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淺還是覺得不妥,放開我,嚴肅的立刻拔出銀雙劍,到最前面,劍光劈向空中,擋住了許多射向殘落的箭。
殘落轉過身來,銳利的紅色赫赫的顯眼,他道:“明淺,一切看你的了?!?/p>
話落音,麒麟已經撞開了大門,沖了進去,發出刺耳的吼聲,聲音并不巨大,但極具穿透力,特別是在此處空曠的戰場上,特別震撼。
明淺到殘落身邊去,兩人眼神交匯,只見殘落點了一下頭,攤開雙手,圣石立刻飛入天空,然后像有一張巨大的手,在天空中圍著圣石畫了巨大的金色光圈,光圈內圣石閃著刺眼的光,仍是無數雪花一樣的光芒慢慢的掉下來,落入地面,頓時本來慘烈不堪的戰場一下圣潔的無法比擬了。
三界圣石再現,震驚了包括都城內所有的魔族人,投降只是遲早的事情了。
城墻上的魔族人攻擊已經緩慢了許多。
我對著他們二人道:“梅開不在這里,我去找她,你們盡快過來。”
二人同時點頭,殘落看我一眼,我知道其中的意思是,一定要保護好梅開。
圣石的一縷光落在我身上,變成無形強大的力量保護著我,我毫無阻擋的穿過護城河和箭雨,以及一些厲害的機關,孤身一人去到城內。
麒麟已經在里面了,見我出現,立刻蹲下來,是讓我上去的姿勢,我不多想,立刻攀上它的背,他就帶著我騰空穿過眾多的魔族人,一直去到最里面的王宮。
景色變得熟悉起來,魔族一向陰沉,甚少晴天的宮殿,第一次看著這般的荒涼冷清,除了前方戰場,這里幾乎已經看不到人的活動了。
地面上突然一陣凄厲的嘈雜,我低頭只見黑壓壓的一片突然從地上沖上來,漫天亂竄的黑色紛紛朝著我和麒麟過來,猛的急速沖擊之中,我才看清是探鳥,有上百只那么多。
麒麟兇狠的露出牙齒來,猛的咬住幾只,狠狠的扔入地面,我躲避不及,差點被攻擊,麒麟在空中竄來竄去的,幾乎要抓不住,也不能很好的防御,只好跳下來,一落地,就見慕煞安靜的站在我對面。
一向恨我的人難得不再咄咄逼人。
準確的說她沒有看我,而是盯著遠處圣潔讓她不安的光芒,好不容易她才反應過來,驚愕恐懼的從嘴里喃喃的吐出幾個斷斷續續的字來:“三界圣石?!?/p>
她慢慢的垂下目光看我,似再向我求證。
我點了點頭:“不錯,正是三顆。”
她愣了半天,認命嘲諷的慢慢道:“這天下,終究是你們的,任憑別人怎么努力都是枉然,神君已經死了,魔族的大勢也去,一切終于都要結束了?!?/p>
我微愣,問:“神君已經死了?”
她無謂的輕佻一笑:“不錯,我親手射殺的,本以為神族軍隊會因此四分五裂,結果明淺竟然統一了大局,真是位可怕的少主,如此來看,我也算是幫你和明淺清除大礙了吧?!?/p>
越來越清楚的感應到兩股交織的力量,越來越兇猛之勢,已經要到了極致,這樣下去,必有一方慘敗。
我道:“我沒時間和你耗在這里,讓開。”
她刻意擺出不解的神色:“哦,連殺我都是浪費時間嗎,嶄和祭已經被殘落和梅開殺掉了,狼煙也死在明淺手中,我是注定要死在你手里,不是嗎?”
