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煙緊貼著墻面,她想退開兩人的距離,洛景臣不給,她最后急了,微微跺腳:“你、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剛才你分明答應(yīng)過的。”
洛景臣耍起無賴:“我忘了。”
沐煙:“……”
怎么辦?她好像說不過他呢。
洛景臣勾唇,覺得她窘迫的樣子很好玩,不過留意到她臉上的蒼白,今晚的確嚇到她了,有點不忍心:“親我一口,我放你走。”
她咬緊下唇,本來她和洛景臣也只見過一面,怎么能做那樣親密的事呢?
“我不要!”
洛景臣見她一副委屈樣,好像被他欺負(fù)了似的,頓時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你不要嗎?那換我親你一下,好不好?”說著就把腦袋湊過去。
沐煙感覺到他溫?zé)岬臍庀⒙湓谀樕希標(biāo)查g紅了,她緊緊閉上眼睛,雙手不安地放在兩側(cè),進(jìn)退不得。
看到她嚇得連氣都不敢喘,洛景臣噗呲一聲笑了:“好了,不逗你了,回去吧。”
沐煙聞言才放下心來,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說了聲“謝謝”就飛快跑上樓了。
洛景臣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玩味的笑,反正來日方長,這個小家伙早晚是他的。
“洛少!那些人怎么處理?”陳州見沐煙走了,上前詢問道。
他收起臉上的溫柔,變得高深莫測:“死是最容易的。一刀一刀割下去才能讓人印象深刻!”
“是。”
炫酷的蘭博基尼流暢地駛出了街道。
……
沐煙回到四樓的出租房,打開木門,一股陳舊的潮濕味彌漫在周圍,她并不覺得難受。
里面的房間很小,擺下一張床就沒多少空間,她也很滿足了,至少算一個容身之所。
習(xí)慣性拿出抽屜的盒子,里面裝著她和媽媽的合照,顏色已經(jīng)泛白了,可能是摸得次數(shù)太多。
記得多年前警方找到她家,說她媽媽貪污了公司的工程款,后期采用劣質(zhì)的建筑材料,導(dǎo)致東區(qū)一處商品房倒塌,傷亡無數(shù),最后被法官判入獄。
一直到現(xiàn)在,她都忘不了隔著玻璃窗和媽媽通話的情景。
她媽媽是那么驕傲光鮮的一個人,突然穿起囚服,帶著手扣被獄警推趕著,畏畏縮縮流著淚對她說:“里面都是四方的墻,沒有一點自由,還要沒日沒夜地干活,吃不飽,穿不暖,我很害怕,這樣的日子快把我逼瘋了。
她看著媽媽一夜間白了頭發(fā),恨不得替她受罪。可她沒用,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豪門親戚早在她家出事時,一個個只有落井下石,她一遍遍低下頭去求那些人,甚至跪下都沒人理,生怕她帶來晦氣。
后來她家的別墅和財產(chǎn)也被充公了,她從被捧在手心的公主,變成了過街老鼠,逃無可逃,才躲到了這里。
兩年前她媽媽出獄,她以為從此可以過上平靜的生活,誰知人突然病倒了,在監(jiān)獄做了那么久的繁重勞動,她媽媽的身體早垮了,營養(yǎng)也跟不上,某天夜晚攥緊她的手就去世了。
所以她磨掉原本開朗的性子,變得沉默。
沐煙撫摸著媽媽的照片,眼淚止不住地流淌。
她前幾天也去公墓看過媽媽,周圍長滿荒草,一片凄涼,如果她不來看媽媽,恐怕沒人會記起,就連她那位所謂的爸爸都沒去看望過。
她暗暗握緊拳頭,明天一定要去沐家討個公道!
不管怎么說,兩人都是夫妻一場,她媽媽出事時那個人不聞不問,現(xiàn)在連去看一眼已故的前妻都不肯,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狠心的人!
第二天,她來到市區(qū)一片高級住宅區(qū)。
抬手敲門,沐家的下人見是她,翻了一個白眼,不耐煩地讓她等著。
一會門打開,傭人嫌棄道:“進(jìn)來!進(jìn)來!別被鄰居看到了,家里有人坐過牢還來找晦氣,你是丟得起人,我們先生丟不起!”
