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絳,快找一處停身的地方!”沐七點住楚云暮身上的幾處大穴道。
奈何他的面色蒼白,眉頭緊蹙,額頭上落下大顆汗珠,難忍的劇痛似乎并未減緩太多。
“楚云暮,你不許睡!我命令你不許睡!”沐七大聲喊道。
他若是死了,她會一輩子心生愧疚的!可是她的心里除了愧疚,還有另一種莫名的情愫……
元絳沒料到爺此次毒發(fā)會如此嚴重,趕緊快馬加鞭,停在了一處攝政王管轄下的客棧。
“攝政王有令,封樓!”十三殺影衛(wèi)在客棧中命令道。
不出半刻,客棧內(nèi)便空無一人,楚云暮被安置在上等房中。
楚云暮吐血的癥狀愈發(fā)嚴重,沐七用了多種止血的法子卻起不到半分效果。
元絳在門口絮叨著,他們爺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幾年未復(fù)發(fā)了,每次都會吐血不止,爺便將自己幽禁于暗室之中練功,出來時即毫發(fā)無傷,誰也不知爺究竟經(jīng)歷了怎樣的生死掙扎。
沐七眉頭緊鎖,她將解藥在自己身上試了一遍又一遍,沒有半點差池。她和他同中生死蠱,為何解藥對自己有效果,放在他身上卻讓血流更兇猛?
按理說這解藥能壓制住生死蠱,不可能會有這種狀況發(fā)生!
可解藥是根據(jù)她體內(nèi)的毒煉制的,難不成他體內(nèi)的蠱毒與她有不同之處?
楚云暮的額間滾下大顆汗珠,一副柔弱病態(tài)的模樣倒與平日里那位毒辣心狠的攝政王大有不同。
沐七伸手探上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心底一驚。
現(xiàn)下要想讓藥效最大可能的發(fā)揮,只有藥浴一個辦法了。
突然,昏睡中的人緊緊抓住了沐七的手,像是黑暗中無助的孩子抓住一絲亮光,怎么也不放手。
他本能地捧起沐七的手,咬破了她的手腕,大股腥甜流入口中……
沐七見他的面色稍有緩和,想不到她的血竟是他最好的解藥。
這么說來,當(dāng)初他以生死蠱牽制住她,原來早挖好了陷阱讓她跳!真是個詭計多端的妖精!
可這么下去,她的血會被他吸干的!
沐七一把抽回手,誰料他一只手攬緊了自己的腰,死活不放手。
她用力一推,卻覺得腿上一陣溫?zé)帷雇铝艘豢谘诹怂耐取g……
“元絳,進來侍候你們爺,等他醒了順便告訴他,我跟他沒完!”沐七猛地推開門,火冒三丈地大步邁了出去。
元絳的目光停留在沐七身上一大片可疑的血跡,饒有意味地挑起唇角,一張娃娃臉上泛起猥瑣的笑意。
“看什么看?”沐七冷厲的眸光落在元絳身上。
“沐姑娘放心,我都明白,女兒家的月事嘛,很正常。”元絳眨了眨眼睛道。
沐七的臉色一紅,一記暴栗打在元絳頭上,惡狠狠道:“再敢瞎說,我保證讓你說不了話出來!”
元絳立刻閉口不言。
沐七來到一間空房,打開崆峒鼎,接了一碗自己的血倒入鼎中,再輔以蛋花可解百毒的血,運氣將血與藥混合一起。
蠱中含毒,卻與毒不同,想要真正解了生死蠱,看來還需她研究一番。
不過放了這么多血,一副解藥煉完,她的面色蒼白了不少。
元絳接過藥丸時看到沐七蒼白如紙的面色,表情更猥瑣了幾分,讓沐七忍不住想把他從樓上扔下去。
沐七回到房間,突然發(fā)現(xiàn)窗戶一動,竟是有人闖了進來。
“什么人?”沐七攥緊了袖箭道。
“小姐,是我,沉秋。”沉秋從屏風(fēng)后竄出來,一把抱住了沐七。
“小姐,想不到你進宮一趟,洗清了冤屈不說,還成了太后的干女兒臻陽郡主!沉秋崇拜死你了!”沉秋貓兒似得蹭了蹭沐七道。
“別鬧了,這次你出來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沐七問道。
沉秋一本正經(jīng)地站好,行禮道:“少主,沉香閣的長老們已經(jīng)到達醉仙居,還請少主前往會和。”
“好,我們現(xiàn)在就去。”沐七向小二要了一身男裝,換下自己染了血跡的衣裳,又把頭發(fā)束在頭頂,戴上絳紫色抹額,看起來倒是難得的清俊模樣。
“可是這客棧外把守嚴密,我們硬闖出去倒要廢些時間了。”沉秋從窗子望了一眼周遭侍衛(wèi),嘆息道。
“對付楚云暮這只妖精,當(dāng)然不能來硬的,智取才是關(guān)鍵。”沐七托著下巴笑了笑。
她的辦法就是:從閣樓后的水池中渡過去,這水池乃活水,連接著后面的東河,陸路不通走水路,看影字殺怎么抓得到她!
沐七和沉秋來到水池旁,沉秋遙望見二樓門口的元絳,信手撿起一塊石頭,彈指間聚了七成的功力擲過去。
“誰!”元絳快速轉(zhuǎn)身接住了飛擲而來的石頭,順著方向望過去,卻見不到半個人影,只有水池中咕嘟冒起的氣泡。
吱呀!
門被推開,一個烏發(fā)披肩,鳳眸黛眉的美人站在門口,冷笑道:“本王不過睡了一會兒,這只小狐貍又趁機逃了。”
楚云暮恢復(fù)的很快,喝了沐七的血沒過多久,吐血的癥狀就完全消失了,整個人恢復(fù)了往日的冰冷邪魅。
“爺,我們是否要派人將沐姑娘找回來?”元絳行禮道。
“不必,備車,本王對她背后的故人很感興趣……”楚云暮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