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瑤一個人在病房里靜靜地坐著,她這個樓層的隔音挺好,幾乎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只有她自己的呼吸聲,以及那部早就看完了的電影,此時正反復重播第三次……
蘇荷瑤看了一眼墻上掛著的鐘,凌晨一點半了,沈陽梵頭一次這么晚還沒有回來,蘇荷瑤其實明白,他是不會再來了,可是她的心里依然有些空落落的,失神良久,隨即她又自嘲的笑道:“蘇荷瑤啊蘇荷瑤,你簡直病入膏肓了!”
說著,關(guān)掉音樂,熄燈睡覺!
剛睡下沒多久,沈陽梵來了,蘇荷瑤趕緊閉著眼睛裝睡,只聽見沈陽梵緩緩走到她的病床邊,也沒有出聲,靜靜地看著她。
把蘇荷瑤擱在被子外面的手,給掖回了被窩里頭,過了一會兒,沈陽梵才慢慢開口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戒掉這種藥的,不論有多艱難,相信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蘇荷瑤聽了這番話,要說沒有半點感觸,那是假的。但她也深知,這種藥根本沒戒掉的可能,一旦停藥,只有慢慢等死,而且發(fā)作的周期會越來越短……
她剛開始被逼著吃下這藥時,離她第二次發(fā)作的日期,足足相隔了半年的時間。可是現(xiàn)在,她想起上次發(fā)作的時間,不到兩個月,慢慢地,要是停了藥,時間會越來越縮短……
她記得當初有一次逃跑,沒有藥,渡過一段不人不鬼的日子,幸虧遇到金姐那樣的好人,愿意無償?shù)亟訚蝗凰娴臅鏊馈I死街在頭的。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里閃過,蘇荷瑤這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活得有多離譜,為了自己能茍活下去,她做過那么多的錯事,猶記得很多人都對她說:“蘇小姐!你是個好人!”
每當聽到別人這么稱贊自己的時候,蘇荷瑤的心里就一陣陣發(fā)酸,她知道自己配不上這樣的稱贊,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到底做過多少不可原諒的事情。
房間里的燈又被沈陽梵關(guān)上了,他默默守在蘇荷瑤的床邊,窗外,有別處的燈光照進來,打在蘇荷瑤潔白的被子上,使得整個病房內(nèi)并不顯得過于黑暗。
蘇荷瑤垂眸看去,沈陽梵正趴在她的床邊睡覺,只留一個頭頂夠蘇荷瑤看到。
蘇荷瑤突然間好想去摸摸他的頭發(fā),他的頭發(fā)看起來很健康,茂密而又繁盛,質(zhì)地也比較硬,會不會很扎手?
突然間,蘇荷瑤的腦海里就跳出了這么一個問題。
她也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及時收住了伸到一半的手,慢慢縮回被窩,不曾想,被沈陽梵一把拉住了!
蘇荷瑤嚇得立馬垂眼望去,只見沈陽梵依舊保持半趴著的姿勢,他那雙如同黑色曜石般的眼睛,正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蘇荷瑤眨眨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沈陽梵慢慢直起了腰,端坐起來,大手依然緊緊抓住蘇荷瑤的手不放,蘇荷瑤使勁掙,可就是掙不開。
“你、你放手!”蘇荷瑤叫道。
沈陽梵聲音沉沉:“剛才的話,全都聽見了吧?”
“什、什么話?”蘇荷瑤裝傻。
沈陽梵漸漸瞇起了眼睛:“沒聽見?這沒關(guān)系,我再重復一遍就行了。”說著就要開口。
蘇荷瑤臉頰緋紅,趕緊伸出另一只空閑的手,擋在了沈陽梵的嘴邊:“打住!我都聽見了,不用再說了。”
沈陽梵望著蘇荷瑤通紅的小臉,以及她現(xiàn)在的舉動,不禁微微一笑,蘇荷瑤瞪大了眼睛,她剛才把手擱在了沈陽梵的嘴邊,目的是想要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xù)往下說。
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變成了沈陽梵調(diào)戲她的借口。
“你這么主動,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沈陽梵一臉壞笑,甚至還撅起嘴巴,輕輕碰了下蘇荷瑤的小手。
蘇荷瑤只感覺到手上有什么濕濕熱熱的東西碰過,她像觸電了一樣,嚇得立馬收回了手,大大的眼睛瞪了一眼沈陽梵,后者笑得跟只狐貍似的。
蘇荷瑤心里嘆了一口氣,她正色道:“麻煩沈先生松手,我要睡覺了。”
沈陽梵皺了皺眉,他真是該死的不喜歡她叫他“沈先生。”顯得生分至極,就像是兩個毫無交集的人。
蘇荷瑤見沈陽梵沒有松手的打算,正欲掙脫,卻被沈陽梵一把拉至懷中,動作有點大了,蘇荷瑤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好,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她火了,張嘴就朝沈陽梵的肩膀咬下去。
雖然還隔著厚厚地衣服,但是蘇荷瑤的咬合力也不容小覷,她愣是深深地咬出了一排淺淺地血印子,沈陽梵扯下肩頭的衣服,望著肩上的血印子,失笑:“蘇荷瑤,你真的是屬狗的嗎?”
蘇荷瑤眼睛微微一瞇,得意地笑了:“不!我是屬蛇的,一條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