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眉頭微皺：“煙兒，你收拾東西做什么？”
月初道：“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得走了。”
“走，你去哪里，月重宮？”
“不，我答應了七夜要陪他去找東西。”
沒有糾結月初要離開的事，沐瑾問：“煙兒，你有心事。”
沐瑾肯定的語氣讓月初心里一驚。她遮掩道：“才沒有。”
“知女莫若父。”沐瑾微嘆：“你在怪我對姬氏母女太無情。”
月初不語，但眼里的情緒已經默認。
“我與姬氏本就是一段孽緣。我從不曾喜歡她半分，是她不擇手段逼迫我與她成了夫妻，以至于辜負了你的娘親。你說我該不該恨她？”
她早就看出來宰相夫婦關系淡薄，卻未曾想是這般緣由。果然強扭的瓜不甜。
“可是雨兒她是無辜的。你不該那樣對她。”
“煙兒，你還小不懂感情。如果你有爹爹的遭遇，就不會那么說了。沐雨紓說對她太過冷酷。可在我的眼里，她就是恥辱，是孽障！”
沐瑾的眼里濃濃的狠厲，把月初嚇了一跳。她不自覺地后退了幾步。
看到月初的懼意，沐瑾柔聲道：“煙兒，對不起。爹爹嚇到你了。”
除了在清顏身上，她還從未看到過一個人的情緒如此多變。一瞬狠辣，一瞬溫柔。
“沒關系。”沐瑾溫柔的嗓音讓月初鬼使神差地放下了防備。
“煙兒，你試想一下。如果那天不是大祭司及時趕到。我們的下場會怎樣。”
“死”月初想了一下，嚇得背脊發涼。
沐瑾道：“所以，對于蕭離和沐雨紓你不必抱有愧疚。有些人有些事必須得殺伐決斷，婦人之仁只會造成無法挽回的錯誤。你懂嗎？”
額，這是在給我灌輸陰暗思想。怎么有種要被洗腦的感覺。
月初忙不迭點頭。“額，懂懂。”
沐瑾露出欣慰的笑容，轉瞬又悲涼。
“你真的非走不可嗎？”
“我……”月初不想傷了沐瑾的心。
“你要走就走吧。”
月初一臉迷茫地看著沐瑾。不是該留她嗎？這是什么情況。難道突然發現她吃的太多，不打算繼續飼養她了？
沐瑾慈愛道：“你答應了朋友。爹爹不想讓你為難。”
月初鼻頭酸酸的，有種想哭的感覺。因為不想讓她為難，所以才忍住心疼不留她。雖然她不是真正的煙兒，但是也可以感受到沐瑾如山的父愛。
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個陰暗的想法，希望那個煙兒永遠都不要回來，那樣她就可以一直霸占著她的老爹了。
“你你為什么要對我那么好。”話說出口，月初就大叫糟糕。不會是要露餡兒了吧。
沐瑾慈愛地摸了摸月初的頭，“因為你是爹爹的心頭肉。你要什么爹爹都會給你。不管你做什么，是對是錯，爹爹都會全力支持你。”
月初的眼淚瞬間就飆了出來。不管什么都支持。那她豈不是會變成被寵壞的小孩。
“傻孩子。”沐瑾擦去了月初的淚水，“爹爹這幾天一直都在忙，沒有怎么陪你。你好久都沒有吃到爹爹燒的菜了，去小廚房，爹爹給你做。”
“你還會做菜？”月初有些驚訝。古人不是說什么君子遠庖廚嗎，沐瑾貴為宰相居然會做飯。
沐瑾溫和一笑：“爹爹一直都會做，只做給我的心頭肉吃。”
小廚房。月初幫沐瑾打著下手，看著沐瑾熟練的操作，心道果然會做菜。
不久，菜做好。
沐瑾忙不迭往月初碗里夾菜。“來嘗嘗，這些都是你最愛吃的。”
月初嘗了嘗，差點把舌頭都吃下去。尼瑪，這是手藝絕了。“爹爹啊，我覺得如果有一天你不干宰相了，可以去開家酒樓，生意一定爆紅。”
沐瑾眼眶微紅：“你你叫我什么？”
月初一臉懵逼。什么？
沐瑾激動道：“你叫我爹爹！”
額，她叫爹了嗎？靠！好像真的叫了而且還叫的那么順暢。額，好丟臉。
“你終于肯叫我爹爹了。”
