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凰離開后,穆羅很快走了進(jìn)來,注意到自家爺嘴角初歇的可以稱之為溫柔的弧度,眼里一陣驚詫,隨即立馬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穆羅。”澹臺離漠收了收臉上的神色,淡淡的叫道。
“爺。”穆羅恭敬地應(yīng)了一聲,等著澹臺離漠的吩咐。
“桌子上的菜都用完了么?看一下哪道菜用的多,都記下來。”澹臺離漠想到最后洛傾凰離開時說的話就忍不住覺得好笑,果然還是個孩子!然后想了想,又補(bǔ)充道:“派人去把桃霧送去護(hù)國將軍府。”
王爺您都想到這里了,難道您就沒覺得自己是戀童癖么?顯然,澹臺離漠是忘了這一點了。
“是。”穆羅一本正經(jīng)地應(yīng)道,臉上的表情竟然沒有絲毫變化。果然是……木頭!要是換了飛羽那家伙在這兒,不打破砂鍋問到底,滿足他那八卦的好奇心,估計是不會罷休的吧?
澹臺離漠回了王府沒多久,就有下人來稟報說七皇子殿下來了。
“三皇兄,我來了。”這不,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來稟報的人還沒有說完,澹臺離旭就已經(jīng)自己大步走了進(jìn)來。
“下去吧。”澹臺離漠對澹臺離旭的行為顯然是見怪不怪,已經(jīng)習(xí)慣了,擺了擺手,讓那下人先下去了。
澹臺離旭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咕咚”如同牛飲一般,然后擦了擦嘴,雙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對著澹臺離漠說道:“三皇兄,我今天有件事想告訴你哦。”那話語里滿是“你問我吧,你快問我吧”的意思,雙眼更是希冀地望著澹臺離漠,可是他忘了,澹臺離漠看不見。
澹臺離漠倒是聽出了他的意思,但他仍舊坐在棋盤前,手里握著一顆白字,放在刻著凹壕的棋盤上,隨后又是一顆黑子,沒有一絲要搭理澹臺離旭的意思。
“三皇兄為什么每次都自己與自己下棋呢?有什么意思,真是的!”澹臺離旭眼里的光芒漸漸暗下,隨即很快又泛起星星點點,聲音再次揚起,“三皇兄,我告訴你哦,今天母后生氣了呢!”
澹臺離漠捏著棋子的手一頓,若無其事地繼續(xù)下棋。不必他問,他就會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都給說清楚。
果然,澹臺離旭像是習(xí)慣了這種總是自己一個人說的場面,所以絲毫不覺尷尬,接著道:“三皇兄知道為什么么?你一定不知道吧!母后殿里的東西被偷了,母后下了封口令,不過我還是聽說連玉王都被盜了呢!母后發(fā)了好大的怒,連鳳衛(wèi)都派了出去,是要抓住那盜賊呢……”
鳳衛(wèi)?澹臺離漠眉頭一皺,看來莫瑤兒徹底被激怒了。也罷,誰讓那丫頭現(xiàn)在是他的呢,他不給她擦屁股,誰給她擦屁股?
“本王沒記錯的話,現(xiàn)在這個時間,你好像不應(yīng)該在這里。”澹臺離漠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打斷了澹臺離旭想要繼續(xù)說下去的話。
“啊?”澹臺離旭許是沒想到自己崇拜的三皇兄會給自己說話,一時愣在了那里,反應(yīng)過來澹臺離漠說的是什么之后,突然臉色爆紅。
這個時間他其實是應(yīng)該在宮里跟太傅學(xué)習(xí)的,他從皇家學(xué)府回來之后便跟著那些弟弟妹妹隨著太傅學(xué)習(xí)。但是……真的很悶,太傅教的那些東西他都已經(jīng)學(xué)過了。
“三皇兄,我……我……”澹臺離旭吞吞吐吐,越是著急越是說不出話來。三皇兄會不會覺得他很壞,然后討厭他?
