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戰場,一地骷髏頭觸目驚心。
骷髏頭的下頜一張一合的做撕咬狀,牙齒相碰的聲音和詭秘的笛音陰森刺耳,仿佛人間地獄。
月初深呼了一口氣,挑著骷髏頭的間隙小心翼翼地走著,卻依舊被一個骷髏頭咬住了腳后跟。
“草!”月初就像是一只獵物,骷髏頭就像是獵人留下的捕獸夾。任憑她如何使勁地掰,骷髏頭就是不松口,仿佛要從她身上咬下一塊血肉才罷休。
此刻七夜飄來,“月姬,用你的太陽真火燒它。”
對,太陽真火!“陰既是陽,陽既是陰。太陽真火,誅邪!”
瞬間一股太陽真火就把咬住月初的骷髏頭焚燒成灰。
都虧了七夜的提醒,不然僅憑本能去掰,她就算把骷髏頭掰掉了,腳也廢了。
“七夜你怎么來了?”
“我不放心你,就跟來看看。月姬,把手給我,我帶你飛過去。”
七夜的善良讓月初更加愧疚。“七夜,對不起。”
“沒有什么對不起的。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像你那樣做的。來,把手給我。”
月初把手給了七夜。“七夜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不最善良的鬼。”
七夜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緊握住月初的手帶著她向戰場飛去。
密密麻麻身披鎧甲的骷髏手持兵刃戰意沖天。
亡靈軍團的上方,盤旋著一只藍色的骨翼鳥。骨翼鳥的背上,一個月白色長袍的清美男子青絲飛揚,素手持碧綠竹笛輕輕地吹奏著操控亡靈的安息之曲。
崖壁后面的月初激動地就要沖出去。“七夜,是離垢真的是離垢。他來帶我離開了。”
七夜緊緊抓住月初的手,“月姬,你看那邊。”
月初順著七夜的視線看去,只見一棵大樹的頂端,清顏一襲純白長袍內襯著淡紫色的衣衫,手中一把純白玉骨折扇輕輕搖動,云淡風清、儒雅風流。
FUCK,他怎么也在,亡靈谷里冰冷刺骨。他居然騷包地拿著一把扇子一扇一扇的,還一副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他就那么欲火焚身嗎?不過那扇子看起來真的很值錢,純白玉做的。要是她有那么一把扇子就發大財了。
清顏不溫不火道:“本君看在你師父的份上,已經放過你一次了。你如今又不知死活回來,以為僅憑那八萬天軍神魂就能與本君相斗?簡直和你父親一樣愚蠢。”
離垢墨色的眸子掠過一抹暗芒。亡靈軍團沖天而起朝清顏襲去。
月初已經眼冒星星了。她的師父真牛叉,居然可以讓骷髏飛起來。那么多的骷髏,就是一具啃清顏一口,他也得被活活的啃成骷髏啊!
想到清顏會被啃成骷髏,月初的心里就莫名的難過。清顏要是掛了,她就成寡婦,阿九就成真正的孤兒了。不行,得告訴離垢手下留情,把清顏暴打一頓就行了。至于那把玉骨折扇,就作為清顏給她的青春損失費、精神損失費、離婚補償金。額,好像一把玉骨扇還不夠。
“離垢你手……草啊!”
月初正要說離垢手下留情,猛然看到無數骷髏身上著了暗紅色的螢火,如雨點一般落下,片刻灰飛煙滅,那場面簡直比M國大片都要刺激,正宗的魔幻現場版。
骨翼鳥一聲清鳴,朝月初俯沖而去。
離垢一手把月初拉到了骨翼鳥的背上,單手攬在懷里。月初可以清晰的聞到離垢身上的荼蘼香,聽到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那廂,七夜緊跟躍上骨翼鳥的背。“放開月姬!”
離垢漠然瞥了七夜一眼。
“他叫七夜是我的朋友。”
“七夜,這是離垢,我的師父。”
那句師父說出口,月初就覺得腰間的手更緊了。
七夜警惕地看著離垢沒有說話。
骷髏們不停地落下,灰飛煙滅。
離垢左手緊緊把月初攬在懷里,右手握著竹笛吹奏著安息曲,曲調漸漸地由輕緩變得湍急。
骨翼鳥載著他們不停地飛著。風呼呼的刮過月初的臉頰,冰冷生疼。
無數亡靈朝清顏如海浪般的涌去,卻如飛蛾一般不停地湮滅。
它們魂體燃燒出的火焰,照亮了被黑暗籠罩的亡靈谷,就如夜空中的煙花絢爛,轉瞬即逝。盡管如此亡靈們依舊前赴后繼,仿佛前面等待它們的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亡靈的凄厲的哀嚎聲,宣誓著那不是戰爭,是屠殺,單方面的屠殺!
月初的心格外沉重。這場慘絕人寰的屠殺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離垢心中不忍,墨色的眸子卻依舊沉靜。他用亡靈鋪路,就是想將她帶出去。開弓沒有回頭箭,成敗在此一舉。萬物有靈,殺生是大罪孽,那滔天的罪孽就讓他一力承擔!
七夜眼里悲憫無奈。南疆大祭司身為上神,卻罔顧神性慈悲,造下如此大的殺孽,其心已然沉淪魔道。可若是換他,他怕是也會和他一樣。
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已經停止,第二重結界寂靜的只聽得到離垢的笛聲和呼呼的風聲。
清顏踏風朝骨翼鳥而去。
一個小小的身影在空中劃破無數道殘影沖到清顏面前。
那是阿九!
阿九漂浮在半空中,渾身銀光籠罩,喚起無數道成人手腕大小的天雷朝清顏齊齊劈去。
草!阿九要手刃親爹啊!
七夜有些驚訝,“想不到,阿九居然能釋放誅萬邪的九重天雷!”
阿九的出場很拉風,然而下一秒就被清顏用扇子像扇蒼蠅一樣扇飛,撞倒一排樹。
清顏渾身籠罩著銀色的結界。能把地面劈出大坑的九重天雷,劈在清顏的結界上,如同泥牛入海波瀾不驚。
“額,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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