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我要去找他們,他還沒有回來,會不會有危險,我真的不想再有任何人從我身邊離開了。
站起來那一瞬間,我清楚的感覺到從遠處傳來好強大的一股邪氣,那不是殘落的,而是迄今為止邪氣最強大的人,如一股陰暗的力量籠罩在前方,陰暗中掩不住屬于王者的霸氣。
我不安起來,朝著遠方一路跑過去。
眼前赫然立著一座山,山很高,密密麻麻的樹把它覆蓋的嚴嚴實實。
邪氣就是從山上傳過來的。
逸鳴和也封以及他們一部分的下屬站在山腳下。
我立即跑過去,他們見我來,恭敬的行禮。
“殘落和靈闌呢?”
逸鳴終于開口:“回圣女,他們在山上,這山被人設下了結界,我們根本就進不去。”
他們在里面生死未卜嗎?
說完,若君試探的用劍朝前面的空地看去,劍光立即被彈了回來。
好強大的結界。
難道就只能在這下面等消息嗎?
不,不可以,一定要上去。
我下意識的朝山走過去,想知道結界在那里,可是我一路前進,根本就沒有什么結界攔住我。
到底怎么回事?四大護法立即跟上前來,可是他們還沒到我身邊,就被擋在了外面。
只有我可以進來。
我轉身,立即朝著山上走上去。
逸鳴叫住了我:“圣女,有危險,您千萬不要上去,我擔心這又是魔族的詭計。”
我背對著他們搖頭,我知道有時候我很任性,但是殘落和靈闌在上面生死未卜,而我可以去,卻有沒有去,我心里怎么會安心,就算是詭計,我也要去見殘落,知道他是不是安全。
受夠了這樣的擔驚受怕。
我跑上山,以為會遇到什么危險,可是山中安靜的不尋常,靜謐的連鳥叫聲都沒有。
在現代我學過一些求生的知識,當森林變的很安靜的時候,一定是因為附近有可怕的東西。
我能感覺到殘落身上的能量,也能感覺到靈闌身上的能量,順著那方向,我終于在一處安靜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他們。
他們沒事就太好了,我站在他們背后,開心想要叫他們,卻突然開不了口。
靈闌受了傷,躺在殘落的懷里。
他們兩個在那里,安靜美好。
靈闌在哭泣著,對著殘落說著什么,可是我什么也聽不見,明明隔的不遠卻像是兩個世界一般。
慢慢的,靈闌仰起頭來,吻上了殘落,她的唇,輕輕的落在他的唇上,他沒有拒絕,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那低吟的風,那搖蕩的樹葉,那溫暖醉人的陽光,那絕色的女孩和我最愛的人,唇齒相依。
她吻了他,她怎么能吻他呢,我在這里,至少要避諱一下我,就不怕我生氣的去拉開你們嗎?
心痛。
我的心陡然到了谷底,如此恩愛而溫馨的畫面本該是讓任何女孩子羨慕的,奈何心中的情愫猛然變成毒藥,傷了心,也傷了眼睛。
我下意識的回頭,不想看。
可是,剛一回頭,一把刀從我臉頰劃過然后又轉過來,劃破我的肩。
鮮血頓時染紅了我肩上的衣服。
在我面前,立著幾十個魔族的人,正目光兇狠的盯著我。
四周突然燃起了火焰,熊熊的燃燒。
“殘落,救我。”我下意識的喊,可是一回頭,仍是那一幕。
我含著眼淚,剛想要拔劍,那妖怪揮著刀一下就割傷我正要拔劍的手,劃破袖口的衣衫,我忍著痛,硬生生的拔劍拔了出來。
血滴在在地面,連同我最心愛的金剛石和梅花。
他們朝我攻來,我奮力的反擊,在我的劍光中,幾個妖怪掙扎死去,就是這樣,也漸漸不怕,感覺只要勇氣,什么都可以應付。
突然,巨大的恐懼壓著我,地底下傳來了恐怖的力量,我覺得懼憚。
四周大火更加猛烈,如地獄業火般的竄出來,將我和妖怪們團團的圍住。
我開始后退,警惕的想要逃開,想要去殘落身邊,奈何一堵火墻隔開了我和他們,任我在里面恐懼,也無法到他們身邊。殘落,救我,你聽不見我的聲音嗎?你為什么不救我,殘落,救我。
火光漸漸遮住了殘落靈闌的身影,土地在我的四周被血鮮紅。
新的妖怪不斷的出現,把我團團圍住,攻擊漫天襲來,如死亡之樹抖落的殘葉,遮住希望,揮動的劍光里,死去的妖怪,又被新出現的妖怪代替,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一個妖怪揮著手中的武器朝我刺過來,我睜大了眼睛,看準了它攻來的方向,然后用劍去擋。
地面我的身體下突然出現了一條一米多寬的縫隙,接住妖怪的武器的一瞬間,裂縫里伸出植物的藤條,纏住我,拖了下去,我就沿著那條縫隙一直掉了下去,不停的下落,縫隙里外界傳來的光芒離我越來越遠,漸漸的消失,只剩無盡的黑暗。
我用力想掙脫,卻感覺奇怪,這植物竟像是在我身體內生長一樣,不斷長大,我的心仿佛被窺視,心生絕望和恐懼,莫名的害怕。
誰來救救我。
巨大恐怖的邪氣瞬間包圍了我,身體猛然的發抖,如被無數冰雪裹身,竟傳來隱隱的同痛意,原來我感覺到的巨大邪氣是從這里傳出來的。
“我還真是小瞧你了,比傳言中厲害多了,為了保護自己,威力還真不一般,連我都要畏懼三分。”
“是誰?”