“宜妃知道你出宮了么?”澹臺離漠可不管澹臺離旭心里在想些什么,毫不客氣的再次問道。
“我……我沒告訴母妃。”澹臺離旭想到疼愛自己的母妃,心里不由得一陣?yán)⒕巍K侵懒耍欢〞?dān)心了,想到這里,澹臺離旭就再也呆不住了,他最不愿的就是惹自己的母妃傷心了。
“三皇兄,我先回去了。”澹臺離旭站起身說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后又想起什么,回頭加了一句:“三皇兄,雯兒姐姐說她想你了。”然后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澹臺離漠握著棋子的手頓時一緊,什么話都沒有說,但周身的氣息明顯沉郁了幾分。
時間倒轉(zhuǎn)。
連氏自從被洛傾凰那狠狠一擊之后,倒是真的安分地呆在了屋子里,也沒再搞出什么幺蛾子,至于洛于嫣偶爾偷偷地去看看她,這些事情也就自動被那些下人忽略了,雖然當(dāng)初洛北凜說的狠,但保不齊什么時候想起她來了呢?
后院那些主子們……
紅氏是擔(dān)心把這事捅到洛北凜那里,萬一讓他想起連氏那個賤人的話,自己的掌家之權(quán)會被還回去,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連氏在某些方面確實比她做得好,她是打著注意讓洛北凜把連氏完全拋開,甚至為此把自己身邊的丫鬟都送上了。
周氏心里則是完全不把這些看在眼里,在她看來,只要六小姐在,連氏想要蹦跶起來,難如登天。不可避免地又想起那個美麗嫻雅的女子,若是……她等著看連氏的下場就是了。
洛傾凰雖然也聽說了這事情,但她那是完全當(dāng)做一句話,聽了笑笑就過的。連氏絕對不是這么安分的人,隨她想怎么死吧!這是洛傾凰當(dāng)時給出的反應(yīng),完完全全的藐視。
而別的小輩誰會將注意力放在這些事情上呢?所以很默契地,這件事被忽視了個徹底。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狗改不了吃屎”對吧?
連氏果然沒有安分幾天,得知老太太回來的消息之后便再也忍耐不住,內(nèi)心那是怎一個騷動了得啊!這不,就買通了下人叫來了洛于嫣……
這也就出現(xiàn)了先前之心打聽到的的那一幕。
再說暖心苑里,因為之心的發(fā)現(xiàn),加上洛傾凰離開的時候又特意交代了一番,所以之心和之言兩人幾乎是瞪大了眼睛仔細(xì)地盯著,生怕錯漏了一分會害了自家小姐。
可是她們卻沒想到,這次會出事的不是她們家小姐。
之心心靈手巧,刺繡的手藝非常之高超,洛傾凰很是喜歡她繡的東西(主要也是她自己不會繡),之心想著自家小姐的帕子好像有段日子了,該繡點新花樣給小姐,雖然府里有繡娘,但小姐好像不太喜歡她們繡的東西。所以之心便在屋子前面放上一個敦子,坐在那里認(rèn)真地繡著帕子。
“咚”的一聲。
之心驚了一下,連忙抬頭看去,卻見連氏竟然帶著一大幫子人踹開了暖心苑的門,動靜之大,就連在后面收拾東西的之言都趕緊跑了出來。暖心苑里的下人一時之間都被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也不敢出聲。
好歹算是洛傾凰身邊的人了,之心和之言倒還算是鎮(zhèn)定,很快便回過神來,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后齊齊迎上前。
“奴婢之心(之言)給二夫人請安。”之心和之言的話也驚醒了暖心苑里其他的人,立馬跪下去,低著頭,惶惶不安的樣子顯露無疑。
連氏不復(fù)往日的明麗,臉色不似以往紅潤,顯得有些憔悴,涂了一層厚厚的脂粉的臉,不僅沒有變得明艷,反倒是更加襯出她的狼狽,一靠近她便讓人覺得難以忍受,那是脂粉味太重,給熏的。
連氏雙眼斜視著之心,看了一眼,注意到身邊覃嬤嬤沖自己微微點了點頭。
連氏突然傲氣十足地看著之心問道:“你就是之心?”
那模樣,與以往十多年里溫婉的形象大不相符。
這竟然是連形象都不維持了!難道這連氏是被關(guān)傻了?還是腦子進(jìn)水了?被驢踢了?如果洛傾凰在的話,一定會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