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顏溫和而冷漠：“本君想不到連你也會背叛本君?！?/p>
風簫道：“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
“是為了鳳凰緋雨吧?！?/p>
風簫震驚道：“你知道？”
清顏淡淡道：“這世上還沒有什么本君不知道的事。你不忍鳳凰緋雨在九陰山下受陰氣所蝕之苦。但你要知道那樣她起碼活著，可如今……”
風簫焦急道：“你不要傷害緋雨，我一人做事一人當?！?/p>
“你跟本君好說也有萬年了，該知道本君的性子。本君的眼底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背叛?！?/p>
“我承認我告訴月初真相是存有私心。但是你又能瞞她到幾時，就算能蒙騙她永生永世。但那是你想要的嗎？有些傷痕刻意不去提并不代表不存在。人說世間有兩苦，愛別離和求不得。可你明明擁有，卻會時時失去。與其防范隱瞞，不如坦白。不要說你真的原諒了粟月，你心底的恨比誰都深……”
風簫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銀光擊中，倒飛出去，狠狠地栽倒在地。
他噴出一口鮮血，癱在地上不能動彈。
清顏那一擊實在是太重了，幾乎要震碎他的魂魄。
清顏緩緩朝風簫走去，手中玉骨扇輕搖：“你以為自己是誰，敢妄自揣度本君的心思?！?/p>
“呵呵”風簫苦笑，體內又是一陣氣血翻涌。
“念在你我主仆一場的情分上，你就去九幽獄好好反省反省吧?！?/p>
“我甘愿受罰，可是緋雨，求你饒過她。她從來都不知情，一切都是因我而起?！?/p>
清顏道：“沒有人可以和本君講條件，尤其是背叛過本君的人?！?/p>
“不要傷害緋雨！不要！”
風簫掙扎著想要爬起卻使不上半分力，只得被黑衣鐵衛拖走。絕望的聲音在暗室里久久回蕩。
“帝君，王妃醒了?！?/p>
清顏輕聲道：“哦”
華美的宮殿，白色的床幔。月初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屋頂，原本如藍寶石璀璨的眼睛空洞沒有一絲光彩。
雕花鏤空的古木門咯吱一聲開了，帶著點點的陽光。
清顏端著一個托盤緩步而入。
托盤上有一個純白的玉碗，碗里裝著一碗香氣四溢的桂花蜜翅。
坐在床邊，清顏溫和笑道：“記得你在人界的時候最喜歡這桂花蜜翅了。卻不曾想大淵也有，來嘗一嘗這和大淵的桂花蜜翅和人界的有何區別?！?/p>
柔和的陽光照在他完美的五官上，更顯得柔和清美了。
月初的眼珠轉動了一下，里面一絲幽冷。這個男人真的很溫柔溫柔的讓人能忘記他的狠辣，就如一株毒罌粟。
“七夜……是你害的嗎？”
清顏舀了一勺蜜翅，輕輕地吹了一下，一縷白發從他的耳梢滑落，閑話家常道：“是”
輕飄飄的一個是，那么的云淡風輕，嘴角美麗的笑是那么自然。
月初唇瓣劇烈地顫動：“是……是”
他都不反駁一下就承認。哪怕是欺騙呢，也好啊。
“記得你對阿九說過。在對待婚姻的問題上，女人不狠地位不穩。本君雖不是女人但也是你原配相公，浮塵也好，夜寒也好都是些居心不良的狂蜂浪蝶，用你的話說就是小三兒。原配收拾小三兒天經地義。”
若是沒有發生七夜的事，清顏的這番言辭會讓月初嬉笑以對。但是如今……
“可你不該殺了他?！痹鲁醭镣吹纳ひ?，讓清顏不由地妒火中燒。明明他才是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父親。她卻為了別的男人指責他。
“你說本君殘忍？浮塵一而再再而三的插足你我之間的感情。本君沒有把他弄成人彘算是慈悲了，你居然說本君殘忍。”
清顏依舊在笑，但那笑沒有一絲溫度。
月初眼含淚水，瞪著清顏：“你不殘忍嗎？你明知道我答應了七夜要為他守節，卻毀了我的清白。你明明不愛我，卻要毀了我。清顏，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清顏手中的碗啪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銀眸里烏云密布陰沉的可怕。
“不愛你？你居然說我不愛你！我若不愛你，我這一頭青絲為誰而白？我若不愛你，又為何會與你有了孩子。不愛你？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對你的愛比誰都深。而你呢，居然為了一個外人就質疑我對你的愛。粟月，我在你心中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外人？！”
骨骼的生疼遠不及心疼，月初凄然一笑：“你終于肯說出真話了。粟月，呵，白淺若有句話說的對，那般孤冷清麗的人，該是得天下男子的喜歡?！?/p>
清顏眉頭一皺：“你到底在說什么？”
事到如今，他竟還在演戲。真當她是傻子嗎？
月初冷冷道：“說什么，帝君難道不清楚嗎？好了，我乏了，你走吧?！?/p>
她怕清顏再不走，她會忍不住流下淚來。眼淚只能往肚子里咽，絕不能被別人當做嘲笑自己的資本。
清顏道：“宮殿，本君會命人打掃的。王妃就好好歇息吧?！?/p>
言罷，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那淡漠的態度仿佛身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月初告訴自己不可以哭，眼淚卻不爭氣的掉下來。恨嗎？她當然恨這個男人。恨他為什么要騙她越陷越深，恨他為什么騙了不一直騙下去。
哪怕那騙術多么拙劣，只要他愿騙，她就愿信。可是他終究是騙也不愿意騙她了。愛啊，沒有那么高尚，有時很卑微。
錦繡閣。白淺若雪肩半露，繡著玫瑰的紅色肚兜勾勒著美好的身姿，欲拒還休。
“淺若不求什么名分，只求能與帝君有一場雨露之情。哪怕只是替身也好?！?/p>
后面那句已幾近哽咽。
清顏飲一口酒，眼神迷離?！澳惝斦鎼郾揪?？”
“帝君若是不信，大可以將淺若的心挖出來?！?/p>
“呵，那就如你所愿。”
“帝君……”
屋內，香煙裊裊，燃燒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