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翻墻,出去卻是不能了。
當身后的大門關上,鮑辰就忍不住問道:“三哥,那真是九霄環佩?不是仿制的?”愈正昊手中的那把仿制品,他也只是偶然瞧見過一眼,都沒看清全貌就被收起來了。
“自然是真的。”
“也不知道這位到底是什么來頭。”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住嘴。”在人家大門外胡言亂語。然后張嘴,無聲,口型分明是四個字——武藝宗師。
“武藝宗……”后面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愈正昊一眼“殺”了回去。鮑辰再次一聲冷汗,雖然很懷疑,但這不是鬧著玩的,三哥也沒必要那這種事開玩笑,急忙閉上嘴巴,琴藝宗師也就算了,武藝宗師啊,她若有心,自己說的話輕輕松松就能落入耳中。
武藝宗師,那是多少習武者畢生的追求。
他們紅莊的人撞到武藝宗師手里,死了也只能是白死,沒地兒報仇。
一甲子內勁為武藝宗師,可是不代表你修煉一甲子時間,就有一甲子的內勁,便是天賦出眾,事半功倍,修煉一年能有兩年的內勁,但是等有三四十年內勁之后,速度就會減慢,直到再也沒有半分增長,所以,真正能達到宗師水平,當真是屈指可數。也不知道這位到底多大了,看起來實在太年輕,便是駐顏有術也不至于才十多歲的樣子。
若那只是她真實的模樣及年齡,那么便是嫉妒都讓人無力,因為她得上天恩寵。
謝嬤嬤本想問什么,想想還是算了,她還是準備準備,需要忙的事情還在后面。
安瀾說話算數,下午沒有教其它東西,帶著他們釀酒。
王止軒又厚顏無恥的湊趣兒。一個個都興致勃勃的問安瀾要釀什么酒。
“花雕。”
酒有無數種,王止軒好奇為何是花雕,便開口問了。
“為何?自然是為了狀元紅與女兒紅。”
得到這個答案的王止軒臉色一僵,想到了他自己出生時,父親為他埋下的狀元紅,之后每年一壇,只是,再沒有機會喝到了。不過情緒轉瞬即逝,興致勃勃的幫忙。
女兒紅自然是日后女孩嫁人之日取出來招待親朋;而狀元紅,有望子高中狀元,回鄉之后取出招待親友,不過,每次科考的狀元就那么一個,自然,狀元紅更多的也是娶妻之日飲用。弟、妹十四人,安佩澤沒能為他們埋下哪怕一壇酒,安瀾現在來給他們補上,人人有份,雖然都是用上等糯米為主料釀酒,不過,安瀾會讓他們每個人的酒都不一樣。
雖然是親自釀酒,但是一應東西早已準備齊全,搬搬抬抬之事也有下人動手,多數時候,安瀾也只是動動嘴皮,只是關鍵之處才親自上前,安瀾釀造的酒并非純糯米,加的輔料才是關鍵,也是十四種口味的關鍵,同時也各具特色,與他們主人相貼合的特色,不要說沒長大,誰知日后會如何,安瀾看的是現在,日后,日后每年的酒再換就是。可見,她其實非常用心,盡管她自己不覺得,旁人也不知道。
十四種,倒不止十四壇,就如安瑜,十一歲,自然要十一壇,日后才是每年一壇,這加起來,數量就比較可觀了,因為要窖藏數年,到時候每壇都只有現在的三分之一左右,因此,用的壇子巨大,那可又是占了一個院子。
按照安瀾這做法,還真得感謝謝嬤嬤的先見之明,不然哪來那么大地方給她使用。
之后的幾日,安瀾又釀制了其它幾種酒,數量銳減,不過那用料種類,少則幾十種,多則上百種,王止軒原本準備偷師的,有一半東西不認識,談何偷師。好好想想日后怎么讓主子賞一口酒喝才是正經。
轉眼,便到了安瀾行家居士禮之日。
家居士,實際可分為兩種:
其一是在家帶發修行,多數是出于某些原因不能出嫁被迫留于家中的女子,或孀居的婦人,或失勢的正室、妾室。吃穿用度與尼姑相差無幾。
