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穿著白色里衣的楚美人從她的身后出現,薄唇觸上她的耳后,幽幽道:“為了不辜負小七的心意,為夫決定……以身相許……”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挑起沐七的下巴,微濕的發絲瀉下肩頭,罩在沐七的臉頰旁。
現在她的視線里只有一張放大的妖魅絕色的臉……
沐七的指甲深陷進掌心,疼痛感讓她回過神來。
有‘佳人’相邀仍坐懷不亂,她必須有強大的自制力才行。
現在可不是任他胡鬧的時候,這里四處都是蘇妄言和敵人的眼線,她不能在‘楚扶風’的房間里停留太久,以免引人懷疑。
“阿楚……”沐七望著頭頂那雙灼灼又無辜的眸子,實在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來。
她腦筋一轉,轉移話題道:“阿楚,這把劍經過鍛造,已經不是從前的無極劍了,它的劍身里有我的血,以后只會為你所用。你還沒給它取個名字呢!”
楚云暮果然抬起頭,執起劍盒里那把寒光凜凜的長劍,撫上劍身,一股熟悉的氣息傳來,帶著經年的熟悉之感。
這把劍帶著她的氣息,劍鋒銳利,比他的每把劍都要合適趁手。
而且,這是她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今日是她為他過的第一個生辰……
楚云暮挑起唇角,淡淡開口:“云七,這把劍叫云七?!?/p>
“云七?”沐七心里感覺怪怪的,這名字聽起來怎么如此……特別?
拜托,你楚大人起名字動動腦袋好不好?當是給孩子起小名好養活嗎?
她一手煉造的劍怎么說也要配上個震懾敵人的名字吧!
關于劍名,她聽說過霸氣雄風的,像金庸筆下的倚天劍、屠龍刀,也聽說過詩意爾雅的劍名,像師父交給她的踏雪劍。
可‘云七劍’這個名字,還真是兵家器寶中的一朵奇葩……
“從你我的名字中各取一字,云七,有何不妥?”楚云暮瞇著眸子道。
“妥!妥!這把劍是你的,怎么取名你高興就好……”沐七尋摸著朝門口的方向緩緩后退。
忽然,楚云暮一陣風似的湊上前,單手撐著墻,把沐七圍堵在墻壁和胸膛之間,慵懶地開口道:“小七想跑么?”
“我去給你準備蛋糕,過生辰的人應該吃蛋糕、點蠟燭、許愿望的!”沐七偏過頭,捂著鼻子道。
沐浴后的大美人渾身散發著劍蓮幽香,妖魅得很,她實在怕自己把持不住,流出鼻血來。
“太麻煩的事就不必了,我決定對你以身相許,不如直接切入正題吧。你在看什么?難道你一心念著外面的那個蘇策?他比本王好看么?”楚云暮的另一只手擋在沐七面前,低頭攔住她的視線道。
濕著身子的大美人實在是……
沐七咬緊牙關,滿臉笑意道:“我怎么會想他?家有風華絕代的攝政王,我哪有心思惦念其他的泛泛之輩?”
楚云暮眸間的幽暗之色漸褪,頗為滿意地將沐七攔腰抱起,朝大床走去。
“既然小七的心里只有為夫一人,為夫就當做是你在邀我品嘗了……”說著,他解開帳簾道。
“阿楚,不行!我們現在若不出去恐怕會遭人懷疑的!”沐七抓緊了楚云暮的衣領,誰料他的領口太送,被她這么一拉……
他的里衣竟然順著肩頭滑落到腳裸……
沐七的眼睛從上到下打量著自家美人精壯的胸膛,略微瞪圓了眼睛,再漸漸往下,她忍不住長大了嘴巴。
——楚云暮,你才是真正不穿褻褲的變態狂!沐七咬牙切齒地在心里腹誹。
“不用擔心,為夫會很快就好的?!币还蓽責岬臍庀娫阢迤叨希炙致槁榈母杏X傳遍她的全身。
嘭!
沐七似乎聽到了自己腦中防線崩潰的聲音,整個人淪陷在他的溫柔中,就連喘息也費力起來……
“你……你說的……不準騙人……”沐七模糊不清地嘀咕道。
“好,我的小七……”楚云暮的眼里閃爍著某種叫做狡黠和得逞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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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成侍衛的元載在門外劃著圈圈,天都黑了,爺怎么還沒出來?
半個時辰過后,一臉精神颯爽的‘楚大人’衣冠整齊地打開門,嘴角帶著清淺的笑意,悠然地去中書房議事。
“大人!”元載行禮道。
“元載,今夜你不用守門了?!背颇盒那闃O好地開口道。
又過了一會兒,沐七面色疲憊地站在門口,她停下來攏了攏衣領,遮住某些羞人的痕跡。
“郡主。”元載臉上帶著笑,不用想就知道爺和夫人方才做了什么,怪不得爺的臉上像是樂開了花似的……
沐七瞥了元載一眼,扶著墻邁著小步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楚云暮和他身邊的家伙每一個好東西!
