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這丫頭可是動真格了啊,你還不打算接她出來?”錦葉邵似笑非笑道。
“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我不打算放過”略一沉吟,宮云夙淡淡道。
“可是她以為你不管她了,可傷心了”錦葉邵再道。
宮云夙不說話了。
“傷心就傷心吧,總比丟了小命好”一旁的清流插嘴道,說的一臉無所謂。
“她今日把慕容芷打殘了,明日很可能就把百榮皇后給殺了,說不定她連刺殺慕容啟的事情都干得出來”這話可就嚴重了,一旦慕容皇這樣以為,他就可以用意圖刺殺一國之君為借口,斬了離歌,甚至聯合其他勢力,一舉打擊北域,得不到便毀去,這是成文的道理。
“宮里不是有你嗎?”清流再道,這一次便是因為錦葉邵出面截了綠屏等目擊人的小命,自己充當證人,把臟水潑到了慕容芷身上,才救了離歌。
這也是宮云夙放心把離歌放在宮里的原因,有錦葉邵跟錦月在,以他們的手段不怕保護不了離歌。
“話可不能這么說啊,離歌現在是真生氣了,也不打算替北域考慮了,再加上沒有了離歌這層身份,她完全可以為所欲為”反正左右不過一條命,大不了同歸于盡便是了,這樣的他怎么救啊?
“生氣總比丟了小命好吧?”清流道,語氣頗為不以為意。
“再三日,我一定接她出宮”宮云夙聲色淡淡,卻不容置喙。
“三天,我這兒一天都等不了了啊”錦葉邵急得跳腳。
但是宮云夙并不理會他的抱怨,自個兒悠悠喝茶。
至此,錦葉邵便一天到晚黏在離歌身后,吃飯跟著,逛花園跟著,睡覺跟著,喔不,睡覺沒有跟著,總之錦葉邵是想盡一切借口來搪塞離歌,還對別人美名其曰,培養感情。
離歌呸她,培養屁的感情啊,監視她還差不多,不過沒關系,只不過多了個同犯而已,不甚影響。
離歌根本不理會錦葉邵,這會兒把欺負小丫鬟的臭屁皇子推到池塘里洗洗腦,那會兒把寵妃心愛的喜鵲放掉,惹得寵妃驚叫,皇宮一片混亂,錦葉邵無奈扶額,同時又慶幸這些都無傷大雅,只要抓著她趕緊跑路就可以了。
但是這些都只是錦葉邵第一日的慶幸,他完全沒有領會過發起狠來的離歌是什么樣的。
第二日,離歌依舊在宮里四處閑逛,錦葉邵繼續跟上。
在途經御花園的時候,偶遇幾名年輕的宮妃,離歌當場把人家給調戲了,摸摸臉蛋默默臀股,惹得一群宮妃們驚叫連連。
但是這還不是讓錦葉邵頭疼的,最重要的是離歌調戲了別人還把罪名賴在錦葉邵頭上,當時錦葉邵就站在離歌身后,而離歌從后面襲擊,摸了人便跑,所以被調戲的宮妃理所當然的把錦葉邵告到慕容皇面前去了。
某男叫苦迭迭地被御林軍侍衛押走,某女站在不遠處抱懷看好戲,這個錦葉邵太煩了,每天跟著自己,她必須想辦法甩開他。
“這樣整固流云國太孫,你就不怕事后他找你算賬?”慕容遠神出鬼沒地出現在離歌身旁,嚇得某個做賊心虛的人差點兒咬舌自盡。
離歌涼颼颼地覷了他兩眼,道:“關你什么事?還是去心焦你那南宇皇叔吧。”
一如既往的一針見血,似乎自從離歌不打算掩飾自己之后,她的一言一行都變得放蕩不羈,說話做事全憑心意,根本不考慮后果。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誰讓她宮云夙對她不聞不問呢,既然如此,她還為他考慮什么,反正北域的勢力那么大,也不怕擺不平這些小事。
“你……”慕容遠頓時啞口無言,這話說得還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你什么你,回去睡你的大頭覺吧”離歌朝他翻了個不雅觀的白眼兒,轉身離開。
腳步頓了頓,離歌倒退回來,慕容遠心里一喜,以為她舍不得,哪知腳上傳來一陣劇痛,緊接著膝蓋一軟,肩背被人用力一推,華麗無雙的大歧第一才子兼太子便華麗麗地成了落水狗。
‘哈哈哈’離歌大笑三聲,對著荷花池做了個鬼臉,迅速跑路。
池子里的慕容遠一身泥土,滿身狼狽,看著離歌逃也似的背影,又好氣又好笑,這一幕讓遠處的侍衛丫鬟們見了,齊齊張大了嘴不可置信。
離歌一路跑了很遠才停了下來,想著方才慕容遠狼狽的樣子便忍不住再度笑出聲來。
突然,某個得意的人眼前一黑,后頸一痛,便陷入了黑暗中。
離歌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幽黑的屋子里,雙手雙腳都被鐵鏈牢牢鎖著,身后靠著冰冷的鐵木架,一切都在告訴離歌,有人要對她動用私刑。
動了動手腕,‘水玉鏈’被人取走了,想來,‘火凰’與‘紫玉笛’也已經沒在身上了。
是誰要害她呢?可能就是那對母女了吧。
離歌正想著,門鎖被人打開,傳來‘參見皇后娘娘’的聲音。
入目一片明黃,似乎不管百榮雅走在哪里都是一身華貴的鳳袍加身,無論何時何地都雍容貴氣,不失典雅。
離歌冷眼看向來人,不驚訝,也不懼怕。
