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讓人窒息，恍然間無法用言語形容這畫面。

盛柿忍不住笑了笑，第一次掃開心底陰霾，不知何時帝梵扭過頭靜靜凝望著她。

“我很小的時候生活在鄉下，河邊有這么一大片菜田，夜晚總是拉著我弟去捉螢火蟲，其實從來也沒有抓到過，不過坐在河邊的時候，吹著夜風，光是數著星星，就好玩的不行……”話語忽然噎住，盛柿略有詫異，就見帝梵已經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交疊著溫暖與冰冷，血色瞳仁里釀著深深的復雜情緒。

“盛柿……”她視線望去的帝梵，卷翹的睫毛輕輕一顫，“別忘了我。”

她一驚，帝梵說這話的時候臉上表情依舊沒變，也嗅不到任何哀傷的氣息，可盛柿分明察覺到他知道了什么。

“你說……什么？”

帝梵對上她的目光，輕笑，不知從何來的力氣，翻過身來，身體覆在她身上，雙手撐在她腦袋兩側，銀鏈從散開的衣領處滑了出來，晃了晃眼。

薄唇輕啟，“我說我餓了。”

“……”撒謊這么明顯真的好嗎？

帝梵手指劃過她的脖頸，眼中涌動著莫名的笑意，“吶，你聽說過嗎，一個女孩變成女人之后，血的味道會變。”

小動物的本能讓盛柿有所警覺，她忍不住抓住身側的草，“……你不會是想實驗下吧？”

“從前我覺得很無聊，現在覺得……能讓你身上留點屬于我的氣息，很不錯呢，是吧？”帝梵俯身，雙瞳似波光瀲滟的湖水，身體與她的距離只差毫厘。

……他的牙印留的疤還在她身上，盛柿將這句話默默吞了回去，她知道帝梵肯定不會聽。

心臟逐漸跳動得不受控制，夜風拂過兩人的身體，盛柿忍不住抖了抖。

而且她一直毫無防備，完全是因為相信他是個懶鬼啊！這種事情上懶一點不行嗎？

所以，盛柿選擇了，伸出手抱住了他，“……我好冷。”

“我也困。”

“……”

好像完全選錯了地點，旖旎的氣氛霎那間消散。帝梵似乎打消了這念頭，忍不住低聲笑著，盛柿也仿佛被戳中了笑穴，一時停不下來。

帝梵重新躺回她的身側，手依舊攥緊著她的手，耳邊忽然有風聲灌入，與此同時，她見到他唇瓣囁嚅著，似乎說了句什么話，再定睛一看，有仿佛什么都沒變過。

也許是真的有點涼，盛柿擦著他的肩，忍不住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帝梵加深笑意，閉上眼眸，輕嗅著空氣里充盈的青草香和血的香甜。

她似乎一直都不知道，比起他來說，她的血才是最大的誘惑。

盛柿沉沉睡了過去，帝梵再度醒來的時候，她還在夢里沉浮，一副似乎永遠也醒不過來的模樣。

帝梵頭一回起身，將她橫抱起來，夜風徐徐，掃過他額前細碎的金色發絲，不遠處，有人正踱步過來。

他笑意有所收斂，還是迎面走了過去。

那人幾乎是全身漆黑斗篷包裹，星辰光線籠罩之下，虛幻得捉摸不透，在他身邊跟著一只黑貓。

帝梵低頭，凝視著懷抱里睡的香甜的盛柿，“我會等她回來，我的壽命還很長。”

“……”對方沒有回答，只有隱約風聲呼嘯和夏夜寂靜中小小的騷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