沐煙心里很難受,也知道這些話肯定是沐雪教唆的,說不生氣是假的,到底還是忍住了。
沐雪坐在沙發(fā)上喝茶,見沐煙進(jìn)來了,一眼看出她身上的衣服是廉價貨,和自己穿的牌子貨不是一個檔次,但她還是那么氣質(zhì)高貴,嬌美動人,這些都是自己沒有的。
沐雪瘋狂地嫉妒她,覺得上天就該讓她徹底跌入骯臟的泥沼,再也爬不起來,這樣兩人站在一起區(qū)別就沒那么大了。
“姐姐來了,真是貴客啊。”沐雪似笑非笑,臉上的肥肉跟著抖動起來。
“我有事找沐先生,他在嗎?”沐煙每次和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見面,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深深的惡意,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急什么?爸爸還在忙公務(wù)呢,以為什么破爛玩意想見就能見?”沐雪說完突然把碗中滾燙的茶水朝她潑去:“哎喲,姐姐沒燙到吧?怪我!我看你站的那塊地臟了,怕熏臭屋子,所以想用茶香掩蓋一下。”
沐煙幸好躲得快,但還是被燙到了,小腿隱隱作痛,她微微握緊拳頭:“沒事。我再等等。”
沐雪傲慢地把茶杯放下,欣賞著新做的指甲,一會又無辜問道:“對了,姐姐,我正想問你呢,你說做囚犯的女兒是什么滋味呀?會不會被傳染上艾、滋、病?你媽媽當(dāng)初就是這樣死的吧。”
沐煙把指甲深深掐進(jìn)肉里,從前也不是沒被沐雪羞辱過,她都忍了,但她不能讓別人詆毀媽媽,何況人都過世了,為什么還不放過地下的人!
“你別太過分了!”
“你敢兇我!也不看看自己下賤到什么樣,就蹬鼻子上眼的,以為好日子還在呢?你也配!”沐雪說著就要扇她耳光,好讓她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手突然被抓住了,沐煙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你敢打試試!”兩人糾纏著。
“一大清早吵什么?晦氣!”沐謙帶著林美麗下樓,后面跟著沐哲,幾人早就聽到下面的動靜了。
沐雪見大家下來了,趕緊撲到林美麗的懷里:“媽媽,姐姐欺負(fù)我!你要給我做主。”
沐煙最羨慕她的,就是有媽媽可以撒嬌。
林美麗厭惡地掃了沐煙一眼,堆起笑臉教育小女兒:“寶貝,你就是老實,你哪來什么姐姐?你只有一個哥哥。”
沐雪嘟起嘴巴。
林美麗摟著她安撫道:“好了、好了,有委屈媽給你做主,還能讓外面不三不四的野種爬到頭上拉屎拉尿了?”
沐煙冷笑:“林美麗,說起來你才是小三,當(dāng)年不知羞恥勾、引別人的丈夫,東躲西藏,看來那些見不得光的日子你都忘了?所以你的孩子才是真正的野種!”
“你!”林美麗氣得不輕,又想起什么,臉上恢復(fù)笑容:“謙只愛你那短命媽的錢,誰讓她那么蠢。也怪她沒福氣,還生了一個掃把星的女兒,把自己克進(jìn)監(jiān)獄,命都丟了。”
沐煙的臉?biāo)查g蒼白:“林美麗,你早晚會有報應(yīng)的!”
“謙,你看這個賤東西敢詛咒我!你要是不教訓(xùn)她,我跟你沒完!”林美麗撒潑著。
沐謙被吵得實在心煩,一巴掌朝沐煙的臉上扇去:
“白眼狼的玩意,你一來就鬧得雞犬不寧!美麗是你長輩,雪兒是妹妹,你都這么大了,不能讓著她們點?說到底還是你那個死去的媽慣的!”
沐煙捂臉站著,半邊臉紅腫起來,耳朵也被打得嗡嗡響,一片暈乎,可見沐謙下了狠手。
對面的沐雪和林美麗都得意地看著她,她覺得自己就像被當(dāng)眾扒光,被人圍著當(dāng)笑話看,特別屈辱。
場面正混亂,突然一個下人跑進(jìn)來,湊到沐謙耳邊嘀咕著。
“什么?洛景臣來了?那個在S國一手遮天的男人?他可是權(quán)勢滔天啊,怎么會來我這里?”沐謙一臉震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