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柿把目前的線索在腦子里通通過濾了一遍,猜測了各種可能,現在只能猜測了,最關鍵的人物盛媽媽被關著,她見她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盯著盛柿若有所思的模樣,唐斌將頭微微一側,“該看的也看了,可以下樓了。”
盛柿恍然,“那再問你最后一件事。”
“嗯。”唐斌沒有抵觸。
“克雷斯汀是很容易買到的東西嗎?”盛柿只看了它的基礎介紹,不知道在鳳西地區的珍貴度。
“嗯,聽西醫說,鳳西西郊的北倉山上有植株體內有大量的這個物質,早在十多年前這種藥品就被鳳西地區的研究人拿來研究了,后來五年前,逐步推廣到各個醫館,用少量的來做麻醉劑。”唐斌為了追查死因,也是通宵做了很多功夫。所以,到現在,他幾乎沒合過眼。
盛柿思來想去,尹蘭會帶著這種香味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她本身就住在西郊地區?還是劇情隨意設置的呢,總感覺有那么一條線關聯,可又顯得格外牽強。
“走吧。”盛柿也知道不方便在這里久呆著,她沖唐斌揚起一笑,“謝謝。”不管出于怎樣的心思,唐斌能為她提供證據到這份上,包括隱瞞那張紙條,她都是要感謝的。
唐斌心中微動,口中只答了一句,“不用。”
兩人從書房出來,這時的大廳氣氛卻有些不一樣了,莫名的情緒染上盛柿的心,聒噪不安。
哀樂停了。
起聲的是一段妙絕的戲腔,嗓音婉轉,清麗柔婉,配著錚錚單調的琵琶聲,竟意外契合地唱起來,咿咿呀呀,盛柿聽不懂,仍然會覺得相當哀傷,光是接觸到耳畔,都覺得渾身傷懷起來。
她知道也有葬禮上唱戲的,只不過……洋樓唱戲什么的,違和感有點爆棚。
“這是怎么了?”盛柿頓了步子,問了問身后的唐斌。
唐斌也一頭霧水,他滿身心思都在追查兇手這一塊,葬禮大部分他交給了母親和龍翼處理,包括那群聽風就是雨的老狐貍也是龍翼來招呼的。
一曲畢,在場的人都被這如泣如訴的震驚,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這個場合,實在不適合鼓掌,不然絕對是如雷動般的掌聲。
盛柿和唐斌也在樓上觀望了好久,那個彈琵琶的俯瞰似乎是個少女,鵝黃色的學生服,下半身羅裙白襪黑鞋,齊肩的短發像個小蘑菇。
直到唐斌忽然在盛柿身側說了句,“怎么那個彈琵琶的有點眼熟?”
咔——腦袋飛速運轉之后,盛柿總算認出來,這個是才見了一面的女主,尹蘭啊!不過她現在恢復了女裝,盛柿前一次和這一次相遇都沒有正面好好看過她的容貌,好在看設定的時候留意了很久。
慢著,既然女主在這的話,那么就說明,那個唱戲的是——
身處人群正央的人,風姿綽約,身段優美,盛柿這個角度看過去,僅能看到他一身青灰色的長跑,修的利落干凈的短發。
唐斌本想著趁機會下樓,剛走了半步,回首看著仍舊呆在原地的盛柿,嗯?她的臉上怎么浮現出這么可怕的表情?唐斌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一代花旦,名震鳳西,享譽多年,歲月改不了他的容顏,縱然年歲不可推,他仍舊是戲本里最美艷的旦角,眼角眉梢的風情似百花齊放,他注意到樓上的視線,扭過頭來,唇畔緩緩露出一笑。
陡然,身邊的盛柿緊捏著木制的欄桿,幾乎要將血肉嵌入那里。
血液逆流了?為什么渾身都像是涼透了一樣,呼,又沸騰起來了。一寸寸,有什么東西在心口開裂了,在悄然轟然崩塌。
西西……盛柿內心在問,你告訴我,眼前是不是幻覺?
站在那個地方的人,難道不是阿秋嗎?
那是阿秋啊,她弟弟,是長大成熟后的阿秋,她不會認錯的吧,對吧?
對吧,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