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亮的天色逐漸化為灰暗,被夜幕悄悄映染的風景線,娛樂場所門口的街道上,人流卻不減反增,且穿戴得體,華式展露,他們或攜手或獨自拎包,漫步各地。
門口轉角的巷子上,停著一輛寶紅色閃眼耀麗的豪車,設計奇特的車門也是剛剛關上,里面后車座的男人,身披異色的紫色大髦,紫檀般的光暈繚繞其身,就好比他內在的職業,讓人憧憬,讓人會感覺世界的中心被他占據,而世人只能昂首眺望。
紫紋高領上,緊挨著上方的一疊面具,本就不露膚色的面貌,現在連頸部都包裹的極到位,神秘感倍增。
杦晗懶懶的靠在松軟的墊子上,懶得腳都懶得抬,隨意伸直著,連手上的手機,號碼都是一寐按好放上去的。
嘖嘖嘖,這懶,也是骨子里的寄生蟲成精了的吧。
他隨意的擱在碎發耳邊,接通后,“狄燼,東容荀這事希望你酌情處理下……別的隨你,留她一口氣就好……嗯,嗯,就這樣?!?/p>
……
臨近晚飯時間,北岑拖著疲憊的身子終于回到北苑,換了居家鞋后不經意瞄了一眼壁鐘,小臉微愣,都5點了,不知道陌芩有沒有在家。
坐在沙發上歇了一會,喝了口茶潤潤喉嚨,心里的那份不安卻越來越烈,就感覺心頭那塊有只活蜜蜂,嗡嗡的太煩躁,尤其是現在。
思忖了下,北岑不放心的起身上樓,走得啪啪響的樓梯聲,在寂淡的客廳里,引得人心都莫名的上下亂竄,撲通的厲害。
“怎么這么像催命符似的,渾身寒毛都快豎起來了?!辈唤÷暤泥洁煲痪?,走到陌芩房間門口,打開門……
怎么推不開……
北岑狐疑著,手上用了勁,“陌芩……小芩你在家嗎?”
“咯吱”……
沒有人回應,門板卻推開了些,隨著北岑用力之際,門板里面卻“砰”的傳來什么東西跌倒在地的聲音。
跌倒在地……
“陌芩……”
北岑眸光瞬間一閃,手下意識的就推去,沒有了阻礙,門頓時大開。里面,黑的不像話,黑的沒有一絲生氣,可射在門口的燈光,卻落寞的照向倒在門后的女孩身上,這狀況,嚇得北岑心里一哆嗦。
連忙蹲下扶起她,“陌芩,陌芩,你怎么了?”
陌芩仍然陷入昏迷中,那緊皺的眉頭,煞白的臉色,暴露了她此時正經歷的疼痛。
北岑迅速的打開燈,拿過醫藥包,著急的檢查她的身體,卻發現上面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口,北岑狐疑了,陌芩的臉色看起來很痛苦,可……
“轟”的一下,北岑猛地抬頭,被自己心里冒出的想法給嚇住了,不行,得立馬送醫院。
北岑強行命令自己,必須冷靜下來,不能慌了手腳,突然,貓眸一亮,拿出手機,撥通了北戌的電話。
“喂,哥……?!?/p>
……
T市中心醫院,深處的走廊道上,傳來一道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停住后,緊接著又傳來一聲極力壓抑火氣的質問,“怎么會查不出病因呢?”
“這……。”
醫生躊躇不決的態度引得北岑頭都大了,這么大,這么有名的醫院,居然連病人的病因都查不出來,真是無稽之談。
旁邊,北戌安慰似的壓了壓北岑的肩膀,示意她放寬心,然后琥珀的眸子染了絲不解,看向了似乎有點猶豫的醫生,道“有話就說!”
醫生搖頭一嘆,這才說道:“我們采取了她的血液,口液,膚質……各種樣本,甚至連骨髓都檢查了,但最終的檢查結果讓我們都覺得奇怪,她的臉色看得出,正承受著她承受不了的疼痛,明明是存在著某些讓她痛苦的根本,可……”頓了一下,只能歉意道,“我們盡力了。”
這樣的答案他自己都覺得怪異,但奈于能力有限,無法探查下去,這樣思量著,心下也不由氣餒。
盡力了……多么讓人誤解的一句話,北岑彎身抓住陌芩冰涼的手,皺眉看著她道,“那么獨來獨往,不屈不撓的你,就任意隨著別人對你說出這么懦弱的一句話嗎?”
這種情況,不能擱,雖然北戌清楚陌芩的來歷,但莫名的,就是不想讓她死在自己面前,不等停頓,他高大的身子立在北岑身后,充當兩人的保護神,果斷開口,“我們去國外,挨個檢查,我就不信了,這么多醫院都檢查不出來?!?/p>
“嗯,好。”北岑緊緊握住陌芩的手,“陌芩,好好的,知道嗎?!?/p>
起身,任由護士推著向前走,可這時,在所有人匆忙的腳步聲中,響起了一道很虛弱的聲音,細微般的蚊語,卻還是被北戌給聽到了。
他輕抬手,止住了往前的步伐,兩手撐在白色床單上,貼上她的耳朵,聲音意外的很輕柔,“你說什么,再說一遍?!?/p>
“不要……去醫院,我要回……家……”陌芩艱難的抖動唇齒,每說一個字都耗用了她很大的體力。
聽后,北岑俯下身,急忙拒絕,“不行,必須去醫院?!必堩g的堅定,仿佛山脈,不可撼動。
陌芩無力搖搖頭,手上傳來的的觸覺,柔軟的想讓她牢牢抓住,可癱軟的四肢,連手指都很難動起來。
“回家,我有辦法……”她唯一的辦法就是等著他,他說要她等他,她不能離開那兒……
北岑一臉不相信,不拘的抬手撥開額前的碎發,拂去薄薄的汗意,佯裝生氣道,“你能有什么辦法?”
陌芩頰邊暖心的漾了一抹弧度,眸底卻冒出了從未有過的晶瑩,她忍住,淺笑道,“相信我,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一旁,北戌深潭似的眸子,濃了色,復雜的看著她,等陌芩再也沒力氣笑卻還想掙扎的一刻,才開口,“好,我們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