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殘落啊,我那么喜歡的人,我怎么舍得讓他難過,所以我只能帶著祝福將他送到他深愛的女子身邊。
殘落平靜的開口:“梅開,你怎樣決定我都不會怪你。”
我努力的對著他笑,清楚的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大廳里回響。
“請問神君,在這世界上可曾有三界都未曾到過的地方?”
“自然是有。”
“也就是說,即使三界容不下他們,也會有一塊土地容納他們。”
“這個&8226;&8226;&8226;”
“這樣的話,就放他們自由吧,與其多敵人,還不如多朋友。”
沒有人說不?包括曾經要對殘落出手的將軍。
神君點頭:“那就依圣女所言吧。”
神君下了最后的命令,眾人散去,從大廳內匆匆離去,不會有誰再想多呆一秒吧。
大廳內就只剩下我和殘落,靈闌還有夜凌。
我背對殘落靈闌而立,不敢正視,害怕一不小心就會泄露我眼底的悲傷。
靈闌走上前來,殘落卻留在原地。
“圣女,多謝您。”
“不用了。”
“有什么我可以為您做的嗎?”
我抬頭,卻正視了一直凝望我的夜凌,我明明在笑,他的目光竟是悲傷心疼的。
“沒有什么,只希望你們能好好的,這樣就夠了,足夠了。”
靈闌笑著回答:“我們會的,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
“那我和殘落先退下了。”
“好。”
一個好字,抽空了我所有的力氣,只有麻木,殘落沒有再開口,甚至他何時離去我都不知道,他的背影我也無從知曉。
他們走后,外面的風直直的灌進來,我的身體一陣冰涼,忍不住哆嗦。
夜凌揮手,大廳的門就死死的關上。
他仍舊一臉悲傷的心痛的看著我,再沒了以前調皮和捉弄的神情。
“梅開,你好傻,神君讓你決定表面上是自己無法決定,實際上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你,觸動三界的戒條,所有的人都只會怪你。”
“可是,放了靈闌我可以做到,不放靈闌,我死都做不到。”
夜凌幽幽嘆氣:“傻丫頭,你就不會心痛嗎?”
我依然保持著那種微笑:“你看,不會。”
“不用在我面前裝的那么堅強,我知道你喜歡殘落,從第一眼見到開始我就知道,你想哭的話我的肩膀給你。”
“真的沒關系,我很好。”話落,我再也沒有力氣開口了,好像要倒下。
夜凌不理我,走一步到我跟前,將我拉入懷中,緊緊抱住,
從這一刻開始,殘落身邊的人再也不會是我。
我的心靜的沒有聲音。
麻瓊夫人的訓練還是要繼續,我一整晚沒睡,已經累的沒有任何力氣了,我勉強支撐著自己不倒下,盡可能的去完成她教給我的每一招一式。
我突然變得小心翼翼,害怕犯任何錯,害怕引來別人的注意,害怕別人的注意會察覺到我的悲傷,我像是躲在蝸牛殼里的蝸牛,小心翼翼的前行每一步。
中午的時候,殘落沒有來吃飯,靈闌也沒有出現。
蝶姬在我對面唉聲嘆氣,我看著她稚嫩的臉龐,好羨慕這個單純的小姑娘,喜歡就是喜歡了,可以無顧忌的表現出任何感情,我卻不可以。
夜凌在一旁細心的照顧我,我盡力的笑,盡力的不表現出任何的不尋常,可是,當只剩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像丟了魂魄一般,腦袋癡呆麻木。
我知道我累,我想好好睡一覺,好好休息,什么都不想,包括殘落。
從神殿里出來,我執著的要一個人回去,夜凌終于答應。
回去的路我走的很慢,整條漆黑而又陰森的路,我一個人慢慢走,偶爾的幾縷風迎面過來,也只是讓我的心更加疲憊。
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能奢望什么,即使這樣一直在殘落身邊,也不可以。
他現在在做什么。今天都是和靈闌在一起的嗎?這根本是顯而易見的答案啊,我真傻,還要懷疑什么呢?
