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緩緩地睜開眼睛,刺目的陽光讓他下意識地閉眼。他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卻不曾想還活著。眼前正是之前碰到的那群人。
“你還好吧?”
“是你們救了我?!?/p>
月初道:“火云秋他們為什么要不遺余力的追殺你?你真的是蛇妖嗎?”
青竹低頭不語,眼里濃濃的哀戚。
南葉不屑地嗤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火云秋他們是看上了他的內丹。”
“內丹?”月初不解地看向南葉。在她看來青竹很弱的樣子,內丹也厲害不到哪兒去的。
臨風道:“他修為不低,再怎么也該有數千年了。不然也不會中了火家的秘毒能堅持那么久?!?/p>
“哼,火云秋和火惜惜真夠無恥,在擂臺上被狠狠地教訓,不思下來好好修煉。居然打起了奪人內丹的主意,妄圖增加修為。真不知道我當初是不是瞎了眼了,才會看上火云秋那個敗類。所幸為時未晚?!蹦先~言罷心悅地瞥了臨風一眼。
臨風被南葉的莞爾一笑深深地癡迷了。那是他愛的女子,他的妻啊。
臨風和南葉的幸福刺痛青竹的心,他喃喃地訴說了起來:“我叫青竹,的確是一只蛇妖。我在妖界修煉了數千年,日子日復一日的枯燥。偶然聽一個妖說起,人界是如何如何的好。人是如何的癡情善良。我心動了,來到了人界,并且和那個妖口中的故事一樣遇到了一個美麗的姑娘。她叫火靜萱?!?/p>
南葉打斷道:“火云秋的妹妹?!?/p>
青竹的聲音低沉而悲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說。那是她教我念的第一首詩。”
南葉嘲諷道:“你身上的毒是火靜萱給你下的吧。不然,憑你的修為斷不會被火云秋他們追著打?!?/p>
“騙子都是騙子!”青竹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那個妖是騙子!火靜萱是騙子!人都是騙子!”
靡歌很恰逢適宜的接了一句:“誰說不是呢?”
“你才胡說八道些什么?”經過剛才的事,月初對靡歌本來已經沒有起初的敵意,奈何靡歌的話太難聽。什么叫人都是騙子,有這么以偏概全的嗎?
靡歌冷嘲道:“不是嗎?不然曾今高貴的月神,為何在人堆里呆久了就變成了這副德行。一會兒是太子殿下,一會兒是仙尊,一會兒又是大淵帝君。粟月,你當真是水性楊花?!?/p>
月初還嘴:“誰水性楊花,你才水性楊花!”
“怎么敢做不敢認嗎?你若不是水性楊花,那么我問你太子殿下、仙尊還有大淵帝君,你到底愛誰?”
太子夜寒,她對他出了從心底懼怕就沒有別的感覺。至于七夜和清顏,想起清顏,月初的心就刺痛的厲害。正如七夜所言,她和他是不可能的。
“我到底愛誰關你什么事兒,你自己管好你自己就行了?!?/p>
“怎么不關我的事兒。粟月我實話告訴我,我愛仙尊,很愛很愛。你如果敢做出對不起他的事兒,我就是拼了命也不會讓你好過!”靡歌清冷的聲音帶了一絲悲涼卻又那么決絕。
月初怔怔地看著靡歌,有一種錯覺。眼前這個囂張的上神對真的是愛的深沉。
月初的沉默讓七夜的嫉恨又難受。他都為她付出那么多了,她卻始終連一句承諾都不愿意給他嗎?哪怕是氣話也好啊。
月初看著青竹,道:“你給我講了你的故事,那我也給你講一個故事吧?!?/p>
青竹看著眼前的女子,沒有火靜萱的典雅美麗,卻有一股子清新脫俗,俏皮靈動。
“從前有一對愛人,男子是山村的儒雅夫子,女子是丞相府的嫡女……”
青竹面露同病相憐的憤然:“女子怎么那樣對待男子。女人果然都是虛偽無情的?!?/p>
月初嘆息道:“男子也跟你想的一樣認為是女子為了榮華富貴背叛了他。帶著仇恨,男子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尸魔。他經常引誘那些不經世事的少女,而后吃掉她們的心。為得是有朝一日能找到女子報仇。他要讓女子失去一切?!?/p>
月初頓了頓,久久不語。
青竹有些迫不及待了:“然后呢?”
“然后,男子就和女子變成了一對比翼雙飛的靈鳥?!?/p>
“什么?”青竹有些不能接受,這是什么破故事。
“其實這個故事很簡單。男子以為是愛人害了他,其實是被人挑撥離間,為的就是讓他們分開。而女子見到心上人變成狠辣邪惡的邪祟時,并沒有害怕他,反而一直跟在他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她堅信愛能融化掉心上人心里的恨。奈何男子魔障太深,招來了殺身之禍。生死存亡的時刻,女子緊緊抱著男子雙雙在烈火化成灰燼?!?/p>
青竹不知不覺紅了眼眶:“你不是說他們變成靈鳥了嗎?”
“是啊,那位上神并沒有他自己所說的那么鐵石心腸,他終究是不忍的?!蓖nD了些許。
“你知道什么是靈鳥嗎?靈鳥歷經千年的歲月才能修成人形。成了人形的靈鳥最開始是沒有性別的,只有遇到自己愛的人,才會根據對方來選擇自己的性別。所以不要抱怨自己所遇非人,要堅信不管是千年還是萬年,總會有那么一個人披荊斬棘為你而來。至于那等待的痛苦,又算的什么呢?”
月初輕輕地說著,眼角一滴淚凝聚著湛藍的寶石,翩然滴落。
緋色的桃林,清顏一襲白衣,銀發如雪。
“風簫,你說本君為何要栽種這些桃樹?”
風簫道:“你燒了一片桃林,又種了一片桃林。答案在你,如何在我?!?/p>
清顏喃喃:“本君燒它,只覺它紅的刺眼。栽它,只覺它艷麗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