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早早的站著兩位侍女,提著明黃的燈籠為我們引路,我牽著梅開,隨著侍女不急不慢的步調往魔宮的深處走去。
越過的那些建筑的景都像鬼城,赤黑的窗戶里透不進一絲的光,偶爾擦身而過幾縷晚風增加夜的寒意,太暗,暗的沒有光,都是魔族淡淡的瘴氣,籠罩著處處的鬼屋。
出了宮城,稍微走遠了距離,漸漸能看到些光亮從一群房子里面透出來,想想該是居住的地方。空中高高的懸浮著燈籠,為遠處迷失的人引路,畢竟在這里迷路不是難事。
我與梅開的府邸在這其中一處輝煌的地方,看模樣是新的,只是不知道是新建還是翻新的。
大院的上空高高掛著一只巨大的燈籠,上面蒼勁的字體寫著祭司院幾個大字,就像在宣告領地一樣,進了大院,南北兩處對立著的是華麗的宮殿。
梅開的是右邊,我的是左邊。
侍女領著我進去,穿過簡單大氣的前廳,直接進到了里面,她推開最里面透著光房間的木門,立在門口道:“祭司大人,這是您的房間。”
房間超乎想象的大,在房子的靠右邊掛著很大的素色簾子,把整個房間分隔成兩個,左邊能看見的是寬大的木床和圓桌,席地而坐的蒲團,潔白的陶瓷裝飾品,還有一束妖艷的花兒,干凈明了。
我走到簾子前面,撩起簾子,這才驚呆了,簾子的另一邊竟是個極大的書房,靠墻圍著的書架上擺滿了無數的書籍,整齊的列著,密密麻麻。雖然書多,但畢竟都是在房子的四周架上,中間留出很寬敞的地方是看書用的書桌,擺著滿滿的墨和毛筆,簡約中透出一股居家的氣息。
侍女已經站在了我身后,因為在晚風撩動的簾子下,我看到她的影子。
我認真的問道:“這里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嗎?”
她頷首:“是的,大人,魔君新修過,所以看上去比較新。”
我嘲笑:“既然是以前的住的地方,即便失憶了,也該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可為何我現在什么感覺都沒有呢?”
“這&8226;&8226;&8226;”她答不出來,一時語塞。
我擺手:“罷了,日后也許會想起來。”
她一笑:“會的,這屋子內都是魔君讓我們為你備下的各樣的書籍,閑來可以打發時間,也可學很多東西。”
“知道了,我累了,你退下吧。”
“是。”
她關門離去。
我轉身走到睡覺的房間,推開窗戶,跳上去,光著腳坐在窗戶上,我喜歡夜色,喜歡看星星,奈何這里什么都沒有。
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因為空白的過去和記憶讓我覺得沒有依托,沒有安全感,感覺自己只是個活在現在的人,過去是不存在的,說不定,未來什么時候也會消失。
在魔族,似乎很多人都不服我和梅開,我們在這里要活著,必須要強勢的壓倒所有人,變得強大,才能保住如今的一席地。
我并不怕,忽然想起來梅開的眼神,縱然調皮,但無時不透漏著一種玩意的自信,好像是看著獵物的獵人,說不盡的興奮和刺激。
這點我該和她像,若是沒有四大護法和那些反對我們的將軍大臣,生活豈不是要少了很多樂趣,會如干涸的河流,沒有一點生機的。
未來是我來操縱,由我主導著走下去,想到這里,我離開窗戶,在偌大的書房里,席地坐在蒲團上,拿著人類的醫術仔細的翻閱。
我很感興趣這些,有關經絡穴位的東西只需一遍就能記得,不耗多時,這本書就可以看完了。
光石下的燭火漸漸燃盡,已經是凌晨了多了,我這才上床去,合著柔軟的狐裘被子,暖暖的睡去。
次日,梅開在我這里用完早餐后,就離開去她的寢宮玩去了,她說很好奇那偌大的宮殿還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便也隨她的意,吃早飯后,又坐在書房里看起書來。
快到午時時,梅開的侍女匆忙推門入來,直接跪在了我的門口,慌亂的磕頭:“祭司大人,你快去看看梅開祭司吧。”
我起身來,撩開簾子到門口,站在了門邊,她正和我的侍女匍匐的跪著。
“何事?”
