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確定一下我們的作戰(zhàn)方案。”月初一襲紅衣如血,如墨的發(fā)絲用綁了一個利落清爽的馬尾,身前的書桌上平鋪著一張抽象般的九幽獄地形圖。
她指著畫上類似于饅頭的一堆亂石。“我們先躲在亂石后面。南葉和臨風(fēng)在守衛(wèi)換班的時候沖出去吸引守衛(wèi)的火力。記得不要去看九幽獄的牌匾。那是清顏親筆寫的,很邪門兒。據(jù)說有他靈力的加持更和修羅大陣相連。一定要記住。”
臨風(fēng)點頭,“記住了。我們會注意的。”
南葉問:“然后呢?”
“然后我和七夜就趁機溜入九幽獄救出離垢。接著我們扛著離垢開溜。”
臨風(fēng)和南葉對視一眼,彼此頭上的烏鴉嘎嘎飛過。
七夜由衷地感嘆了一句。“月姬,你的戰(zhàn)術(shù)還真是簡單粗暴。”
月初瞪著七夜,“說好了是討論。你有什么想法就說出來。不許鄙視我。”
七夜微笑:“你的想法很好。我沒有什么想法。”
“你沒有想法算什么想法。現(xiàn)在正是頭腦風(fēng)暴的時候,你只要說出來,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笑你的。”
七夜搖頭。“我真的沒有什么想法。”
月初碎碎念,“既然自己沒有想法就不要說別人的想法簡單粗暴。”
“臨風(fēng)、南葉到時候你們就照著月姬說的佯攻九幽獄守衛(wèi),不要有后顧之憂。我們一定會平安離開大淵的。”
淡然的語氣讓臨風(fēng)和南葉莫名的信服。“好!”
月初清了清嗓子,用指揮千軍萬馬的氣勢說:“既然拍板了。那咱們現(xiàn)在就對表出發(fā)。”
言罷,刷刷三道茫然的視線看著她。
南葉問:“什么是表?”
糟糕!裝逼裝過頭了。“咳咳,現(xiàn)在出發(fā)。”
南葉依舊茫然:“臨風(fēng),什么是表。”
臨風(fēng):“我也不知道。”
月初手持驚霜劍率先離開。“快走。不然就要遲到了。”
七夜無奈地?fù)u搖頭跟上。
臨風(fēng)和南葉隨即跟上。
九幽獄,月初等人依照計劃躲在亂石后。
蹲的月初腳都麻了,守衛(wèi)才換班。
臨風(fēng)亮出銀槍。南葉手持長劍。兩只鬼對視了一眼,相互點頭,無畏地沖了出去。
九幽獄的守衛(wèi)見有鬼劫獄,氣息更加陰戾,手持武器立刻攻了上去。
頓時塵土飛揚,山石碎裂。
“月姬,是時候了。”
“好”
月初深呼吸,提著驚霜劍左劈右砍以火箭上天的速度朝獄門沖去。
七夜緊隨其后。
倏爾,一柄鬼頭大刀朝月初以閃電般的速度看去。
只聽得乓的一聲,兵器相撞。
月初被驚的回頭。
見一抹嬌弱的冰藍(lán)色身影雙手揮舞著兩柄冷光熠熠的彎刀與九幽獄的一名守衛(wèi)廝殺在一起。
“如冰……”
“快走!”如冰面色冷凝,冰冷的聲音如染了一層寒霜。
無數(shù)地獄烈焰如流星般朝月初擊去。
七夜拉著月初飛快躲開。“救南疆大祭司要緊。”
月初不得已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跑進了獄門。
看著月初身影消失在獄門口。如冰嘴角破天荒的綻放了一抹溫暖的笑容,那笑容如盛開在雪山之巔的雪蓮。王妃,婢子能幫你的只有這么多了。希望你帶著婢子的希望活下去。
刷刷刷,幾抹身影把如冰圍在中間。
“冰影,背叛主子下場只有死!”
“殺!”
