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柿離開時,染仙仍坐在原位上,無所動,手邊擱著熱茶,待到身影離去,他捻著棋子的手指微微一曲。
因為染仙所在的院子離柳侍妃的寢宮并不遠,盛柿隨行幾人在引路的侍從帶領下,步行過去。
柳侍妃所居寢宮依傍著皇宮花園一邊的柳墻,翠色垂髫于斑駁灰墻之上,朦朧了景色,顯得瑰麗又秀美。剛進門,就聽到劇烈一聲瓷器落地的聲音,隨之傳來柳侍妃怒喝,“你們給我滾開!”
一幫人哭鬧勸阻,不絕于耳。
盛柿知道這場戲是特意做給自己看的,無奈聳聳肩,柳侍妃這時候倒是顯現出來自己的硬氣來了?
盛柿站的離門不遠,讓侍從小心開門。
結果門一開,一樣物什用極快的速度從耳畔擦了過去,砰然炸開在身后。
霎時,場面一片寂靜。
無數雙視線驚恐的望了過來,盛柿抬眸,屋內正握著白綾,站在板凳上的身姿,正是最近鬧騰的她心煩的柳侍妃。
“鬧夠了嗎?”盛柿佇立在原處,板著臉。以前阿秋不聽話,她就是這么說話的,神情里沒有半絲笑意。
柳侍妃紅著眼眶,貝齒咬著薄唇,手捏緊了白綾,倔強著站在原地。
盛柿邁入屋內,原本跪拜著的奴才戰戰兢兢站起身來,退居一邊,她蹙眉,很重的脂粉味,嗆得她極為不舒服。
“你們退下,我和陛下有事要說。”柳侍妃挺直脊背,他散著青絲,衣衫飄逸,描繪著墨色蒼竹。
盛柿掩著鼻子,到這份上,他還能說些什么,無非是多要些賞銀。
“陛下……”嗓音似撩撥,他從凳子上下來,身段修長,雖青絲散亂,盛柿這才發現他居然精心上了妝……
等等!有什么不對!
心底警覺剛起,一直跟在身后的幾位侍從應聲倒地,盛柿腳一軟,向前一倒,被他正巧接住,埋首在他懷里,嗅到惡心的的味道。
盛柿緊捏著拳頭,指甲掐著肉才保持著清醒,“你做了什么?”
“陛下……是你先不仁。”柳侍妃極其冷靜地說著,這里僅有他和她兩人還清醒著,他一下又一下順撫著她的后背,似利刃般,“何況,陛下已經忘了嗎?我們家時代煉香,只不過在入宮之前就已經沒落,我已經無路可走。”
盛柿心底微寒,身體完全癱軟成一攤泥水,仍由他輕輕攔腰,橫抱起。“你究竟要做什么?”胸口劇烈顫動著,她似乎能猜出柳侍妃要做什么。
柳侍妃勾起一笑,光線隱沒在他眼瞳深處,陰森又可怖,“陛下當年不是說過嗎?若是能誕下皇子,那么他父親,就會成為唯一的皇父。”
“……”盛柿憋了一口氣,原主挖下的坑!!為什么被坑的是她?
柳侍妃抱著她進了更深一側的宮殿,盛柿力氣早已消失殆盡,怒瞪著他,一字一句道,“孩子哪能那么容易懷上?等我恢復了氣力,必先將你殺了!”
“呵呵呵……”柳侍妃輕笑,附在她耳畔道,“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陛下,委曲您在我這多待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