿意跟你學煉器之術。”畢竟還是小孩子,對于新奇的事物總是好奇壓過一切。
白澤欣慰的微笑,笑容如同春風拂在人心上,“既然如此,日后就不要叫白叔了。”
墨碧瑩眼睛骨碌一轉,從善如流的跪在白澤面前,“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稚嫩而認真的童聲在巨樹下響起,夾雜著男子溫和的笑聲。
日落西山,白澋枝一個人坐在屋前的青石板上,手中拿個烤熟了的玉米啃的津津有味。
遠方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結伴歸來。
“爹,我餓了,做飯吃啊。”白澋枝苦著臉說道。
清晨,太陽初升,萬物初始,正是一日間生氣最盛之時。
墨碧瑩白澋枝在屋前青石板上打坐,兩人盤著腿脊背挺直,閉著眼吐納天地靈氣。這是她們每日必修課,白澤一向溫和,但對于修道一事卻格外嚴格,而墨碧瑩自身本來就比別的孩子修煉要晚一年,所以修行時不用白澤怎么督促她也格外用功,對此,白澤很是欣慰。
閉著眼,墨碧瑩能清楚地感覺到小腹的地方有一處氣旋,約拳頭大小,此物在修行界被稱之為靈空,隨著她靈力的運轉靈空正不停地從空氣中吸收著綠,藍兩色粒子,還有紅色的粒子。
她本是木冰兩系靈根,但現在卻可以吸收火系靈氣,重要的是并非是靈空吸收,而是靈空旁邊一枚小小的火紅的珠子,說是珠子其實特別小,堪堪只有拇指大小,里面如有火焰升騰,在不同的跳動。
墨碧瑩睜開眼,“澋枝,你的靈空旁邊有紅紅的小珠子嗎?為什么沒聽師父提到過?”
“啊?沒有啊,那是什么東西?”
墨碧瑩皺著眉不解。
這時白澤恰巧從屋子里走出來,見兩人似乎有什么疑問不由得詢問。墨碧瑩將自己體內的珠子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珠子?你過來,為師給你看看。”
墨碧瑩乖巧的從青石板跳下跑到白澤面前。
“閉上眼。”
白澤骨節分明的手蓋在她的手臂上,探出一股精神力,那精神力順著脈絡一路探到她的靈空,就見那靈空旁果然有一枚小小的紅色珠子。
白澤皺著眉沉吟片刻,收回手。
笑道:“沒想到你竟有這般造化。”
“嗯?”
“此乃定靈珠,極為罕見,具有定靈的作用,不過你這個有點可惜,因為本身就含有極精純的火系靈氣,所以只能定火系靈氣。”白澤搖搖頭表示遺憾。
“定靈珠有什么用?”
“笨蛋,天地靈氣循環,你每日在吸收靈氣的同時體內靈氣也在逸散以維持天地精氣的平衡,而這定靈珠的作用便是定住你體內的靈氣讓它不會逸散,如此一來你修行的速度就會大大加快,你說這定靈珠有什么用。”白澋枝不知又從何處掏出一個大大紅蘋果,躺在青石板上一口一口的啃著,聽到墨碧瑩的話不由得笑道。
墨碧瑩恍然,“竟然是這樣,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差一點兒就是一個小天才了,說不定某天還能直接超過澋枝,真是太可惜了。”
白澋枝看著她一臉肉痛的表情嘴角抽搐。
“其實也不用那么失望,不管怎么說這定靈珠總是個好東西,你試一下,能否調用定靈珠里的火系靈氣。”白澤安慰道。
墨碧瑩點點頭,閉上眼仔細感受,盡量的去控制這珠子,剛開始時珠子完全沒反應,似乎與她的身體無關。
“不急,慢慢來。”
不知嘗試了多少次,那珠子終于動了一下。墨碧瑩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繼續嘗試與那珠子聯系,這一次,那珠子似乎剛從迷蒙之中醒來,竟與墨碧瑩的神識互動,不多時,那神識融進珠子中去,二者十分契合。
白澤古怪的看著她:“你是不是曾與這定靈珠契約過?”
“啊?我也不知道。”墨碧瑩有些征楞,除了剛開始的沒反應,她與這珠子確實太契合了,仿佛這珠子本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般。
她重新閉上眼,調用珠子中的火系靈氣,這一次異常的順利,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只見她指尖騰地冒出一簇火苗,火苗呈深紅色正歡快的跳動。
“成功了?”白澋枝又不知從那里變出來一根雞腿,咬了口問道。
白澤望著那簇火苗眼中浮現笑意,“這下正好,既然你自身就有了火種,那我也就沒必要再去為你尋得新的火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