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月初醒來的時候,已經置身桃花谷的竹屋。時間也已經過了三個月。
小九九和一個素衣神圣的白衣男子站在床前,身后是風簫和緋雨。
“阿顏!”月初看著白衣男子,旋即搖頭嘶啞著嗓子:“不,你不是阿顏。阿顏呢,阿顏到哪里去了!他到哪里去了!”猶記得夢中那抹驚世的緋紅,那淺淺魅惑,淡淡溫柔的笑容。
小九九抽噎著,可憐極了:“娘親,老狐貍這次是真的死的連渣渣都沒有了。”
“我不信!我不信!”月初捂住耳朵,淚不住的滑落。
“你聽我說。阿顏沒了。我這個做父親的,難過不會比你少。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他粉身碎骨。可你要知道你還有小九九。阿顏是我的羈絆,而小九九是你的羈絆。當年念兒死了,我也曾無數次想隨之而去。可是為了阿顏,我得活著。那是我和念兒的孩子,我得守護他。只要他有危險,哪怕千難萬險我都會不顧一切去守護他。你也一樣。我的孫子這么可愛,你不能讓他沒了父親又失去母親!”
清瀾不管月初聽不聽得到,只是獨自說著。
“小九九?”月初絕望的眼中終于有了一絲光彩。
“娘親”小九九走過去被月初一把抱在懷里痛哭。
清瀾嘴角勾起一抹復雜的笑容,那是悲傷也是欣慰。他和念兒的肉團子終于守護住了自己的家。
許久。
月初把小九九抱在懷里:“南疆那邊的事怎么樣?”
風簫愧疚道:“對不起,我們還是去晚了一步。你在人間的父母都死了。”
月初顫抖著嘴唇,眼淚止不住的滑下。“死死了?”
風簫沉聲道:“在我們去之前他們就死了。是被火燒死的。你父親縱的火。兩具尸體就那么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他們是為了成全我。”月初喉嚨哽痛地厲害。是的,她就是煙兒。當年她散魂尋死,一縷魂魄落到人間,成了沐瑾和云裳的女兒。
父親常說她是他的心頭肉,骨中髓。只要她想要的,不論對錯,不管艱辛,他都會給她。如今更是為了她的幸福,犧牲掉了自己的性命。至于母親,她對她的記憶只停留在父親的回憶里,那么溫暖又遙遠。可這并不影響她對她的愛。她相信父親最終知道了那人偶就是母親。可是為了她,他們選擇了雙雙赴死。
緋雨安慰道:“你別難過,錦書已經把他們超度了。”
“錦書?”
小九九道:“錦書那個小屁孩已經成了月重宮新一任的大祭司。”
緋雨想讓月初的心情好起來點,道:“還有,小九九身上的詛咒已經解開了。”
月初震驚:“什么小九九的詛咒解了?!”
風簫道:“是玄音,他終于后悔了。對于小凝他不是不愛,只是自視甚高。一個上仙,一個凡人天地間的懸殊。”
月初嘆息:“如此小凝也可以安息了。”
風簫道:“是啊,小凝雖然死了,卻讓玄音永生銘記悔恨。她也是值了。到底是命運捉弄。”
“娘親”小九九替月初擦了擦眼淚:“你別不開心了。雖然老狐貍、外公、離垢叔叔他們都離開了。但是我們還有老老狐貍啊。”
緋雨笑道:“你這小九九有你怎么安慰你娘親的嗎?還老老狐貍。老帝君是你爺爺。”
“哼,本大爺又沒有說錯。本大爺是小狐貍,爹爹是老狐貍。爹爹的爹爹可不就是老老狐貍了嗎?”
“喲,你還有理。”
歲月滄桑,又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小九九對著懷里的嬰兒,傲嬌道:“本大爺可算找到你了。你有種再跑啊,跑啊!這次你是當定本大爺的小弟了。”
懷里的傳音符響起:“小九九你在和誰鬧啊,快回來吃飯。”
小九九道:“沒誰,就是一王八羔子。”
“喂,王八羔子。娘親喊本大爺回家吃飯,你要不要一起啊。我娘親做的飯可好吃了。”說著就要把嬰兒抱走。
“阿九你快放開我兒子!”那是臨風的聲音。
他和南葉的兒子剛剛滿月就被人給偷走了。夫妻兩連忙追出來,卻發現小偷居然是阿九!
“放屁!什么你兒子,那是本大爺的小弟!識相的話就給本大爺讓開,不然本大爺宰了你!”
南葉扯了扯臨風的衣袖:“那個好像不是阿九。”
臨風道:“管他是誰,把兒子搶回來才最要緊。哎,人呢!”
“在你說話的當口兒,一陣風跑了。”
臨風急了:“什么,那還不快追!”
“追個屁啊,你知道他朝哪個方向跑的。”
“那怎么辦?”
“你傻啊,那小孩和阿九長得一模一樣,你說該找誰。”
臨風拍了拍腦子,恍然大悟:“對啊,你說我怎么就沒想到。”
南葉嫌棄道:“因為你笨唄。”
那火紅衣服的小女孩兒面容精致可愛,雙手叉腰儼然一個小痞子:“就是你們想要欺負我老公?”
臨風道:“我怎么看你很眼熟,你誰啊?”
小女孩兒傲嬌道:“聽好了,本公舉叫風大寶。”
“你爹是個土財主吧。還公舉,那是個什么東西。”
自己的名字被人嘲笑,風大寶瞬間就怒了:“奶奶的,給老娘看拳!”
臨風猝不及防被風大寶打了個熊貓眼。
臨風還來不及回神,就見風大寶一屁股坐在大街上,哭號了起來:“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有人逼良為娼了!”
見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風大寶暗自得意。老公的招數果然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