“你想死嗎?”一個巨大的聲音在我腦海里回響。
那聲音分明是從我腦袋里傳來的,傳到這黑暗里,整個黑暗都是這聲音的回響,陰森恐怖。
我的腦袋仿佛要炸掉。
“你想死嗎?”
黑暗里浮現出一張巨大的臉,那張臉刻滿了老練和狡黠,異于人類與神族的膚色,是帶著淺藍的詭異,他的五官并沒有太多與眾不同,眉角火紅的紋路哦妖冶盤繞,只是那雙如蛇一樣的眼睛狹長陰冷。
沒有任何表情,那張臉開口:“三百年不見,圣女。”
我嚇的喘不過起來:“你是魔君。”
“居然記得我。”
“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在這里等你,從你和明淺進入農戶開始,你們就已經進入了我的圈套。”
“你是說他們是你的人,那么甘玉消息是假的?”
“從明淺身邊消失的圣守,這個問題我也很感興趣,這個秘密就當做我日后送你的禮物,那個時候,我的目的只支開明淺,然后派人圍攻殘落那群人,引你過來。”
“那為什么不殺我?四大護法的攻擊目標不是我,而是選擇撤退。”
“圣女你可知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最小的損傷,得到最大的利益,我的目的的確是你和左岸右岸,你們不是都落到我手里了嗎?”那張臉陰冷的笑。
“為什么會這樣?”我不明白,即便這是一個陰謀,開始似乎完成起來也太容易點,從我們進入魔君的陰謀開始,一切不是來的太快了,似乎就好像是照著他寫劇本發展一樣。
“那就要多謝了那個想讓你進地獄的女人。”
不可能,我張大了雙眼:“你是說靈闌?”
怎么可能。
“沒錯。”魔君斬斷了我的疑惑:“是她跟我們聯手,條件就是你的性命,她引你們進入我的埋伏的圈套之中的,先是假裝帶著左岸右岸逃走,直接到我們約定的地方,讓我們取了左岸右岸的生命,然后是故意進入這座山峰被困,引來殘落,然后就是你,結界雖然讓殘落看不見你,也聽不見你,但是靈闌看的見也聽的見,看來那個女人真的很想你下地獄。”
一股怒火從心口散開,燃燒到全身,即使不喜歡我,難道都不能放過左岸右岸嗎?那個女人為什么如此歹毒的心腸。
“對,就是這樣,圣女怨恨吧,你在神族救了她,她卻如此對你,不惜棄三界和平不顧,害死你最心愛的人,空有一副外表,看看這世界。神族人是多么的惡心和虛偽。”
魔族的臉忽然變幻,變成左岸絕望的臉,哭泣著眼里流出血來:“姐姐,我不想死,你一定要替我們報仇。”
我心疼的眼淚直落,我死也不會原諒靈闌。
“圣女,你想死嗎?”魔君問我。
四周黑暗的兩邊突現無數的畫面,那是地獄里正在受苦的人類,和正在施行的地域的惡靈,那些畫面殘忍,惡心,觸目驚心。
求生的本能告訴我,我不想死。
“那么,你就憎恨吧,只有憎恨這世界才會得到新的力量。”
“憎恨?”那聲音仿佛控制了我的意識,我的思想慢慢的模糊。
“對,憎恨命運對你如此不公,憎恨靈闌,搶走了你最心愛的人,憎恨殘落,是他沒能救你。”
“不,我一點也不憎恨。”
“憎恨吧,你可以憎恨。”
先前的絕望和左岸右岸離去的悲傷如毒蛇纏住了我的心靈,一股陰暗的力量在我的心底將它們無限的擴大化,我頭痛欲裂。
“不,我不可以憎恨。”
“你可以的,是他們害你失去一切,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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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
“我可以&8226;&8226;&8226;憎恨。”
“是的,來,讓仇恨的力量給予你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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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憎恨命運,憎恨靈闌,憎恨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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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冰冷的水,寒氣徹骨。
無數海藻如妖媚的手,纏住了我的手腳,纏住了我的腰,纏住了我的心。
而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