到是百榮雅有些驚于她的從容不迫,但是任她再從容,落到她手上,都得露出本來面目。
“我道是誰這么見不得人,要在這么陰暗偏僻的屋子里見我呢?原來是尊貴的大歧皇后”離歌似笑非笑道,即使全身不能動彈,沒有任何反擊的利器,也不能失了先機,氣勢上無論如何也要壓過對方,這是宮云夙教她的。
他教她音攻,教她學會隱忍,教她斂盡鋒芒,教她出奇制勝,原來她從他那里學會了這么多,離歌暗笑不已。
“哼,都這個時候了還嘴硬,看樣子不讓你嘗點苦頭,你還認識不到何為刀俎何為魚肉”百榮雅冷聲道,死鴨子嘴硬。
“來人”
“皇后娘娘請吩咐”兩個粗壯的嬤嬤走了進來。
“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嘗嘗苦頭,不開口求饒不準停手”一張美麗的臉龐猙獰不已,陰沉的聲音叫人汗毛直立。
“娘娘放心,定讓您滿意”嬤嬤笑著打保證。
緊接著便走向離歌,手中的銀針在昏暗的房里閃發出陰森的死寂之光。
離歌冷眼看著兩人逼近,并未說話。
一根銀針插入離歌的腰上,刺骨的疼痛襲滿全身,離歌痛的冷汗吟吟,卻硬是不發出聲音。
“還挺嘴硬”
嬤嬤手上的銀針插入離歌另一側腰際。
離歌咬著牙,強忍過去。
“嘴這么硬,抽她”百榮皇后看不過去,實在太嘴硬了。
“是”另一名嬤嬤上前朝著離歌的臉便使力抽起了耳刮子。
帶著面具的臉并沒有出現明顯的印記,但是離歌能明顯感覺到嘴里的血嘖。
“廢了我女的一只手一只腿,本宮要你雙手雙腿”百榮皇后一咬牙,平日里華貴的臉在此刻溢出陰毒之茫。
“李嬤嬤,廢了她十指,讓她以后還跟宮云夙琴瑟和鳴,廢了雙手的廢人,本宮就不相信宮云夙還要”百榮雅對著拿銀針的嬤嬤吩咐道。
“是”嬤嬤陰笑一聲,繼而抓起離歌手,銀針對著纖纖玉指全力一刺。
“啊”十指連心,離歌再忍不住失聲痛呼。
聽到這聲音,李嬤嬤似乎更興奮了,銀針一根根插入指尖,鮮血如泉涌。
離歌額上全是冷汗,因過度疼痛迷失了雙眼,十根手指都扎滿了針,一次痛過一次的感受漸漸麻木,離歌空洞著雙眼,叫啞的嗓子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但是百榮皇后并沒有滿意,但凡沒有聽到離歌求饒,她就永遠不滿意,永遠折磨她。
一盆涼水撲面而來,離歌悠悠轉醒,她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被涼水潑醒了,兩天下來,鞭打、針刺、雙手浸鹽水她都嘗試過了,現在又會是什么呢?
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有的只是麻木,過度的疼痛使她的腦神經陷入了麻木,但是她很慶幸,因為麻木她便感覺不到痛,沒有了刺骨鉆心的疼痛,似乎就沒那么難受了。
兩天來,離歌除了一開始說了一句諷刺的話,除了失聲痛呼,她便沒有開過口,求饒?呵,痛死她,她也做不到。
“廢了雙手,雙腳自然也不能落下,嬤嬤,你說直接挑斷她的腳筋如何?”百榮雅優雅落在在門口的凳子上,看著自己蔥白的玉手,問道。
“娘娘英明,挑斷腳筋,哪怕醫仙柳玉也治不好”李嬤嬤在一旁諂媚道。
“娘娘,您看這是什么?”方才對著離歌潑水的桂嬤嬤驚叫道。
百榮雅不滿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好似在不滿她的大驚小怪。
“娘娘,好像是一張人皮面具”桂嬤嬤解釋道。
這下,不光百榮皇后和李嬤嬤愣了愣,就連離歌也愣住了。
百榮雅三兩步走到離歌面前,看向她的腦后,一條極淡的縫隙,不仔細看的話基本會被忽略的縫隙。
“哈哈哈哈”百榮皇后冷笑三聲,原來還暗藏乾坤啊。
百榮皇后將手上的玉扇遞到李嬤嬤手上,打算親自揭開面具。
“你要是敢動,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離歌恨恨瞪著她,出聲警告。
“你這么緊張,看來是很重要的東西啊,難怪無論我們怎么收拾你,你也不變變臉色,甚至都沒有留下抽打的印記,原來是帶了人皮面具,我到要看看這張面具下藏得是什么樣的嘴臉”百榮皇后陰狠笑道。
說著,便動手撕她的面具。
離歌目眥欲裂,若是被她發現,她就更不會放過自己了,如果是幻青絲,她頂多收拾一頓再放回去,可是如果是離歌,她一定要了她的命。
兩人本就有仇,她的兒子被離歌耍的團團轉,她的女兒也被她打殘,而她有欺君之嫌,就算她殺了她也不為過,而且還會連累北域。
離歌幾乎不敢想象。
但是命運就是這樣,它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害怕就產生憐憫,也許還會給人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