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在月初的臉上。她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
“王妃王妃……”
月初被叫醒,吃力地睜開眼睛,不善地看著面容冷漠的婢女。
“婢子如冰,是帝君遣來伺候王妃的。”
月初心里冷笑,那賤人會那么好心,打死她都不信。
月初頗為不耐煩地閉上了眼睛,“你哪里來的回哪里去吧,別打擾我睡覺。”
“王妃要繼續睡覺,婢子不敢打擾。可帝君讓王妃飄雨水榭一敘,王妃晚了可是不好。”
月初冷哼了一聲,“你回去告訴他,老娘我死豬不怕開水燙,愛咋地咋地!”
婢女面無表情地看著月初:“帝君早就料到王妃會如此回答。帝君說,若是以前的王妃,肯定是不會就范的,現在的王妃則是巴不得就范。”
婢女頓了頓,“帝君向王妃承諾,只要王妃去了飄雨水榭,以后就不必呆在籠子里了。”
月初心里正對清顏親切地問候著,乍一聽到婢女的話,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你說的是真的?!”
“帝君一言九鼎,說話自然當真。”
去一個地方就可以不用呆在籠子里。天下哪里那么便宜的事。陰謀,絕對是陰謀。
婢女看出了月初心中所想,眼里帶著不屑:“王妃多慮了。帝君只是想王妃到飄雨水榭一敘,并無其他意思。帝君答應把王妃從囚籠里放出來也是真的。至于去與不去就看王妃自己了。”
月初思索了一下。去了清顏不一定會兌現自己的承諾。不去他正好有理由收拾自己,而且會顯得自己怕了他。兩害相權取其輕,去!
精美的銅鏡里,一張蒼白若雪的臉,妖異而圣潔,一雙湛藍的不含一絲雜質的眸子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只消是一眼,便能將人的魂魄吸將進去。
月初震驚了,現代的她也是清秀美人,如今看來完全是如花啊!
“王妃,時候不早了,出發吧。”
“好”月初伸出手想讓婢女攙扶著自己,可婢女一點都沒有要攙扶她意思。
月初怒了。跟著她這樣沒有前途的倒霉主子,心中不忿可以理解,但是把她毫不當回事兒,就不能原諒了。老虎不發威,當她病危啊。
月初正要發作,就聽得婢女道:“帝君讓王妃去飄雨水榭,是讓王妃憑借自己的力量走過去,不能借助外力,否則承諾無效。”
月初頓時恨得牙根癢癢。她說清顏怎么會那么好心要放她出去,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她啊。她兩只膝蓋里都被打入了附骨針,站都站不起,如何走過去,即便強行走了過去,兩條腿也得廢了。
“王妃王妃”
就在婢女以為月初要放棄的時候,月初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去,給我找根棍子。不就是走嗎,誰怕誰啊!”清顏,今天的仇,老娘記下了,總有一天老娘會一筆一筆還回去!
婢女清澈的眼睛亮了亮。看來不管這位王妃變成什么樣子,脾氣都是一樣的倔。
幽雅的水榭亭亭立在碧綠的湖面上,只一道彎彎曲曲的竹橋與岸相連。橋上隱隱約約能聞到竹子的清香。
水榭里,清顏負手而立,眺望著遠方,銀色的眸子里一片幽深。他的視線里一個形銷骨立的紅衣女子正拄著一根木棍艱難地前行著。女子緊咬著蒼白地若櫻花般的唇,湛藍的眸子里淚光閃爍,卻倔強地不愿掉下一滴。
女子的步幅很小很小,卻走的極為認真,似乎每一步都用盡了畢生的力氣,每一步后都留下了淺淺的血腳印。
一步兩步,女子終于踏上了竹橋。
月初看了看清顏,又看了看水榭里的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清麗純美,額前齊齊的劉海,素帶系發,眉宇憔悴,赤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翳,心碎妖嬈。
白淺若朝月初的方向,行了行禮,優雅地微笑:“淺若見過王妃。”
月初此時疼得都快沒有知覺了,對虛偽的白淺若更是生不出半分好感,一瘸一拐背靠著柱子艱難地坐下。
“王妃,可知本君叫你來所為何事?”
如果不是不想在清顏面前顯弱,此刻的月初早已疼暈了過去。看著清顏臉上顛倒眾生的笑容,月初真想給他一拳。“不知道!”
“本君萬年的壽辰就要到了。屆時六界來賀。本君想把籌辦壽宴的事情交給王妃,希望王妃不要讓本君失望。當然本君也不會讓王妃白忙活。如果王妃做得好的話,本君可以滿足王妃一個愿望,包括給王妃一個孩子。”
白淺若拿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溫熱的茶水濺濕了她潔白的衣裙,留下了淡淡的茶漬。
清顏頓了一下,悠悠道:“可王妃若是辜負了本君的期望,就休怪本君不顧情面了。”
月初腦海里一直回響著萬年壽辰四個字,“你你究竟多少歲了?!”
清顏云淡風輕道:“一個月后就滿四萬歲了。”
“四萬歲!”月初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著清顏,怎么看怎么覺得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啊!可他說自己已經四萬歲了!四萬歲的老臘肉裹著小鮮肉的保鮮膜。這保質期也太長了吧!
清顏的語氣帶著些許幽怨,臉上的笑容卻加深了一分。“王妃覺得本君很老嗎?”
月初從石化中醒來,秉持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真理,違心道:“不老不老”心里默默補了一句,四萬年的老臘肉,不老才怪。
“王妃,壽宴的事?”
“壽宴,我可以幫你辦,前提是你得去掉我的鐐銬,拔掉我身上上的附骨針。不然免談。”
月初不知道清顏為什么要她給他籌備壽宴。但是他既然需要她,她也就有了講條件的籌碼,雖然清顏很可能不會答應她的條件,但凡事總得賭一賭,不然她不甘心。
“你威脅本君?”
清顏的語氣很平淡,卻給了月初從心底竄起無盡寒意。
月初哂笑了一下,硬著頭皮道:“這不是威脅。要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即便馬兒想跑,也沒有力不是。我倒沒什么,是在為帝君考慮。再說了,帝君就是去掉了我身上的鐐銬和附骨針,我也跑不了不是。”
清顏沉吟了一下,給了月初一個魅惑的笑容。
“王妃回去就好生梳洗吧。不要弄得像個乞丐婆子一樣。”
月初聽得云里霧里的。
白淺若卻是明白了,攥著衣袍的手骨節已經發白。清顏今夜要臨幸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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