她直起身體,手舞足蹈的指著外面,漲紅了臉:“梅開祭司和四大護法打起來了,我怎么都制止不了。”
“胡鬧。”我罵道,看侍女的樣子非常焦急。
“你擔心梅開祭司嗎?”我問。
她微微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與其說是擔心,倒不如說是急切,急切的也許在想若事情鬧大,她沒能阻止梅開,是要承擔責任的。
梅開真是會闖禍,看她弱不禁風的樣子還不知道是不是四大護法的對手,他們四人正好因為什么不知道的原因恨著我們,梅開這不是給他們報仇的機會嗎?
我想起魔君的說的話,她還真是閑不住,真是會闖禍。
“快帶我去。”
“是。”她提起裙擺,在前面快速的引路。
“為什么會打起來?”我問。
侍女回頭看我一眼,頷首行禮:“回祭司,她是和慕煞大人爭執,然后動起手來的,兩人說好,要正式打一場,我看四大護法都在,所以過來叫您。”
又是慕煞,才短短一日,就已經鬧成這樣,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去到的時候在那空曠的練武場上,已經準備開打了,因為找了一處比較破舊的地方,所以鮮有人煙,梅開和慕煞站在中央,四大護法的其余三位站在了旁邊觀戰,都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狼煙最先回頭發現我看見,滿臉都是邪惡調戲的表情,他一只手用白布纏著掛到了身前,另一只手攔住了我的去路。
“喲,甘玉祭司,什么風幫您吹來了?”
“讓開。”
“不要這么無情嘛,大家同為其主,應該要和睦相處,我可是很愿意和你親近哦。”他眼神猥瑣,不是正經之徒。
“讓開,不然我就把另一只手切下來。”
他并不怕,只是笑著:“你就算失憶了,性格可還是沒變,不過這雙手都被你切下,我也心甘情愿。”
他不讓,我繞開,沒必要和他多費唇色,那是無用的,對付這種流氓之徒,能避開則避開。
這時候,梅開和慕煞已經開始打了,梅開的模樣甚是好笑,她高高的卷起了衣袖,脫掉了鞋子,頭發也是隨意高高的扎起,這副模樣,分明像是下田做事的。
相比之下,慕煞倒是從容多了,一把長冰刀橫在身體前面,冰刀的顏色冰藍疏離,和她此刻的眼睛無異。
我手中的金光燃起,時刻準備著。
旁邊的祭見到,斜眼補充:“甘玉祭司,這里可是武場,武場有武場的原則,是公平的。”
我也斜眼回她:“我的原則就是保護梅開,是唯一的。”
她一愣,然后冷冷的笑,不再與我說話。
我并不知道梅開到底多厲害,但現在看去她的武功并不嫻熟,可能因為失憶的緣故,所以動作很生疏,一邊打,一邊勉強的應對,節節后退,處在了下風。
慕煞的長刀多次從梅開的皮膚近處劃過,但是每次都差那么一點,雖然梅開暫時沒能反攻,但是慕煞也沒有嘗到好處,因為她的攻擊都是恰到好處的被避開。
慕煞又逼近了一些,梅開側身躲過迎面來的攻擊,慕煞的長刀劈刀了她的腳邊,她猛的跳開,又躲到了安全距離之外。
慕煞恨不過,便把長刀插到了地面上,地上忽然長出無數的尖刀,破土而出,刺穿地面所有的物體,冰的透明伴隨著刀刃般的鋒利,和冰中的寒意,光是看著就有種被割裂的痛,我剛準備出手,卻見梅開仍是自信的笑著,游刃有余一般。
她果真墊著腳尖,正好站在了冰刀的縫隙中,用奇怪滑稽的姿勢站著,饒有興致的欣賞自己腳法。
“好險啊。”她瞇起眼笑著,拍拍胸脯,挑釁的看著慕煞。
慕煞沒好氣,動了殺意,舞者長刀一路過去,就在要刺中梅開的時候,梅開一彎腰,伸出手接住了她的長刀,她臉色一變,估計是手心握著刀柄的地方太冷了,竟然露出驚訝難受的表情。
不,她在裝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