沐瑾身為男子居然因為自己的一聲爹爹泛起了淚光，月初心里那個感動啊。
她摸了摸后腦勺，“你不喜歡我叫你爹爹嗎？你喜歡我就喊了啊，有什么不對嗎？”
沐瑾欣慰道：“你叫我爹爹是因為你肯認我了。你終于肯認我了。”
“嗨，我就是一聲爹爹嘛，你喜歡我以后一直叫你爹爹。”
“好，好孩子。你快吃快吃。不夠，爹爹再給你現做。”
看著一桌子的菜，月初一腦袋黑線。她又不是阿九，哪里吃的了那么多。會撐死的。“那個還是不用了。”
“那你慢慢吃。”
一會兒叫她快吃，一會兒又叫她慢慢吃。她到底要怎么吃啊。
“煙兒，你要離開，爹爹不反對。但是你得答應爹爹，先陪爹爹在家一個月。爹爹已經有三年沒有見到你了，不想就怎么快失去你。”
沐瑾的要求合情合理，月初不忍拒絕。不就是一個月嗎，相信七夜會答應的。“好，我陪你一個月。”
“你就不和七夜公子商量商量？”
月初扒了一口飯，豪爽道：“不用商量，她會答應的。”
“煙兒，你覺得七夜公子怎么樣啊？”
月初差點被飯噎到。什么情況怎么又扯到七夜身上了。
“七夜啊，還好還好。”
沐瑾板著臉：“可是爹爹不喜歡他。”
月初的腦海里自動把沐瑾和七夜湊到一起。不喜歡是對的。要是喜歡，額，她才不要七夜當她后媽。
“不僅是七夜，凡是靠近你的所有男子，包括那個阿九在內。爹爹都不喜歡。所以你以后必須離他們遠點。什么事爹爹都可以依你，但是婚姻大事。你必須得聽爹爹的。”
靠！這么快就開始行使霸權了。唉，也難怪。誰愿意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白菜被豬給拱了。何況，她的身邊還不止一頭豬。
“那依您老人家的意思。我是打一輩子的光棍？”
“終身不嫁好啊。爹爹養你一輩子。咱們父女兩個相依為命。”
月初真想狂飆一口老血。她好不容易下決心認下的老爹。居然一來就這樣對她，早知道她就不認了。
此時七夜不知從哪里走進來，朝沐瑾微微頷首，又對月初道：“月兒，臨風他們要回北冥了。”
月初不解：“回北冥？他們去北冥干什么？”
“你忘了，臨風和南葉本來就是北冥人氏。如今南疆事了，他們自是要回北冥報仇的。”
月初一拍腦門兒，“哎呀，我怎么把這茬忘了。”言罷起身，對沐瑾道：“爹爹，我的朋友要走了。我得去送送他們。”
沐瑾微笑：“去吧。”
“好嘞。”言罷和七夜匆匆跑了出去。
相府外。月初依依不舍地看著臨風和南葉。“你們就這么著急走嗎，不多住一段日子。”
南葉道：“我們也想留下，但是北冥那里的仇還沒報。我們得先啟程了。月初，你呢。不是說好要陪七夜去找三魂的嗎？”
“我答應了爹爹，要陪他在家呆一個月，先不能走了。”
臨風不確定道：“爹爹？”
“嗯，我認了宰相做爹。”
“哦”
南葉依依不舍道：“月初你們要好好保重。山高水長，我們就此別過。”
月初道：“你和臨風也要好好保重。如果到了北冥那邊搞不定那對賤人。就帶消息給我和七夜，我們會幫你們胖揍他們的。”
南葉眼眶紅紅的，“嗯，保重。”
臨風也道：“保重”
看著臨風和南葉離開，月初心里很不是滋味。
七夜安慰道：“月兒不要難過。他們注定只能是你生命中的過客。”
月初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可我還是很難過。畢竟大家都呆在一起那么久了。現在說走就走。”
七夜展開和煦的笑容：“不要怕孤獨。我會一直陪著你。”
“可是我怕有一天連你也不在了。”
“傻瓜，不會有那么一天的。”
“你就那么肯定？”
七夜清澈的眸子里不容更改的堅定。“當然，我生要和你在一起。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