她拿出她的冰刃來,朝著地面一指,地上立刻伸出無數的冰刀攔在我前面,慕煞揚高聲音道:“我最后的任務就是保護這里,不為魔君,就為自己,你想要救梅開,就先勝過我吧。”
“你不是我的對手。”
“總得試試?!彼?。
沒有時間了。
我化出弓箭,幾乎同一時間,她出手,我射箭,沖過來的冰刀抵上箭端,冰刀力量不敵,慕煞后空一翻,站穩在地上。
趁此機會,我同時拉出三只箭來,從她周身繞過,靈力變成無形的繩索將她困住,她并不掙脫,而是扔掉自己的冰刃,手中又扔下一個東西來。
是鬼車的原型。
木車剛已落地,鬼車再現,骷髏車,骷髏馬,詭異的藍色燈控擋在了慕煞前面,她就一動不動的看著,臉上浮現出最后一絲的詭異。
鬼車的一個燈籠已經沒有了,算得上是半廢掉了,我不明白,她為何還要拿出這樣已經不致命的武器來。
不管怎樣,沒時間糾結這些,我邁出一步來,豈料麒麟已經解決掉空中的探鳥,毫無聲息的就瞬間擋在了我面前,它瞪著偌大而銳利的眼睛饒有興致的看著鬼車,雙方對峙著,麒麟鬼車,書中的一正一邪,這就么奇跡的遇見在了一起,無論從那個角度看去,都是詭異。
骷髏見麒麟沒動,抓了一下馬的韁繩,就要沖過來,麒麟出人意料的搶先一步,直接撞過去,我還沒弄清發生什么,鬼車已經四分五裂的炸開,落滿一地,骷髏被撞碎,斷肢落到身邊來,很快變成藍煙消失了。
慕煞還是一動不動,但純黑的頭發正慢慢的失去光澤,變成灰暗,接著是枯燥的雪白,她垂著的頭慢慢抬起來,昔日驚艷魔族的容貌布滿了皺紋,完全變成另一個樣子,如遲暮的老嫗,猙獰恐怖。
我松開捆綁在她身上的靈力,她就跪在地面上,吃力的保持自己不倒下。
隔著近的距離,我問:“為什么要自尋死路?”
她用老去沙啞的聲音答道:“魔君從來不信任何人,作為他的親信,我們四個從追隨他的大業那天開始,就服下了毒藥,他死,我們也沒有活路。”
我沒有說話,看著慕煞一點點的變成煙塵,極小的風都將她吹散,她消散在風力,一直升到高處,最后如花朵一樣開放凋謝,散開,這樣,也許得到了她想要的自由吧。
我的打斗引來了附近守衛的注意,慢慢的都靠了過來,麒麟蠢蠢欲動,露出兇煞的表情來,它縱身到我面前,替我擋著靠過來的神族人,我立刻朝著深宮內去。
他們在正殿,昔日我們服從魔君的地方,變成了反抗的戰場,隔著一段距離,我就清楚的看見魔君的一只手擊中了梅開的肩,梅開握著他的手腕不讓他后退,這是自損的招數,和昔日我用的幾乎一樣,梅開她是什么時候學會的。
見魔君已經抽回了手,梅開自己倒用力擊上了自己的傷口,鮮血漸了她和魔君一身,她用血操控靈力,光刃貫穿魔君的身體,幾乎要了魔君半條命。
兩人還是這樣對峙,梅開的傷害顯然要更重一些,無法止血的傷口正將她一身素衣染的慘烈,我立刻到他們身邊去,擊開梅開抓著魔君的手,她身體不穩,立刻倒在我會懷里,本來殺氣極重的眼神趨于黯淡,竟然有些渙散之態。
還好凈果在,我讓她服下一顆,然后抱著梅開的身軀看著魔君,他身體上的傷口都繞著一層紅色的光暈,血沒流出太多,能用自己的力量迫使傷口愈合的,他還是第一個可以做到的。
翼鳥托著他的雙臂,他輕松的維持平衡之態。
梅開服下凈果好多了,站起來,接著露出了那種單純的笑臉來,能在戰場上還能笑的這么開心,也只有她梅開能做到了。
魔君又開始攻擊,我并不還手,只要保護好梅開便是,防守才是最重要的,取他性命的人不會是我,等到那兩人來時,天下太平不過一瞬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