望著那抹純白的身影,如冰扔掉手中的彎刀,閉上雙眼,一行清淚滑落臉頰。
主子,你可知,自你在臨安街頭救了如冰,如冰就喜歡上你了。你說殺手除了服從就是服從,不能有情,否則等待她的只有毀滅。可一個人冰冷的久了,難免厭煩。我渴望歡笑,渴望陽光。可渴望終究是渴望罷了。我永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本想著一直麻木下去,卻不曾想遇到了王妃。王妃敢怒敢罵,敢笑敢哭,雖然市井粗俗,但她很善良,至情至性。我看到了她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我知道我回不去了。但我得幫她,完成她想完成的事。我想她帶著我的期盼活下去。
主子對不起。如冰現(xiàn)在就把命還給你。
刀光凜冽,血肉橫飛,斬斷了所有的恩怨。
九幽獄里,月初帶著七夜頗為順利地找到了關(guān)押離垢的牢房。
離垢背靠石墻,頭顱低垂,面無血色。兩根粗短的鐵鉤從石墻中伸出殘忍地穿透了他的琵琶骨。
這情形比她上一次探監(jiān)的時候要糟糕的多。月初顫抖著嘴唇呼喚離垢的名字。“離垢離垢”
離垢的頭顱依舊低垂著,沒有一點聲息。
“七夜,他不會掛了吧。”
七夜把食指放在離垢的頸動脈摸了一下。“還沒死。快,斬斷他身上的鐵鏈。”
“嗯”月初舉起驚霜劍。離垢身上的鐵鏈被驚霜劍的劍氣震的當(dāng)啷直響。月初一劍劈下,鐵鏈頓時分崩離析。
離垢艱難地睜開了眼睛,見來者是月初,虛弱的聲音依舊冷冽。
“你怎么來了,滾!”
“嘿,臭小子怎么和你師尊說話呢,簡直欺師滅祖。”
離垢墨色的眸子里一瞬震驚。她難道恢復(fù)記憶了。不對,如果她恢復(fù)了記憶,就不會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p>
七夜道:“此地不宜久留,有事離開大淵再說。”
月初贊同:“對,有事離開大淵再說。”又看到緊鎖住離垢琵琶骨的鐵鉤。那鐵鉤短粗鋒利與石墻的距離不到半寸,若是用驚霜劍強行劈開,離垢也會被驚霜劍的劍氣所傷。別酷刑沒折磨死他,卻被她這個便宜師父一劍劈死了。那多冤啊。
“七夜,那對鐵鉤怎么辦?”
七夜看向離垢。
“你們把我用力往外拉,只要力夠大,鐵鉤自然就穿體而出。”
草!好個簡單粗暴又血腥的辦法。“你的琵琶骨會被勾斷的。不行。鐵鉤既然能從石墻中伸出就一定有機關(guān)。我們只要找到了機關(guān)就……”
離垢打斷了月初的話,“如果你想救我就照我說的做。不然,你立刻離開。”
月初面色掙扎,“可是你會被痛死的。”
“月姬,時間緊迫也只能如此。不然,我們誰都走不了。”
“好!”月初咬了咬牙伙同七夜把離垢拼命地往外拽。
離垢薄唇緊抿,硬是一聲不吭。
稍時,聽到骨頭斷裂和血肉被刺穿的聲音。
月初和七夜趕緊攙扶著離垢。
墻上的鐵鉤上帶著腥紅的碎肉。月初一聲干嘔,趕緊從懷里摸出一個藍(lán)色的瓷瓶倒出一顆靈藥給離垢服下。
看著離垢氣息奄奄的樣子,月初擔(dān)憂道:“你還好吧?”
“無無礙。”
“都是我不好,我應(yīng)該早點來救你的。”
離垢看著月初,“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yuǎn)都不要來救我。可你終究是來了。”
七夜眉頭微皺,一把把離垢搭在背上,對月初招呼:“快走。”
“哦”
言罷,一人一鬼一路狂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