另一種,發式介于已婚婦人與未婚女子之間,不會全部盤起來,也不會垂下太多,且頭上的飾品一般不會超過三樣,更多的只是用這發式告知外人,此女居家,終生不嫁。除此之外,并沒有太大的意義,不菇素,不修行,無戒律,可掌權,你有能耐,養兩個面首也無人可指摘。
說來也巧,也是紅莊送來第一批東西的之日。依照愈正昊想要聽琴曲的心思,一有機會自然就想要接近安瀾,因此,這一次他又親自運送。
關于這邊的事,也是寥寥數語送了信回紅莊,一句晚歸,人就不打算回去了。
鮑辰打算得好好的不跟著混了,這時日一到,還是顛顛的跟著來。
紅莊的大當家與二當家被氣得沒脾氣,說的不清不楚的,偏偏還有一樁上百萬兩的生意,這不是老主顧,因此他們不得不鄭重,愈正昊在生意上是個不著調的,人不回去,他們只得自己出來,只是與之前查的事碰在了一起,本就是生性多疑之輩,讓他們不得不猜測老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兒,而送回去的信,可能是對方設的陷阱。
說明了要求見主人,安瀾暫時不便見客,就交給了安瑜。不過安瑜回來后的這些日子,安瀾也基本確定了他日后要走的路,雖然不會與這些商人有接觸,但,現在多接觸接觸形形色色的人,學學為人處事也不錯,然,安瑾自告奮勇一起待客。
安瀾點頭允了,讓謝嬤嬤跟著一起,她那邊的事劉氏可以處理。
見到來的是兩個小孩兒,其中一個還不良于行,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悅,臉上不露絲毫,在武藝宗師府上挑刺,你有幾條命。
“這是我們家大爺與二爺,主子有事,還請見諒。”謝嬤嬤不卑不亢的說道。
安瑾不便,安瑜倒是禮數不差的見了禮。
如此鄭重,愈正昊、鮑辰也不敢怠慢。
“二位公子請坐,嬤嬤上茶。”安瑜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難免有些緊張。
坐下之后,安瑾仔細的打量二人,都說他受安瀾影響最深,骨子里與安瀾也最像,做事隨心,那眼神就有幾分肆無忌憚。
要說前幾日這二人也沒仔細瞧過他們,這才發現,細看之下,比起匆匆一瞥更顯精致,雖說現在精致,長大了未必就俊朗,但是如此好的苗子,長成歪脖子樹的可能性很小,紅莊背后就是做那些勾當的,怨不得下面的人會對他們起了歹心。
大庸朝南風雖不盛行,那些士族子弟豢養孌童的卻不在少數,就如他們重文輕武放誕不羈一樣是一種風氣,與清倌歌妓傳出風流韻事,只會被津津樂道而不會遭受唾罵。而一個出色的孌童或雅妓被數十萬兩的爭搶也不是沒有的。真真是暴利。
鮑辰不好男色,但是看著安瑾都忍不住想他十年后會是何等灼灼其華。
安瑾輕笑,“當心,會被挖掉眼睛的。”
鮑辰立馬驚醒,心里罵娘,該說不愧是武藝宗師家的人么,明明是漂亮小孩,說的話卻那么兇殘。惡意的猜測不會是那位當作面首養大,準備日后自己享用的吧。
安瑾笑容不便,“家姐向來是個護短的性子。”
姐?“親姐?”愈正昊下意識的問道,隱隱的心驚不已。
“自然。”
如此基本可以確定,并非駐顏有術,“年幾何?”不死心的想要確認,萬一人家父母真有兩個老來子呢?寧可相信是逆天的返老還童之術,也不想承認十幾歲便是宗師。
“年幾何?家姐?公子,你失禮了。”即便是一家之主,那也是閨閣女子,你一外男,能隨便問這等問題么?安瑾斂起了笑,眼中冷淡。
“并無冒犯之意,只是想要確認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