走到巷月閣的的門前,我停下了腳步,伸出手,放在木門上,只要輕輕一推,就可以推開,我不敢,我害怕見到殘落,我怕見到他,怕他發現我的悲傷,怕他跟我說話,怕我們之間就這樣從此走上另一條路,可是,我又想見他,每天見到他,這已經是我習慣了的事情,我喜歡看他的每一個表情,那么急切。
心一橫,我用力推開了門,門發出吱呀的響聲,這本來是很正常的,而今天我覺得這響聲格外突兀刺耳。
我走向自己的房間,那時,殘落正坐在外面的木板上,側過頭看我慢慢走近,他的雙眸在夜光里淡淡的有亮光,沒了孤傲,沒了冷漠,什么都沒有,只是認真專注的看我。
我不知所措。
等我走近,他站起來,我停下,如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乖乖的站在他面前,看著他。
他也看著我。
我們之間的距離僅僅只有一步之遙,也從沒這樣看著對方,為什么我卻覺得殘落離我好遠,遠的我感覺不到他的一點氣息,這樣看著他,一種噬骨的寂寞在心里蔓延,穿梭在我們周圍的風里。
我就想這樣呆著,一直這樣下去。
殘落終于開口:“梅開,謝謝你。”
說完,他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
我也轉身,推開自己的房門,重重的倒在床上。
我累,好累。
頭好痛,夢和意識現實的糾纏令我無論如何也清醒不過來,我想睡,腦袋里總是浮現著現實的情景,一幕一幕在夢中的世界重演,我想醒,意識卻被夢境糾纏,與現實隔了重打不破的紗,將我纏住,我就這樣在現實也夢境的中間掙扎。
頭好痛,身體好熱,好渴。
本以為第二天會好一點,休息一下就會好一點,可是事與愿違,愈發的累,身體也變得很重,拖不動一樣。
麻瓊夫人見我臉色蒼白,板著臉問我:“你這樣怎么練習,與其在這麻煩,還不如去休息一天吧。”
她就是這樣,即使自己的好意,也不知道怎么去表達,她并沒有傳言中的冷酷無情。
我搖頭:“我可以堅持。”
因為我不知道,我能去哪兒,我不想回去巷月閣,又沒有其他地方可去。
我的堅持換來的只是身體上的更加難受,意識越來越模糊而已,終于,就像來到神族那天,和夜凌對戰,倒在地上,只是這次是真的。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夜凌坐在我的床邊,正看著我。
“你醒了,小丫頭,身體這么弱不禁風啊,我還以為你又是裝的。”
我拍了拍抽痛的額頭,撇嘴:“你就別逗我玩了,我哪還有精力裝啊。”
“喲,對恩人就是這樣的態度,也不知道是誰把你從訓練場上抱回來的。”
我坐起來認真看周圍,這里是夜凌住的地方,簡潔,干凈,大氣,無論怎么去看,都是一個大男孩的住處。
“謝啦。”我假裝漫不經心的回答。
“小丫頭,又欠我我一個人情啊。”
“你要那么多人情干嘛啊?”我又用手摸了摸自己昏沉的腦袋:“我這是怎么了?”
夜凌關心的表情的浮現:“你呀,是風寒,估計是著涼了,自己也不多注意,殘落那家伙&8226;&8226;&8226;”
他沒有說下去。
我也不想在意。
“你放心,你暈倒的事情我沒有讓任何知道,麻瓊夫人也不會說的。”
這就讓我真的感謝了,是的,我不想讓任何知道。
“謝謝你,夜凌,我現在已經醒了,那我回去了。”
“一個人能行嗎?我送你吧,你要是一個人倒在路上,怕是整個神族都知道了,搞不好魔族也會知道,還會趁此機會攻打人族和神族。”
就算開玩笑,也要開的像點吧。
“那就讓魔族過來吧。”我將計就計。
夜凌哈哈笑:“梅開你看樣子腦子還是正常的啊,那你一個人回去我就放心了。”
我下了床,然后重回巷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