沐七拖著酸痛的腿,在心底蹂躪了他千百遍。
只不過她好像忘了自己也是楚云暮身邊的一個,還是最親密的一個……
甲板上,蘇妄言命人在崖壁和船間搭上木板,士兵們以火油炙燒巨石,再潑上冰冷的江水。
此處前后皆是一望無際的峻嶺群山和滔滔江水,是江上最狹窄的轉折點,僅能容納一船通過。
所以,解決攔路巨石是能否快速到達苗疆的唯一辦法!
巖石碎裂的聲音從巨石里傳來,士兵們無須費多大的力氣,便可用斧鑿鑿下大塊石頭。
漸漸的,石頭已經有些松動,向水中沉了下去。
“時候差不多了,現在用炸藥就可解決障礙了?!闭驹谔K妄言身后的沐七趁著火光查看了一眼面前之景,點頭道。
蘇妄言回頭望著身后女子,赤紅的火光映在她的清秀嬌小的臉上,皎皎兮似輕云之閉月,飄飄兮若回風之流雪。
他的眸子頓了一頓,把此刻的景象深深印在自己的腦海里。
“好,來人,在巨石兩側布下火藥,船隊撤退三里!”他轉過頭,一陣清朗有力的聲音響起。
不消片刻,在一陣驚天巨響過后,濃煙漸漸淡去,船隊前呈現出一條通暢的路。
“郡主好生智慧??!”大伙紛紛對沐七稱贊道。
沐七回以淺淺一笑,臉上云淡風輕,可雙腿和腰的酸軟讓她不得不撐著船欄。
嗖嗖!
一道白影閃過,蛋花叼著一直比它自己還大上幾分的死烏鴉蹲在沐七面前。
它邀功似得喈喈比劃著自己方才是如何如何英勇地擒住了這個‘奸細’……
烏鴉是被蛋花咬斷喉嚨而死的,沐七查看過它的腿爪,上面并沒有信筒。
況且中原之人認為烏鴉晦氣,屬于陰邪之物,從來只選信鴿傳信。
蛋花嗅了嗅眼前的死烏鴉,又用爪子指了指韋光王子一行人的船艙。
沐七把它捧在掌心,蹙眉道:“蛋花,你的意思是,這只烏鴉身上有和苗疆人的某種相似之處嗎?”
蛋花狠勁嗅了嗅,大力點頭。
“是味道?血的味道?”沐七又問道。
自從跟了她以后,蛋花的潔癖性子就越來越像極了楚云暮,從來只對她的鮮血和薄荷丸子感興趣。
前幾日它在十三殺與黑衣人廝殺時沾染了些許污血在白毛上,硬是在盛水的荷花葉里四仰八叉泡了一整夜,任沉春怎么喚都不出來……
所以在看到蛋花咬斷烏鴉的動脈時,沐七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蛋花在向她證明,烏鴉的血有異常!
蘇妄言捻起一點烏鴉血在鼻尖吸聞,緩緩道:“失心蠱。”
“那是什么?”沐七轉頭問道。
“一種苗疆巫蠱,一旦被人服用就能讓人喪失心智,完全被施蠱人控制,這種蠱借住鮮活血液可保留甚久。”蘇妄言說道:“苗疆王曾在宮變之戰中使用過這種失心蠱,把蠱下在反軍軍營附近的水源里,一夕之間毫不費力地屠戮了數萬人……”
“看來有人不僅想殺我們,還想利用我們得知些消息。”沐七將死烏鴉扔進江里,眸光深邃了幾分。
正在此時,一身黑袍的召邪巫師出現在了甲板上,兜帽遮住了他的雙眼,誰也看不見他此刻的神情。
“巫師來得正巧,我有一事想請教巫師?!便迤叩_口。
“敢問巫師可了解一種叫做失心蠱的東西?”
召邪執著手杖無聲地走上前來,點了點頭:“失心蠱乃苗疆獨有之物,只有皇家巫師才有資格使用。”
他的嗅覺敏銳,很快就察覺到了空氣里的血腥味道。
“難道郡主懷疑我想在暗中對船隊使用失心蠱?”召邪冰冷的聲音響起:“我若想殺了全船人,大可在船隊出發時先下手為強,或是在接近苗疆時向大王邀功,何必要選擇在這里下手?”他打量了四周一番,緩緩道。
“巫師的話我自然明白,我只是想問問巫師,在苗疆,有資格使用失心蠱的有幾人?”沐七問道。
“七位圣壇巫師和國師大人?!闭傩罢f罷,轉身走進了船艙。
國師暗夜……
沐七扣著桌面的手指停了停,自從暗夜被人救走之后,她就一直心中不安。
今日在江水里她險些被黑衣人拖下去溺死,而這些是否與暗夜有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