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幽獄回來后,月初每晚都會做噩夢,夢中可怕到極致,總會有一個溫暖的懷抱,一股迷醉心脾的異香為她驅(qū)散所有的恐懼,而后一夜好眠。天亮醒來,身邊卻是空無一人,但被窩里的余溫和淡淡的異香卻無聲地昭示著那個人的存在。
月初一如既往的練功。清顏每天都會來薔薇殿,不時地指導(dǎo)月初一些修煉的心法,順便帶來一些稀奇古怪的禮物。什么糖葫蘆,麒麟角,海里的水母,長滿金葉子的搖錢樹。其中最得月初歡心的就是搖錢樹。搖錢樹很容易存活不用施肥澆水,栽種在院子里每天都會結(jié)出很多的金葉子。
月初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梳妝洗漱,而是跑到院子里抱著她的搖錢樹大搖特?fù)u,搖落了一地的金葉子,又辛勤地撅著屁股一片一片撿入衣兜,而后滿足地坐在院子里清數(shù)一早的成果。
嬉笑怒罵,歲月靜好。
院子里,月初坐在凳子上數(shù)著她的金葉子。
“一萬零一片,一萬零二片,一萬零三片……”
七夜見月初魂不守舍地樣子,問:“這些葉子你不是已經(jīng)數(shù)過了,怎么又在數(shù)?”
月初悶悶不樂,“一萬零九。今天清顏沒有來。”
七夜心中有些醋意,嘴上勸說:“大淵帝君掌管大淵,政務(wù)繁忙,不是天天都得空的。”
“可我看他平日里清閑的很,怎么今天就忙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真忙還是假忙。以前他在我面前晃來晃去,賣弄風(fēng)騷,我還覺得煩人。現(xiàn)在他不來了吧,我又覺得少了點(diǎn)什么。人啊,就是犯賤。”
“月姬,你早晚得習(xí)慣沒有大淵帝君的日子。他久久不愿釋放南疆大祭司,而你雖然從九幽獄回來后對南疆大祭司只字不提。但我看得出來,你仍然想救他。大淵帝君不愿放人,你卻要救人。你和他決裂是早晚的事。”
月初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救離垢?你開什么玩笑?那家伙兇殘地把我的脖子當(dāng)鴨脖啃。我不詛咒他快點(diǎn)死就是大慈大悲了,還救他?我傻叉啊?”
“月姬,看來你是誤會南疆大祭司了。”
“我誤會他了?我誤會他什么?”
七夜道:“南疆大祭司明明已經(jīng)平安回到了南疆,卻不顧安危回大淵救你,那赴湯蹈火的情意如何作假。亡靈谷中,他明明知曉大淵帝君會私下派人緝拿他,卻不與你明說,反而把神器給了你防身。要知道有神器在手,他脫身的機(jī)會就多了一分。至于在九幽獄,他發(fā)狂啃食你的血肉。我想他是不想連累你,所以才讓你對他失望,不去管他。月姬,南疆大祭司以性命待你。若不救他,你的良心將永生難安
其實(shí)七夜說的那些,月初心里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離垢的身世和那句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陪葬。讓月初無法面對離垢。
“七夜,你是仙尊。你知道離垢的身世嗎?他是神魔結(jié)合的遺孤。”遺孤二字讓月初心生愧疚。雖說害死離垢父母的人是粟月不是她月初,但是她如今占了粟月的身體,在別人看來她就是粟月,是那個冷酷至極的月神,是殺死離垢父母的仇人。
“南疆大祭司的身世,我略有耳聞。他和你的關(guān)系,我也略有所知。月姬,你可知南疆大祭司為何不要你喚他師父?”
“我怎么知道。或許他是覺得我笨。做他的徒弟,太丟他的面子。”
“那你可聽南疆大祭司提及過他的師尊?”
月初搖頭,“他只說他師尊云游天下去了。其余的我一無所知。怎么,難道是他師尊規(guī)定他不可以收女子做徒弟。所以他才不收我的?草!如果真的是那樣他師尊一定是一個食古不化的老頑固,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七夜哭笑不得,“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罵自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你什么意思?我哪里罵自己是茅坑里的石頭了。我罵的是離垢的師尊。”
七夜頗為無語,“還不明白。你就是南疆大祭司的師尊!”
