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總管聽到洛傾凰的話,立馬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垂首躬身,恭敬地問道:“不知六小姐有何吩咐?”
洛傾凰溫溫一笑。
“吩咐倒談不上,只是洛總管也知道,五姐姐將來是與本小姐同日出嫁的,想來五姐姐那里也定是缺少丫鬟的,今日洛總管和王婆子帶著一眾丫鬟過府,本小姐與五姐姐自是得一人一半,各自挑選了才是。王婆子不識路,洛總管可莫要忘記帶王婆子過去。”
這一番話說的處處為洛于柔著想,王婆子聽了也在心里大贊,暗想這護國將軍府的六小姐哪有外面傳的那般不堪,就她這半日所見就能斷定這六小姐絕對是堪稱大家閨秀的典范。
洛總管聽了洛傾凰的話,垂下眼皮,恭敬地回答道:“老奴謹記六小姐吩咐。”
“嗯,洛總管有事忙,本小姐就不耽誤洛總管了。”洛傾凰半瞇著眸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老奴告退。”洛總管哪里不明白這意思,稟了一聲帶著原本打算結了賬送出府的王婆子向著洛于柔所居住的院子走去。
碧水居。
“可打聽清楚了?”三夫人周氏眸光淡淡地盯著剛剛被派出去打聽消息回來的秋萍,不緊不慢地柔聲問道。
秋萍絲毫不敢因為周氏柔和的態度有所輕慢,恭敬地行禮,然后才開口道:“回三夫人的話,奴婢已經打聽清楚了。洛總管一大清早就帶了王婆子去了暖心苑,聽說六小姐是讓她跟前的清晰代選的丫鬟。之后洛總管帶著王婆子去了柔園,奴婢遠遠的瞧著,她們都還在里面。”
說完了自己所得的消息,秋萍垂首站在那里,靜靜地等著周氏的吩咐。
周氏身上氣息一變,眼里閃過一抹深思。隨后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恢復一副溫和柔婉的形象。
“秋霞,六小姐新選了丫鬟,我們也該去慶賀一下,秋萍留下看著院子。”
“是。”兩人齊聲恭應道。
“帶上上次二少爺送過來的那匹云錦。”想起自己的唯一的兒子,周氏眼里的柔和更加真實。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秋霞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
那云錦可是難得之物,怕是二少爺也得來不易吧,三夫人怎么……
此時瑞王府一處院子里真可謂是一場煉獄。
“來人啊,把這狗奴才的皮給本小姐剝下來!”澹臺清兒手握紅色皮鞭,狠狠地揚起,甩向正跪在院子里,渾身哆嗦著卻不敢求饒叫痛的奴才,對著身后的侍衛吩咐道。
剝皮!多么殘忍的刑罰,小小年紀張口就是這種手段,不可謂不歹毒。
許是知道迎接自己的是死亡,求生的欲望使得那奴才終于壓下心中的懼怕,張口凄厲的向澹臺清兒求饒。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啊!奴才真的沒有見郡主的寶貝啊!”
澹臺清兒聽著那奴才的求饒,看著他慢慢的絕望,心里忍不住升起一陣快感。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卻是沾染著嗜血的殘酷。
哭吧,求饒吧,弄丟了本郡主的小寶,還妄想能夠活命?簡直是在癡心妄想!
沒有澹臺清兒的命令,侍衛最終還是把那奴才拉下去了,而拉下去的結果可想而知。
“下一個!”
事情并沒有因為一個奴才的死而結束,而他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無論瑞王府那邊在經歷著什么,對洛傾凰來說都不重要,即便是這事里她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更何況她壓根就不知道。所以,此時洛傾凰把新買來的丫鬟交給清晰安排,自己則是躲進屋子里“睡覺”去了。
院子里,清晰正在給新來的丫鬟們訓話。這本不應該是她干的活,偏偏她家小姐“好吃懶做”,硬是把這事兒丟給她,自己倒是一個人躲清閑去了。但這話清晰可不敢當這洛傾凰的面說,否則的話,指不定以后的日子里要怎樣的水深火熱了呢!
不過事實上呢?這主仆二人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所以清晰這丫是活該!清晰對此表示,那是因為她實在是心疼自家小姐。而且她曾經發誓愿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何況現在只是訓個話罷了。
“既然選了你們做暖心苑的丫鬟,那么我便給你們講講這暖心苑的規矩。暖心苑里,小姐就是規矩!從今天開始,只要你們還是暖心苑的丫鬟,你們的腦子里、心里只能有一個人,那就是咱們小姐!”
“小姐喜靜,所以暖心苑里禁止吵鬧,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得擾了小姐的清靜,特別是小姐在休息的時候。小姐的閨房,沒有小姐的吩咐,任何人不得私自踏入。只要你們安安分分的,小姐自是不會虧待了你們去。若是有那些心思不正的,下場如同此樹!”
清晰抬起右手,內力一震,遠處枝椏上一支粗壯的枝干便如同被切斷了似的,掉落下來,揚起一陣塵埃。清晰瞇起眼睛,一臉嚴肅的掃視了下面十二個人,沉沉地開口。
“都記下了么?”
“奴婢記下了。”眾丫鬟知道清晰是洛傾凰貼心之人,又被清晰剛才的手段所震懾,不敢有絲毫懈怠輕慢,均是垂首齊聲恭敬地應道。
“很好,下面我來給你們分一下以后的任務……”然后清晰便按照對她們的觀察,分別給她們分配了任務,其中有兩個看著比較機靈又不失穩妥的被清晰特意挑選出來,待洛傾凰醒后,報備一下準備用作二等丫鬟。
清晰驅散了丫鬟,正準備去小廚房里給自家小姐做點點心,以免一會兒她起來了會餓肚子。周氏就是在這個時候上門了。
“清晰姑娘,三夫人來訪。”原本看門的兩個婆子已經被洛傾凰打發離了暖心苑,所以現在在門口守著的是新來的兩個丫鬟,分別叫做春桃、紅杏,這來回話的就是春桃。
“三夫人?”清晰疑惑地確定道。
“是的,對方稱自己是府里的三夫人,身邊跟了個丫鬟,名喚秋霞。”春桃仔細地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說與清晰。
清晰聽了春桃的話,點了點頭,對春桃的表現很是贊許。
“三夫人表情怎么樣?”清晰不放心地繼續追問。難道是來找茬兒的?
“三夫人表情柔和,對奴婢等人很是有禮。秋霞姑娘手里還帶著一匹云錦。”春桃想了下說道。雖然云錦很珍貴,但當初被訓練的時候,王婆子特意尋來一小塊兒給她們辨識,所以她很肯定那就是云錦。
面色柔和?還帶著云錦?這周氏是想要干什么……
“我知道了,請三夫人進前廳稍坐片刻,就說小姐正在休息,馬上就到。”清晰琢磨了一番,對著春桃交代道。
“是,奴婢醒得了。”春桃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后退了下去。
清晰轉身快步朝著洛傾凰的閨房走去。
“進來吧。”正當清晰在門口給自己鼓起的時候,屋子里傳出了洛傾凰的聲音。
清晰鼓了半道的氣一下子泄了,哀怨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說吧,什么事?”洛傾凰眼里霧氣繚繞,似是初晨旭陽冉冉的朦朧,帶著致命的慵懶,她無視清晰哀怨的目光,淡定地問道。
聽到自家小姐的問話,清晰想起了正事,一臉古怪地說道:“小姐,三夫人來訪。”想了想又補充道,“還帶了一匹云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