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柿搖搖頭，視線在界面上來來回回，心頭的震撼久久散不去。

滄凜視線緊盯著她的神色，“今天突然坍塌的那棟大樓不是因為本身質量問題，而是地底震動引發(fā)。”

砰砰……砰砰砰砰……

心臟跳動的不規(guī)律。

“震幅勘測機最近都是平常的工作著，那片地區(qū)也一直都是平穩(wěn)的數(shù)值，多方研究表明，那不可能是個突然震動值飆升的地帶。也就在我們經(jīng)過的那一霎那，詭異地劇烈升高，就沒有后續(xù)了。”滄凜將具體數(shù)值波動表呈現(xiàn)出來，其中僅有一個異常的高峰。

滄凜一手撐著腦袋，一邊饒有興致地瞧著盛柿，“然后我順便也調查了是否有外力干擾，比如你身體里的初始能源被無意識激發(fā)了，不過遺憾的是，并沒有。”

盛柿從始至終一言不發(fā)，雙腳如同被灌了鉛一樣沉重得無法移動。

滄凜篤定地伸出兩根指頭，“至此，關于今天下午的事，我的兩個猜測，僅剩下最后一個不可能又不得不相信的結論。”

仿佛瞬間靜止了呼吸與時間。

滄凜淡橙色的唇上下開闔，聲音卻遲遲沒有傳到耳畔。

說時遲那時快。

燈光慘白的實驗室一下漆黑！

毫無預兆的，盛柿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滄凜的聲音此刻卻傳入耳畔。

“這個世界想要阻止我猜出真相，你信嗎？”

“別說了。”有種危險在逐漸迫近的緊張感，盛柿忍不住叫停，“……你不是還想研究HIT-3嗎？”

“這和我研究這件事并沒有關系。”滄凜聲線飄渺，“難道說，我再繼續(xù)猜測論證下去，會被殺掉嗎？”

“不排除”盛柿說得艱難，“……有這種可能。”

滄凜適時沉默，入夜沒有月色，借著自身的力量，盛柿勉強能看清不遠處的人影從座位上起身。

他緩緩走了過來，赤腳接觸地面的走動聲在視野黑暗的情況下愈發(fā)清晰，“你還記得我之前推測你是內核是人，外觀身體是機器嗎？”

“……記得。”

“我推測出來你大概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弟弟的可能性居多。”滄凜毫無顧忌，“可是我推測出來的你的生活時代起碼在十多年前的時代，而且你的所有觀念都停留在那個時期，也就是說，要么你死在了當時，要么當時你就被強行將大腦移植到了這個機器身體里，就此陷入沉睡。”

“你說什么。”盛柿愣住，喃喃，腦海里碎片般涌起那段揮之不去的記憶，冰冷的雨水拍打著身體，模糊的視線看不清眼前。

滄凜低聲笑了笑，繞過她身側，走到一角按開了應急開關。

一下子如白晝的燈光侵襲，實驗室重新恢復了光亮，她閉了閉眼。

“你知道嗎？從你進來的那一刻，我啟動了情緒波動分析儀。”滄凜在她背后說著，“你對死亡這么抵觸的原因，是因為你早就死了，是嗎？”

情緒紊亂的厲害，盛柿咬著下唇，深吸一口氣，終于正面回答了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