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你是有心肝的,卻原來不過如此。粟月,你當真虛偽的很啊!”
那是從亡靈谷回來后,白淺若嘲諷的話。
月初雖然面上置之不理,心卻不那么平靜。這些日子里,她刻意去忘記靡歌的話,只一心沉浸在清顏的寵愛中。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冷血也罷,她終是舍不得清顏的溫情。
不是因為孩子,只是因為他。
她曾做過無數個夢,春花燦爛,秋月無邊,冬雷震震夏雨雪,總有那么一個身影形影不離的陪在她身邊。從傲嬌霸道的阿九殿下到睥睨天下的少年君王。從青絲如墨到白發如霜。似乎他會那么一直陪著她,陪到天荒地老,陪到海枯石爛。
桃樹下,花瓣如雨般紛紛飄落。
清顏一手持著血色的斷魂笛,殷紅的唇瓣輕輕地吹奏著安眠曲,不時低眉看著懷里熟睡的人兒,眉眼里全是溫柔。
“嗯”
月初嚶嚀一聲,睫毛如蝶翼輕顫。
清顏道:“又做夢了。”
月初道:“嗯,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緣故。最近夢是越來越多了。”
清顏淺笑:“你做的每一個夢里都我吧。”
被看透的月初臉頰微紅:“才沒呢。”
“胡說,你是不知道你睡著了的花癡樣兒,都流口水了呢。哈哈哈……”
“才沒才沒呢。”
那嬌憨的模樣甜到清顏心里去了。
“對,沒有,沒有。再說下去,我的小娘子要生氣了。”
“阿顏”月初憐惜地握著清顏銀色的發絲。“為什么在人前,你的頭發是黑色的,而在我面前是白色的。我不喜歡白頭發,那顯老。”
清顏握住月初的手,輕笑道:“因為我的脆弱只有你能看。”
月初的心錐痛:“傻瓜,你為什么要挨我那一劍。你知不知道那會死的。”
“月兒,這世上我只剩你了。你若負我了,我存活還有什么意義。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想當什么大淵帝君。我只想和你一直吃吃喝喝,調皮搗蛋。”
“我知道我都知道。不然,我不會放棄成神的機會一直尋找你。不然當所有人畏懼你仇恨你的時候,我卻義無反顧地留在你身邊。因為我知道小肉團子永遠都是小肉團子。他不會變。”
“月兒……”
清顏動情地吻上月初的唇。月初摟住清顏的腰火熱地回應著他的愛。
一切的愛與念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表達。
“這世間難怪有那么多沉湎于美色的人。我發現我和那些昏庸君王一樣了呢。只是苦了你要做那禍國的妖后。”
“你昏庸歸昏庸,可被扯上我。誰要做你的妖后啊。那可是要遺臭萬年的。”
清顏在月初頸間深深地嗅了一口,調笑道:“這么香,哪臭了。”
“不要臉”
“帝君,神界傳來異動。”結界外鐵衛冰冷的聲音響起。
“唉……”清顏長長地嘆息一聲,可憐巴巴道:“娘子還不伺候為夫更衣。”
言罷,赤著身子站了起來。
“你不要臉,我還怕長針眼呢。自己沒長手啊。”
“你不給我穿就算了,你信不信我就這么大大咧咧的走出去。”
月初佯怒:“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清顏說著,竟然真的邁開步子走了起來。
“嘿,你個騷狐貍你給我站住!”
“你說站住就站住啊。反正本君臉皮厚不怕,倒是你可就虧大發了。你男人會被人看光的。”
月初真的是怕了:“騷狐貍,你能不能等等。老娘還沒穿衣服呢!”
“你穿什么衣服,你男人我又不是沒見過。”說著,步伐比之前更快了。
“你……”月初只得抱起衣服小跑著追去。
“流氓!變態!”
清顏瞇著眼:“你敢罵本君流氓變態?”
月初抱怨道:“罵你流氓變態又怎么了,你本來就是流氓變態。”
“流氓變態,嗯,好詞兒。”
月初真的要被氣炸了,深吸一口氣:“我還有個更好的詞兒。”
“什么詞兒?”
“臭雞蛋!”
青竹林,風簫眉頭緊鎖。
月初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兒?”
風簫回頭看著月初,神色沉重。
倏爾,一抹潔白的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
白淺若!風簫怎么會和白淺若在一起?月初雖然心里震驚,面上卻波瀾不驚。
白淺若低眉淺笑,典雅雍容怎么掩蓋不住刻薄的神情。
“王妃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這倒是出乎淺若所料呢。”
月初不理白淺若,問風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實也沒有什么事,就是想告訴王妃一些你早就該知道的事。”
風簫冷冷地瞥了白淺若一眼,卻并不阻止她說下去。
白淺若道:“不知王妃最近有沒有感到什么不尋常。比如自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所思所想全然不受控制。”
“你到底想說什么?”月初冰冷道,對白淺若她早就失去了耐心。
“怎么王妃至今還蒙在鼓里嗎?可憐啊,真是可憐啊。我原以為你只是個替身,卻沒想到你連替身都不是,只是個祭品。”
白淺若憐憫的目光讓月初很不舒服。“胡言亂語的瘋婆子,本王妃不介意拔了她的舌頭。”
“瘋婆子?哈哈哈……”白淺若不怒反笑:“對,瘋婆子。這里是有個瘋婆子。可不是我,是你。你叫月初對吧。月初你可真可憐啊,被騙得這么慘,還有勇氣去嘲笑別人。可憐啊,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