“七夜,你在胡說什么?”月初大驚:“我是離垢的師尊?!”
“我可沒有胡說。你就是南疆大祭司的師尊。”
見月初依舊不解,七夜解釋:“南疆大祭司的師尊是月神,你就是月神。那你不是南疆大祭司的師尊是什么?”
月初指著自己:“我不是殺死離垢父母的仇人嗎?他怎么會拜我為師,認(rèn)賊作父不認(rèn)賊作母?”
“殺死南疆大祭司父母的人不是你。”
“不是我?!”
七夜點(diǎn)頭,“殺死南疆大祭司父母的是神界的戰(zhàn)神太子夜寒。”
太子夜寒?她領(lǐng)了證,卻又被戴綠帽子的老公?草!怎么哪兒他都要去插一腳啊。可清顏不是說她才是殺死離垢父母的兇手嗎,難道七夜在騙她?可七夜不可能會騙她啊。既然七夜不會騙她,那就是清顏在騙她。清顏想讓她對離垢心存芥蒂,從而不去救他。對,一定是那樣。清顏那只狐貍精,他怎么可以那么無恥。
“離垢的父母和太子夜寒是什么關(guān)系啊?他為什么要?dú)⑺麄儯俊薄疤右购碗x垢的父母素不相識。至于太子夜寒為何會殺他們,那是因?yàn)槟狙瓷窠纾瑹o人可擋,嚴(yán)重挑戰(zhàn)了太子夜寒的權(quán)威。太子夜寒來到誅神臺前與莫染決斗,并承諾若莫染獲勝,會保他帶著白梨平安離開神界。莫染答應(yīng)了太子夜寒的挑戰(zhàn)。然而莫染與太子夜寒相比終是略遜一籌。莫染幻化出萬千分身皆被太子夜寒?dāng)貧ⅰK惶右购虻蒙裥尉銣纾哉裢0桌嬉脖惶右购當(dāng)爻蓛山亍:髞磉€是你把莫染和白梨的一絲殘魂融合在一起創(chuàng)造出了莫梨。”
一個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去用生命決斗,雖死猶榮。
“莫梨?”
“莫梨是一種梨花,花開如雪,有花無果,四季常開,永不凋零。”
月初心中想象著莫梨的樣子,由衷地感嘆:“好美。”
“莫梨是莫染與白梨純真無暇愛情的象征,當(dāng)然美了。”
月初向往道:“那大淵有莫梨嗎?我真想親眼看一看它。”
“莫梨只盛開在南疆的土地上,其余的地方都沒有。”
“南疆?”
“白梨是南疆的郡主,你希望白梨死后能魂歸故土。就讓南疆開滿了莫梨。”
“原來是這樣。那我看起來也不是那么壞嘛。”
七夜寵溺地笑道:“善良如你,哪里壞了。”
月初莞爾一笑,“那離垢呢,他又怎么會成為粟不我的徒弟?就算她父母不是我害的,可他該仇視神界才是啊,如何會拜一個上神為師?”
“莫染是上任魔尊的二皇子,是除水邪外最有資格成為魔尊的人。莫染死后,魔界就展開了一場奪位之爭。你不忍南疆大祭司成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就把他帶回了神界,收其為徒,取名離垢。”
額,劇情怎么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見到過。到底是哪里,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管他的,反正現(xiàn)在不是她追著離垢屁股后面叫他師父。而是她華麗麗地逆襲成了離垢的師父。幻想離垢規(guī)規(guī)矩矩叫她師父的樣子,月初就開心的大笑。
“月姬,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你打算拿南疆大祭司如何?救還是不救?”
“救,當(dāng)然要救了。別的不說,就沖著他是我座下的大弟子,我也得救他。但是九幽獄那種地方太危險了。所以我打算先禮后兵?”
“先禮后兵?”
“對,先禮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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