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陸青,衣物被燒得破碎,幾乎不能蔽體,發絲也被燒了不少,正蜷曲的耷拉在耳后,身上也有多處燒傷,臉上也有焦黑的痕跡,此刻,她看著手中碎成了渣渣的淡藍色珠子臉色陰沉。
這枚冰珠乃是人階一品的極品靈器,即便是在皇城中也是很多人爭搶著要的寶器,這是她的底牌,一個連陸凌霜都不知道的底牌,卻沒想到如今用在了這里。
這一刻,陸青對墨碧瑩的恨意到了最頂點。
——
獸潮過后,靈獸大多漸漸退進了伊斷山脈深處,這邊修士大軍也紛紛回了大本營,這一次獸潮時間雖短,戰爭結束的十分倉促,伊斷山脈的靈獸突然之間撤了軍,但即便如此,戰爭仍極為慘烈,死傷過半,臨伊修士傷了元氣,恐怕需要很長時間來休養生息。
溫羽站在戰場邊上,一身戰衣染滿了鮮血,臉上也沾滿了血污,幾乎只看得見一雙幽深的大眼睛,他整個人幾乎成了一個血人。
他站得筆直,頭微微朝旁邊偏著,阿三站在他身側,正匯報著些什么。
不多時,只見阿三身形一動又將蹤跡隱在了空氣中。
溫羽原地站了一會兒,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拳頭緊握,右手執一柄長劍,劍身染著鮮血。許久,他抬起頭來,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冷,轉身離去,劍尖劃在地上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線。
一路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現成排的屋舍,那是專為皇城來的尊貴人士所安排的住所,此刻,陸凌霜已是一身不染纖塵的白衣,正站在某間房屋前面指揮著人收拾東西,他們這一行人不久就要回皇城了。北堂越跟在旁邊正嬉皮笑臉的不知道說些什么,陸凌霜嘴角掛著淺淺的笑,但笑不達眼底,對北堂越很是敷衍。
微風拂過,揚起溫羽兩側碎發,溫羽抿著唇冷漠的看向一身白衣如雪,完美尊貴的不似凡人的陸凌霜。
陸凌霜錯愕的轉頭,只見溫羽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溫羽止步于她前方數米遠,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右手一揚,泛著寒光劍尖已經指向了她的喉嚨。他的眼神卻冷如寒冰,那一瞬間,她清楚地感受到了數九寒天里的冰冷。
她臉上笑容收斂,渾身僵硬的不能動彈,梗著脖子站在溫羽的利劍之下一動不動,閉著眼睛不敢直視溫羽那雙犀利而陌生的眼睛。
“溫羽,你瘋了!你在干什么?”
北堂越憤怒驚疑的聲音響起,言罷他一個箭步沖上前,一把抓住溫羽的手臂想要挪開他的劍,可溫羽站在原地像是扎了根的樹,任他如何拽扯溫羽卻紋絲不動,手中的劍也沒有移動分毫。
溫羽頭都沒轉,靜靜地看著陸凌霜,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他冷冷道:“你自己問她,平日里走到哪里都要帶著的陸青今日怎么不見了!”
北堂越聞言看向陸凌霜身后,果然不見了那個永遠笑的一臉和煦白衣女修,來來往往搬行李的女修也少了幾個。北堂越目光轉了一圈,繼而落到溫羽身上,不可置信道:“不過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修而已,你竟然為了這樣的事把劍架在你師姐脖子上?”
溫羽沒有說話,北堂越不懂個中曲折,跟他說了也是白費口舌。
到是陸凌霜,自溫羽抬劍的那一瞬間便明白了溫羽大概已經猜到她派陸青去追殺墨碧瑩的事情。
陸凌霜垂眸,掩下眼底神色:“所以,你現在是要為一個萍水相逢的野丫頭殺了我這個朝夕相處幾年的師姐嗎?”
溫羽抿了抿唇,一派沉默,不知如何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