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太靠在后邊的鐵架子上,看著花澤在為沈墨白包扎傷口——那槍是他打的。
“我果然猶豫了,我還以為我只是那么想而已。”宏太突然笑著對沈墨白說:“還好你用槍的技術不如我,要不然,你那么果斷,我肯定被你一槍斃命。”
雖說是玩笑,但如果真是那樣,那一定如他所料。
沈墨白沒有接宏太的話,現在他們是統一陣線的同盟,就算這一槍是他打的,那又怎么樣?相比這一槍,他朝宏太心口上開的槍還少嗎。
“花澤,所有的壞打算我都做好了,可我就是沒想到你會在這里。”
“我我……”花澤羞愧的低下頭,帶著哭腔說:“我不是故意的。”
簡單的一句話,已經證明,今天,她是自愿來的。
沈墨白看向宏太,那眼神似是再說:利用一個女人,至于嗎?
宏太回給他一個微笑:難道我不是被利用的?
沈墨白瞬間明白——難道花澤真是利用宏太,想要林一曼死?
不會的!
他猛的搖頭,下意識的否定內心的想法,這不是他認識的花澤,她那么天真,不諳世事,不會耍這種陰謀的。
宏太見狀,笑道:“你又在自欺欺人了,里白。”
改過來的稱呼讓沈墨白莫名的心安,若是他們被普通人收養,現在應該還是兄弟吧。
兄弟情深的氣氛并沒有維持多久,玲子突然將花澤拉到身后,說:“今天冒了這么大的險,不管是樹下惠美還是杜一顯,必須要干掉一個!”
她一開口,沈墨白才猛的反應過來——還有玲子。
“是你帶花澤來的?”沈墨白問。
“是我,所有的事都是我跟他談的,花澤并不知情。”
“不,不是的,是我……”花澤搶著要說些什么,卻被玲子奪過了話,說:“她只是個小女孩兒,什么都不懂,要怪就怪新野先生選錯了人,哼!我這么做只是不想新野家的前途葬送在花澤手里。”
玲子比花澤年長幾歲,兩個人幾乎一起長大,而且玲子對新野先生感情深厚,對花澤家也是忠心耿耿,所以沈墨白相信玲子不會害花澤,更不會拿新野家的未來跟宏太做交易。
那么就只有一條——她們被宏太騙了。
宏太應該是答應要幫玲子除掉杜一顯,而綁架林一曼,玲子應該幫了忙,花澤為什么會一起,想必只是為了看一眼林一曼。
她早就見過林一曼,只不過那時,她的身份是新野圭美——她的表姐。
花澤是個感性的人,第一次見林一曼,她是她的表姐,那她就不可能再把她當做別的人——自己的丈夫喜歡自己的表姐……花澤心里除了難過,只怕就剩下愧疚了吧。
她會想著成全他們,所以這一次來,她的主要目的是跟沈墨白談離婚的事的。只不過玲子顯然不同意,而且時間也沒來得及,然后他們就在這里拔槍相見了。
沈墨白聽著玲子的控訴,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我走之前已經跟杜一顯約定,近幾年內,他們都不會再對新野家出手。”
“約定?你信,我不信。”玲子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再說,杜一顯跟你本就是情敵,他會遵守約定?”
這條路行不通,沈墨白換了一個說法:“新野先生對我有撫養之恩,我不會拿新野家做賭注,如果你沒有找他,事情就不會變得這么麻煩。”
“哼!”無法反駁,玲子只能怒目而視著沉默。
“喂喂,現在怎么辦,他們已經開始撤退了。”宏太突然出聲提醒道。
“讓他們退吧,這樣僵持下去是沒有結果的。”沈墨白回答說。
“不行!今天他們必須留下一個!”玲子依然堅持,她狠狠的看著杜一顯,說:“你說過的,你們三個只能活兩個,要是杜一顯不死,你就得死!”說完拿槍指著面前的宏太。
“你別沖動,玲子。”沈墨白一下子擋在宏太的身前,說:“現在不是內斗的時候,你殺了他,只會稱了樹下惠美的心意,而且他們現在撤退是真是假都不知道,本來我們就人少,如果對方強攻上來,我們沒有一點勝算,到時候,你,花澤,還有我,我們誰也逃不掉,到時候,新野家就真的是一點前途都沒有了!”
正說著,對面傳來了槍聲。
“快,沒時間了。”沈墨白拿起槍,對玲子說:“花澤不能有事,你帶花澤快走,這里交給我跟宏太。”說完看著花澤,本打算說些什么,最后還是沒能說出口。
子彈越來越密,樹下惠美好像發現了玲子的意圖,頓時火力全開,連宏太都受到了不少擦傷。
“這女人是瘋了!”宏太啐出一口唾沫,說:“不是要撤退嗎?怎么改主意了?”
樹下惠美無法解答宏太的疑問,因為她現在不僅僅是瘋了。
“惠美,你不要沖動!這些都是人命,你知道嗎!”杜一顯上前搶奪她的槍。
本來當時樹下惠美已經答應撤退,而且也同意將林一曼安全帶出去,可林一曼走到半路,突然認出了樹下惠美,她發瘋似的跑到樹下惠美的身邊,又捶又打,樹下惠美哪里受過這樣的屈辱,抬手就要給她一槍。
“嘭!”槍響,是杜一顯開的槍,而且是朝著她的方向,將她的槍打掉了。
這一槍徹底讓樹下惠美瘋狂了,她奪過旁邊人的槍,也不瞄準,直接沖著林一曼的方向連開了四五槍。
這就是宏太剛開始聽到的槍聲。
杜一顯的心揪得緊緊的,所幸林一曼跑開了,他上前將槍對準自己的胸口,質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殺了她,殺了她!”樹下惠美血紅著雙眼,她不顧杜一顯的阻攔,強勢的返回原地,她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一個也不留!
中場休息結束,戰爭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