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昨天皇帝陛下壽宴上,國師大人給相國府的大小姐送禮物了。”
“真的假的?國師大人?你確定沒有聽錯嗎?”
“當然沒有!在場那么多人親眼所見還有假?”
“嘖嘖,顧小姐可真有福氣,居然能得國師大人青睞。”
“誰說不是呢!不過顧小姐本身也不賴,飛天舞,誰人不知?掌上飛燕,誰人不曉?”
“就是就是。”
……
國師院內(nèi)。
昨日自宮中歸來,國師的病再一次復發(fā),在床上躺了一夜方才有些好轉(zhuǎn),原本蒼白的臉色越發(fā)病態(tài),他斜靠在軟塌邊,身上裹著一件厚厚的狐裘,纖細的手指摩挲著玉笛,忽然來興致上頭,將它放到嘴邊吹了起來。
笛聲悠揚飄蕩,空靈悅耳,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感情,清冷的嚇人。再看吹笛之人,無悲無喜,一臉超然世外,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舍下一切飄然而去。
一旁侍奉的莫凝煙猛然感到一陣心慌,連忙走過去,在他腳邊放了兩個暖爐,也成功打斷了這人吹笛的興致。
“凝煙,你長大了。”他說,帶著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即視感。
蹲在身邊的絕色女子默默點了點頭,道:“嗯,但是師父卻依舊一點變化也沒有。”
聞言,軟塌上的男子猶如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輕笑出聲,隨即搖了搖頭:“你下去吧。”
“是。”莫凝煙雖然不怎么情愿,卻還是乖乖退下。
屋內(nèi)又只剩下一人,空蕩蕩,顯得尤為孤寂。祁風伸出手,扯下腰間懸掛著的銅鈴,看了許久,最后,又將它掛回腰間,獨自低喃:“其實變了。”
細看,這枚銅鈴竟與他贈給顧傾城的那枚有九分相似,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這枚較為大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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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相國府里,顧傾城毫無形象地躺在床上,右手將昨日祁風送給她的銅鈴舉起,細細看著,眉頭緊鎖,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
她的確有事情想不通。
其他人可能不明白這枚小銅鈴到底是什么,但作為作者的她,卻一清二楚,這枚銅鈴,名為魂鈴,總共兩個,也名雙生鈴,故名而思意,雙生乃同生共死之意。歷任國師上任時都會去一趟禁地,只要能從那里出來,就表示上天認可,而魂鈴就是從禁地一并帶出來的。執(zhí)有銅鈴的一方死去,另一方也會元氣大傷。所以,歷任國師都會將魂鈴好好保管,從來不會把它交給任何人。
昨日當她看清楚手里的東西時,當真嚇了一跳,她怎么也沒想到祁風會將關系著自己生命的東西交給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人。
不過,魂鈴還有另外一個不為人知的功能,就是執(zhí)有魂鈴的雙方,可以以自身壽命為代價,為對方續(xù)命。文中,祁風的魂鈴給了救過他一命的顧輕言,但是,最后,顧輕言卻沒有舍得為他續(xù)命,所以,他只活了二十九歲。
且不管祁風為何會把原本要給顧輕言的魂鈴給她,有了這個,是不是也表示經(jīng)過努力,劇情已經(jīng)一點一點發(fā)生著變化呢?
目前情勢來看,她的現(xiàn)狀還算好,上有太后保駕護航,下有顧家、王家相護,并且由于顧輕言剛回府不久,原身并不急著與之撕破臉皮,是以她現(xiàn)在在眾人眼中還是一副乖巧純善模樣。
這樣一來,以后她只要繼續(xù)維持這副形象,活下去似乎也不是太難,之前在空間里與圓圓說的話純粹是為了逗它,畢竟是自己寫出來的主角,還是有一定感情的,只要顧輕言不主動招惹她,她也不會主動去害顧輕言。
“大小姐,天已經(jīng)大亮了,就算您心里再怎么歡喜,也得起床梳洗啊,要不然被他人看見,少不了挨罵。”
說話的是顧傾城貼身丫鬟喜兒。
顧傾城的母親早逝,顧萬良沒有再續(xù)弦,只是小妾外室一大堆,倒也省了每日的朝省昏定,為了不被人說閑話,顧萬良請了教養(yǎng)嬤嬤在府里,只要稍有出格,便會惹來一頓罵,原身在這方面做的極好,幾乎沒有挨過罵,但府里其他小姐卻被打罵過許多次,喜兒一直心有余悸。
聞言,顧傾城將銅鈴放在桌上,由著喜兒幫她梳洗了。
剛剛梳洗完畢,門外便傳來一道清亮的女聲。
“姐姐。”
說著話,人就進來了,進來之人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小姑娘長得漂亮極了,明眸皓齒,膚如凝脂,口若朱丹,盡管還沒長開,但小小年紀已經(jīng)有了絕色美人的苗頭。
翻了原主的記憶,來人正是本書的女主角顧輕言,不愧是女主,單這副好皮囊就已經(jīng)可以迷倒眾生了。
只是,女主重生回來之后,一直視她如蛇蝎,從來不會無事來她院里,這會兒過來找她有什么事?
顧輕言走進來,一步一步,儀態(tài)萬千,到了跟前,再微微欠身,行了個禮:“姐姐安好。”
原主為了自己善良賢淑的名聲,表面上對顧輕言是極好的,所以,顧傾城也就作勢把人扶起來,裝出一副熟絡的模樣。
“妹妹過來何事?”
說話間,喜兒已經(jīng)給兩人斟好茶,擺好糕點,默默退到一邊。
“無事,屋里悶了,妹妹特地來找姐姐聊聊天。”顧輕言眨眼,做出一副親昵的模樣,眼中更是充滿依戀,“姐姐可還歡迎?”
顧傾城玩味地看著,這姿態(tài),若是不明所以的人,定要以為她是真的喜歡自己這個姐姐了。
想著,顧傾城咧嘴一笑,隨手拿起一塊糕點,裝作無意拿起桌上的銅鈴,輕輕晃動,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歡迎,當然歡迎。妹妹你看,這鈴鐺聲音真好聽呢。”
說完,果然見顧輕言神色一僵,拿帕子的手暗暗扯了一下,嘴角弧度也稍稍下降了。
顧傾城看她被氣得不輕,心里偷笑,面上卻絲毫不顯,依舊“天真爛漫”地搖著鈴鐺,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至極的東西一般。
昨日之事便是她這位好妹妹一手策劃,既然如此……
顧傾城瞇眼笑了,頭上仿佛有兩只小角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