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澹臺離漠到來之后,東起反常的沒有再對云城出戰,西林方面因為上次的潰敗也平靜了下來,所以,一時之間,這天下竟好似一片太平一般。
然而,這太平的假象很快就被打破了,讓人意外的是,這揮下頭一刀的竟然會是南凌,確切的說,是南凌的王太子凌天。
凌天揮刀的對象,竟然是東起。
南凌八十萬大軍直至東起邊關城門前,而同一時間,像是在響應南凌的行動似的,澹臺離漠親自率軍百萬,出戰東起。
有澹臺離漠在,加上他手下的親兵,還有凌天的配合,可想而知這次出戰東起,過程會有多順利。
不出所料的,在東起節節敗退的第三天,聞人赤終于親自出現在澹臺離漠面前,而同時在場的,還有前幾天已經悄悄“潛”進來的凌天,美其名曰——追妻,他這個妻,指的是曾經指腹為婚的小青梅,現在的入梅是也,這個暫且不說。
就說聞人赤深夜來到云城一家客棧,直接走進樓上的一間房,推開門進去。沒過多久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身裝束,然后走向對街的一家酒樓,也是他約見澹臺離漠的地方。
聞人赤看到凌天的時候,微微詫異一下,很快就恢復了一張冷臉,好像看到原本應該遠在南凌軍營里指揮戰事的南凌王太子對他來說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似的,讓凌天很是郁悶了一會兒。
“戰王,凌王。”聞人赤走到一邊坐下,對著澹臺離漠和凌天點了點頭。
“聞人太子深夜邀本王前來,有話不妨直說。”澹臺離漠心里惦記著家里的妻女,開口說出的話直截了當。
凌天側躺在椅子上,一手支著下巴,仿若在認真地做著一個合格的旁聽者,如果忽略他看向澹臺離漠時那個“我了解,我都懂”的眼神的話。
“東起愿意和戰王簽訂百年和平協議,并允諾互通商道。”聞人赤冷淡的聲音沒有絲毫處于弱勢的卑微,“凌王如果愿意的話,也一樣。”
聞人赤話里的意思真的是很值得深究了。他只說要和澹臺離漠簽訂和平協議,卻不言北冥,那意思就是說,澹臺離漠如果是北冥的王爺的話,這協議就是東起和北冥簽的,如果不是的話……
凌天終于看向聞人赤那張萬年不變的“死人臉”,對于他的話,只是眉頭微挑,不發表任何言論。
澹臺離漠看了眼聞人赤,對于他話里的意思并沒有說什么,食指輕輕點了點桌子,淡漠的話已經說出口:“聞人太子憑什么以為在本王的軍隊勢如破竹的情況下,本王會答應你的條件?”
“戰王已經攻破的東起城池,全數劃歸戰王。”聞人赤沒有因為澹臺離漠的話出現任何情緒,接著道,“東起與北冥的這一場戰事本就是一個玩笑。這一點是我東起不對,我父皇太寵著淺月了。不過我相信戰王也不希望天下百姓,生靈涂炭。”
生靈涂炭?凌天玩味地看了眼澹臺離漠,然后諷刺地看向聞人赤,心說,那是沒有人觸到他的逆鱗。看看西林現在的下場,再看看北冥朝廷下的暗潮,凌天絕對相信,若是洛傾凰真出了什么事,這天下恐怕不只是生靈涂炭那么簡單。
聞人赤沒有給澹臺離漠說話的機會,接著說道:“而且,聽聞戰王的小郡主很是可愛,雖然這種說法有點牽強,但是我想,戰王應該會很樂意為小郡主積福。”
澹臺離漠聞言突然看向聞人赤,猶如實質的殺意,讓聞人赤都忍不住在心里一驚。他想了一下自己剛才說的話,沒有感覺到有什么問題。
聞人赤不知道的事,他誤打誤撞,無心的一句話,卻是戳中了澹臺離漠心里的忌諱。除了他近身的幾人,沒有人知道,小郡主生下來之后身體很弱,一直靠藥物養著。
凌天悄悄地往后面縮了縮,遞給聞人赤一個“你真牛”的眼神,興致勃勃地準備看一場澹臺離漠大削聞人赤那死人臉的戲。
聞人赤無視凌天的眼神,同時從懷里一塊乳白色虎形玉飾放在桌子上,對澹臺離漠說道:“聽聞戰王妃喜歡收集美玉,這塊兒白虎玉是本宮的誠意,希望戰王能好好考慮一下本宮的提議。”
澹臺離漠抬眼,將目光放在桌子上那塊兒白虎玉上面,乳白色的玉飾散發著瑩白的光芒,質地純凈無暇,又是傳說中四方神玉中的最后一塊,傾兒一定很喜歡。
澹臺離漠淡漠的將桌上的玉飾收進手里,隨即聲音淡冷地道:“本王如何相信,聞人太子能夠做的了東起的主?”
凌天鄙視地看了眼澹臺離漠,心想這家伙還真是個……妻奴。想著想著就傷懷了,哎,他倒是也想沒出息地被奴,可是追妻之路好像還遙遙無期啊!
聞人赤聞言便知今日的事情算是基本上成功了,不緊不慢地回道:“戰王很快就會知道本宮從不妄言的,告辭!”
凌天回過神來就聽到聞人赤的“告辭”兩字,目瞪口呆地看著聞人赤離開的背影,凌天看著澹臺離漠問道:“阿漠,他,他難道不該與我這南陵王太子也商議一下東起和南凌的關系?他難道不該討好一下?”
澹臺離漠淡漠地看了一眼凌天,之后站起身,握著手里的白虎玉快速地離開。
凌天被澹臺離漠那仿佛在說“你是個白癡么”的眼神給打擊到,不過想要聞人赤討好他,還真的是想太多了。何況聞人赤又不是傻子,當然能看出來,他和阿漠是一伙兒的。
見澹臺離漠馬上就要消失的身影,凌天“哇哇”叫了兩聲,趕緊追了上去。他得跟著阿漠回去,然后賴在他家里,好和他的小入梅朝夕相處,然后……她再對他日久生情。
只是想想,凌天就覺得妙不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