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的目光看向離歌,準確地說是看向離歌抓著宮云夙的衣袖的手。
不知道是她的目光太過溫柔,還是她的眼神太過灼人,離歌仿佛感覺到手下燒起了一團火,燙的驚人,但她還是倔強地不放開他的袖袍,她怕,這一放手,便再也抓不住他。
“沫兒小姐,這位是青絲小姐,幻青絲”仿佛感覺到氣氛過于詭異,青翎立即充做中間人緩和氣氛,作為宮云夙的貼身侍婢,這點能力是必備的。
“青絲小姐,這位是沫兒小姐,安沫兒”很簡單的介紹,沒有身份背景,僅僅只是個稱呼,卻能看出青翎的能力,沒有半分偏袒,兩個人的介紹都如出一轍,不分彼此,既可以緩解氣氛,也不會引起誤會與矛盾。
“青絲姑娘,你好”
溫婉的高貴之氣不經意便能流露,安沫兒的和善笑容,相較于離歌此刻不清不淡的表情到顯得離歌小氣了幾分。
緊了緊揪著衣袖的手,離歌扯出一個微笑,道“你好”。
其實也不是離歌小氣,而是她一直將宮云夙看成她的生命,絕不割舍,而如今突然出現一個極其強大的對手,她的內心難免害怕。
她一直相信,只要她一直陪在宮云夙身邊便會讓他心動,可是若他心中有人,她便已經輸了。
而一直保持沉默,看不出心思的宮云夙突然伸手將自己的衣袖從離歌的手中解脫出來,在離歌錯愕受傷的目光下,不徐不緩地開口道:“你先回去吃了飯,休息一會兒,我與沫兒有事要談”
眼畢,也不看離歌受傷的眼神便提步離去,見此,安沫兒依舊溫婉地對離歌一笑,便跟上宮云夙的腳步。
“青絲姑娘,你還是先回去吧”
見離歌魂不守舍的模樣,青翎有些不忍地對她道,離歌對少主的感情,她看的一清二楚,離歌生性活潑,她其實也更希望少主能跟她在一起,可是這些都不是她能做主的,能做的也僅僅只有陪伴而已。
“青翎,你就叫我青絲就行了,你老是姑娘姑娘地叫,乖陌生的”離歌抬頭對上青翎關心的眼神,不由燦爛一笑,不就是個安沫兒嘛,只要云夙哥哥沒說不要自己,她便能爭取,當即便釋懷了。
青翎一愣,隨即冷然的臉上勾起一抹笑,應下“好,青絲”
回到‘青竹小苑’,離歌狠狠地拔了一碗飯,后,正好遇上來找青翎的清流。
一見清流那張欠揍的臉,離歌立馬黑下臉色。
“清流,既然來了,不如坐坐再走”離歌收起不豫的神色,揚起一抹純真的笑。
清流不由一抖,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離歌的笑有點陰森,當即便搖頭,道;“不了,我找青翎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說著便要走人。
離歌眼疾手快,立馬閃到他跟前,攔下他。
“不要客氣,先坐坐,喝杯茶”離歌過來,直接動手將清流拽到凳子上坐下,并喚道;“紫竹,客人來了,還不把我的好茶拿出來待客”。
紫竹是宮云夙派來伺候離歌的小丫頭,是個非常機靈的主,如今一聽離歌吩咐便忍著笑意下去了。
對于紫竹的笑,和離歌的好茶,清流甚感疑惑,將目光轉向青翎,見她搖頭表示不知,便又看向一臉淡定的離歌,倒也不急著走了,而是耐心地坐在那兒等著。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紫竹端著兩個茶壺回來了,在清流期待的目光下,給他摻了一杯。
清流將杯中淡黃色的液體打量了半晌,也實在沒看出來是什么茶,只有淡淡地清香飄出。
“怎么,清流公子這是怕我下毒,不敢喝嗎?”見他遲遲不動口,離歌忍著笑意佯裝不悅道。
“怎么會?”后者聞言,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她這是在赤裸裸地嘲笑他的膽量,當下,為了顯示他的膽量,無比好豪爽地一口飲盡。
“這是梨?”清流奇怪地看向離歌詢問。
“對,這是梨‘你’”離歌含糊應下。
立刻便又第二杯放到清流面前,在青翎奇異的目光及紫竹含笑的注視下,清流再次一飲而盡。
“你覺得,你喝的兩杯茶,可是同一類?”不待清流出聲,離歌便先一步問道。
清流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老實地回答“是”,都是水果,應該是一類吧,清流如是想到。
“那你喝下的兩杯茶都是什么?”離歌再問。
“梨和蘋果”
“對,是你和屁股”“原來,清流你跟屁股是一類啊?哈哈哈,笑死我了,你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內心竟是如此不堪,我說清流啊,你就算覺得你長的沒有你家少主好,也不用如此貶低自己啊”
還不待清流說話,離歌劈頭蓋臉的便是一陣嘲笑,惹得紫竹捧腹大笑,青翎也是也是笑意綿綿,離歌更是笑得不留余地。
只有清流一人青黑著一張俊臉,瞪著離歌幾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哈哈哈”
一陣陣的大笑聲傳出,引得外面的人紛紛側目。
清流真的覺得好奇心害死人,早知道便直接離開,不理會離歌,早知道她記恨自己那日‘雪崖’上的落井下石,但是萬沒有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報復,心中不斷吶喊,失策啊失策。
離水之心
安沫兒疑惑地看著宮云夙微勾的唇腳,心中霎時奇異,她有說什么好笑的事情么?
