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一曼熬了點粥去了醫院。
沈墨白的媽媽,大姑,二姑,三姑都在,一見林一曼,都非常熱情的打了招呼。
“一曼來啦,快,坐這兒。”沈墨白的媽媽讓出了自己的位子,沈墨白身邊的位子。
林一曼毫無拒絕之力,她只能微笑著順從了一堆阿姨的“好意”。
沈墨白已經醒了,不過臉色還是不怎么好看,對于林一曼的到來,他心里是很開心的,不過對于她臉上勉強的笑容,他……
他是不是太不顧及她的感受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如果她不愿意,他又何必勉強?
沈墨白皺著眉若有所思,就連林一曼將粥遞到了他的嘴邊,他都沒有發現。
“怎么?還要耍不吃飯的脾氣?”林一曼輕哼一聲,然后把粥喂進了自己的嘴里,“不吃白不吃,哼!”
沈墨白這才反應過來,待看到林一曼嘟著嘴生氣的樣子,他趕忙把嘴湊了過去。
“我吃。”他張著大嘴,一副快給我吃,我要吃的樣子。
林一曼失笑,接著便把粥一勺一勺的喂到了沈墨白的嘴里。
沈墨白的媽媽跟姑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全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林一曼跟沈墨白。
吃完飯,氣氛又有點尷尬,沈墨白想要說些什么調節氣氛,可是又怕一開口就破壞了氣氛。這樣糾結著,林一曼突然先開口了。
“那件事……顧陽跟我說了……”
“噢……”沈墨白不知道怎么接話。
林一曼接著說道:“我是比較傳統的女孩兒,對于這些很看重,雖然不怪你,但是你卻真的毀了我……”
這句話說得有點訴苦的意思,只是林一曼并沒有發現。這時候她應該找秦彤彤談心的,可是秦彤彤昨晚喝醉了,大早上更是睡得跟死豬一樣,而她心里憋著話很難受,不知不覺的就當著沈墨白的面說了出來。
“我知道你肯定是查過我和杜一顯的事了,我也實話告訴你,我很喜歡他,非常喜歡,喜歡到我可以為了愛他而放棄他。”林一曼突然笑了,只是她的眼睛里卻含著淚水:“你知道嗎,當初他追我的時候,我根本就不敢接受,因為我害怕這個大城市,因為這個城市太看中人的出身了。可是哪個女孩兒不希望收獲一段美好的愛情?所以,最后他還是打動了我,我們很合拍,很談得來,他對我也很好。”
“那你們為什么會分手?是因為他要出國嗎?”沈墨白現在完全成了一個旁觀者,對于林一曼所說的,他沒有一絲嫉妒,甚至他有點迫切想要了解她過去的沖動。
“他本來不想出國的,是我逼他去的。”林一曼隨手將掉落的淚珠擦掉了,她依舊微笑著說道:“因為他們家只有他一個兒子,當初上音樂學院是因為他曾經承諾過會接手家的事,可是因為我,他跟家里吵的天翻地覆,他想放棄家里的產業,跟我一起追求音樂的夢想。”
“他的家人找你了,對嗎?”沈墨白一猜一個準兒,對于這種事兒,他也是聽說的見過的多了。
“是!”林一曼很肯定的說道:“他的家人找到了我,然后我假裝答應跟他一起出國,不過那天我沒有出現。”
“你們……”
“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林一曼突然打斷了沈墨白的話,說道:“我本來以為我們不可能了,可是再見面,我發現他還是原來的他,就連對我笑的樣子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我本以為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的,畢竟我適時的放了手,讓他完成了家庭的責任,這樣難道還不應該把本來屬于我的杜一顯還給我嗎?”
“我想,你太天真了,他的家庭不會接受你,最開始不會,以后也不會……”沈墨白很不想說出這句話,但是這不是為了破壞他們的關系,而是他不想林一曼以后受到的傷害更深。
他處在這個圈子里,了解也體會的到世家大族的婚姻策略,像林一曼這種女孩,即便暫時為了兒子而妥協,最后多半也是要掃地出門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執著?
“我已經沒有開始了,那天的開始,從前天晚上就結束了。以后,更沒有以后……”林一曼突然很愉悅的笑道:“昨天他帶我去醫院了,醫院的檢查單子他沒給我,后來我去問那個醫生的,你猜結果是什么?”
沈墨白沒有接話。
林一曼很淡定的說道:“她說我是房事劇烈引起的陰道輕微撕裂,我都不知道我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我的人是不是還清醒著!甚至我連怎么走出去的都不知道!”
“對不起。”沈墨白無話可說,只能用最沒用的三個字來表示自己的歉意。
而林一曼好像已經想開,或者是接受現實了,她居然還半開玩笑,道:“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干什么?”說完她就笑了,笑的很夸張,只是沈墨白卻笑不出來。
“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試著……”沈墨白剛要說出自己在網上查到的泡妞守則第三條——如果對方有喜歡的人,卻不能在一起的話,你可以引誘她先試著相處看看,這樣朝夕相處,日久生情,早晚她都是你的人,誰叫女人是感性的動物呢。
“不必。”林一曼打斷了沈墨白的話,她知道他想說什么。
“你有沒有看過一片報道。”林一曼突然看向沈墨白,說道:“那是講那些被拐賣的女孩兒在解救之后,大部分都不愿意回到自己原來的家庭。甚至有些女孩回去之后不久,就會偷偷的再回去,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為了孩子。”沈墨白當然看過那篇報道,當時他還非常的憤怒,無法理解,可是林一曼這一問,讓他瞬間明白了。
即便他得到了林一曼,就算林一曼為他生了孩子,她依舊是不愛他的,她的妥協只會是為了她自己心里能舒服點,僅此而已。
“你說的對,但也不全對。”林一曼突然抬頭看向了天花板,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道:“我覺得她們是感到羞恥的,所以她們寧愿接受已經習慣的生活,也不愿活在自己的羞恥心里。”她們會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她們會覺得任何人看看她們的眼光都帶上了毒刺,所以她們不愿意回去,回去之后又受不了,只能再次跳進那個火坑,她們覺得已經成為救贖的火坑。
她也會那樣嗎?跳進沈墨白的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