相對于不會武功的安沫兒來說,內力深厚的宮云夙自然是把隔壁院子的動靜盡數納入了耳中的。
“少主方才說,要我給青絲姑娘易容?不知是何緣由”安沫兒溫婉而笑,提出自己的疑惑之處。
“這個,時機到了,我自會告知于你,不過現在還未到時候”意思是她現在還沒有知道的必要。
安沫兒知道,但凡宮云夙不想說,那再問也是枉然,所以也不再多問便先行離開了。
只留下宮云夙一個人好心情地坐在桌案后,描摹一幅丹青。
而這一方,離歌看著被自己氣得狼狽多門而出的清流黑著一張包公臉,拉著青翎逃掉,留下離歌在椅子上笑得花枝亂顫,眼淚橫飛。
夜水嶺的下人們都發現,最近總能在‘離水之心’大門外的一棵老青松下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紅色身影。
而這個人,不用猜便知道是離歌,這幾日,她總能看見安沫兒與宮云夙進出的身影,這讓她感到了極大的威脅,但沒要宮云夙的允許,她也不好意思硬闖,就只能每天一大早就在外面蹲點,以便能在關鍵時刻沖進去阻止一些事情的發生,當然,這只是離歌個人打的小九九。
“青絲,你每日躲在這里做什么?”
“啊……”
離歌被突如其來的青翎嚇得驚叫一聲,隨即又趕緊捂住嘴,左瞧瞧,又看看,見周圍沒有人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氣。
還不待離歌徹底放松下來,一道藍色影子閃過,清流那張放大型帶著壞曉的臉便出現在眼前。
離歌被他的突然出現嚇得心臟一縮,差點跳出心口。
深深吸了一口氣,離歌按捺下驚嚇過度的心跳,怒目瞪著眼前的罪魁禍首。
“我說,青絲姑娘,咋們少主沒讓你不能進去吧,你干嘛老是猥瑣地在外面偷窺啊?”
清流含笑望了‘離水之心’幾眼,轉而對離歌道,其眼中的嘲笑之意顯露無疑。
聞言,離歌懶懶地撇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懂什么?本姑娘這叫打探敵情,你知道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么?不知道吧,一看就知道你沒什么文化,不懂這些,算了,不跟你扯了。”
離歌將清流明嘲暗諷了個遍,才轉頭繼續勘察‘敵情’。
青翎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懷疑的目光打量了清流一眼。
后者只感覺背后陰風陣陣,看青翎看過來的目光,心里一咯噔,暗道,這是被抹黑了。
站在離歌身后,清流的眼刀子刷刷刷地不斷射向離歌的后背,恨不得在她背上剜個骷髏。
正所謂,久走黑路,必定會遇到鬼,而離歌便好巧不巧的撞上了這個‘鬼’。
在持續了幾日的敵情勘察后,這日,離歌依舊不松懈,準備繼續蹲點,哪知,還沒走到大門口,便迎面遇上緩步而來的宮云夙和安沫兒兩人。
“呵呵,呵呵,真巧啊,今天天氣不錯,我正打算出來來曬曬太陽,哈哈。”
“北域從來沒有太陽,不知青絲姑娘是要曬什么呢?”
面對離歌的打哈哈,安沫兒從容不迫,含笑回應。
“嘎……”
離歌臉上的笑一僵,貌似,她口不擇言了。
偷偷瞄了安沫兒旁邊的宮云夙一眼,見他沒有哦,不由松了口氣,還好,可是,不過,他嘴角的笑意是什么情況,難道連一向清冷淡然的云少主都忍不住嘲笑她了?
“不過青絲姑娘來的正好,我與少主正打算去找你,既然你來了便也少行段路了。”安沫兒再次出聲打斷離歌的神游。
“找我?”離歌不解。
“既然遇到了,便直接在‘離水之心’動手吧,需要的東西,本少主已經命人備好了”一旁的宮云夙突然出聲,淡然的表情,仿佛剛才的都是離歌的錯覺。
“動什么手?”離歌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撲哧”
見離歌一副看色狼的眼神看著宮云夙,安沫兒忍不住笑出聲來。
宮云夙臉上一抹尷尬之色一閃而過,快得不容人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