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寧客棧
“少主,出事了,清流他們出事了”一名探哨兵急匆匆前來,甚至都忘了要敲門。
宮云夙正在喂離歌吃宵夜,聞言,他的手明顯一頓,看向來人,蹙眉。
“云夙,你實在太沖動了”錦月滿面怒容,推開眼前的探哨兵,氣勢凌厲直逼旁人。
“難道你不知道這本就是慕容遠與雪冥的計謀嗎,你怎么能如此沖動,讓清流他們去冒險,你不要一遇到離歌的事就失了分寸好不好,以前的你就算只剩下一天也會從容計議,現在清流他們被困在宮里,你說要怎么辦?”錦月怒火中燒,她一個沒注意,竟然就讓云夙出了這么大一個岔子,她此番同行的目的便是阻止云夙的沖動,如今不但沒有做到,還讓清流他們陷于險境,實在該死。
宮云夙臉色微變,“距離離兒毒發的時間還剩下兩天,我沒那么多耐心,我現在就進宮去救人,離兒就交給你了”說著,宮云夙便要起身。
“云夙哥哥,我陪你去”離歌握住宮云夙的手,急切道,她不要他一個人去冒險。
“離兒,你先休息,我很快回來,紫玉笛你拿著防身,放心,我一定會拿回解藥,等我”宮云夙輕拍離歌的手,把紫玉笛放到離歌床頭上,溫柔而笑。
“姑姑,拜托了”宮云夙起身對錦月頷首說了句,便閃身消失在了眼前。
“云夙”錦月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地宮云夙離開。
半個時辰后,依舊沒有消息傳回。
離歌心里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為什么還沒有回來。
“姑姑”離歌低喚一聲。
“離兒,你沒事吧?”錦月轉頭,見離歌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大驚難道又毒發了。
“咳,姑姑,你不要怪云夙哥哥,都是因為我,我想求你,咳”
“什么事,你說”錦月坐到床邊,輕拍離歌的后背,柔聲問道。
“雪冥的武功很高,絕不在云夙哥哥之下,另外還有慕容遠、劉子言和第一女諸葛韓冰芙,他們一定設下天羅地網等著他,就算云夙哥哥帶剩下的所有墨玉前去,也必敗無疑,我求你,去救他”離歌拽住錦月的手臂,用盡全力握住,蒼白的臉上盡是擔憂。
錦月沉吟半晌,對離歌鄭重點頭,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他的,門外給你留下的流云暗衛會負責你的安全,你自己小心”言罷,起身離開。
離歌捂著劇痛的胸口深深呼了幾口氣,躺在床上,擔憂地皺起眉。
片刻后,心口的疼痛感已經不再那么強烈,便掀開身上的被子,坐起身來拿過外袍披在身上,開門出去。
“皇后娘娘”門外的暗衛見離歌出門,趕緊見禮。
“跟我進宮”離歌直言不諱。
“娘娘,可是皇上有令,您不能出去”暗衛斷然拒絕。
“既然皇上把你們留給我就應該唯我是從,難道你們想違抗命令嗎?”離歌冷下臉,煞白的臉上布滿陰寒。
“不敢”暗衛們立馬低頭,收回阻擋的腳步。
“跟我走”
“是”
大岐皇宮一片混亂,刀光劍影,大岐親兵人人手持一把火,照亮了整個皇宮,火把中央是無休無止的打斗。
慕容遠的確布下了天羅地網,宮云夙一進宮門便是萬千利箭齊發,讓人猝不及防。
接著又是金絲網鋪天蓋地,刀槍不入,網上還布滿尖銳的毒針,觸之即死,見血封喉,僅僅兩招便折損了宮云夙一半的人。
琴音驟起,劍拔弩張,淡藍色光芒與炙熱的火光相撞,帶毒的羽箭被光圈擋回,四面八方射箭之人相繼倒下,帶毒的金絲網被阻隔起來,‘墨玉’眾人全力揮劍砍網,金絲網被一寸寸撕破,化成粉碎。
御林軍與皇家暗衛加入戰爭,與‘墨玉’剩下的人陷入混戰。
“不愧是當年第一世家的后人,我白冥佩服”雪冥站在高高的城墻上,居高臨下,甚是囂張。
“你不是想要解藥嗎?解藥就在我的手上,能不能拿到就看你的本事了”一瓶白色的瓷瓶出現在雪冥手上,宮云夙將幻羽冰琴置于身前,閃身飛至雪冥對面的城墻上,兩相對立,頃刻間火光四濺,殺氣四溢。
宮云夙的手在琴弦上劃過,冰刃勢如破竹,直擊雪冥的心臟,一出手便是必殺。
后者旋身,彈出腰間軟劍,橫劈而過,與冰刃兩相碰撞,兩人各退兩步,狂吐鮮血,內力波及四周,尺丈之內,尸橫遍野,寸草不留。
宮云夙再勾琴弦,揭瓦而起,地面的磚瓦全數飛向雪冥,后者再一劍,磚瓦化成粉碎。
兩個人力量相當,如此一來一往,兩人皆受傷不輕,也分不出勝負,宮云夙干脆直接將琴甩到背上,飛身而起。
見狀,雪冥也放棄遠攻,飛身而起,與宮云夙在半空相撞,內力波動,鮮血直流。
天空突然炸響,雷鳴閃爍,大雨滂沱,地上的血被沖成了河流。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慕容遠站在遠處看宮云夙與雪冥打得難解難分,雖然受傷極重,但是要殺掉宮云夙沒那么容易。
“該下最后一步棋了”劉子言與韓冰芙站在一旁,韓冰芙舉起手上的酒杯,道,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飄渺若仙。
“子言,把人帶上去”慕容遠沉聲道。
“好”劉子言點頭離開。
漆黑的望月臺上突然驟亮,清流滿身是血被捆綁在邢架上,力乏地埋著頭,欲昏欲睡。
“宮云夙,你想要的人就在這里”慕容遠站在一覽眾山小的的望月臺上,舉起酒杯,遙望宮云夙。
宮云夙身形一頓,雪冥見機一掌掃過,宮云夙閃躲不及身中一擊,嘴角溢出鮮血。
高手過招不容許有一絲的馬虎,片刻的走神也許就會致命。
“宮云夙,你還是不夠狠心,你完全可以不來救人,也完全可以不理會清流的死活”雪冥冷笑道。
宮云夙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跡,胸口噴涌而上的血氣被他強制壓下。
“我又怎么會跟你一樣,冷情冷血,竟然親手殺掉自己最親近的手下,逃出皇宮”宮云夙不屑道。
“還不是被你逼的”雪冥瞬間便爆發了,與宮云夙再度大打出手。
“宮云夙,若是想要清流活命,你最好束手就擒”慕容遠再度叫囂,一把掐住清流的脖子,威脅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宮云夙你注定失敗”不管風再猛雨再大,宮云夙還是免不了分心,被雪冥一掌打在胸口,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后退數步,單膝跪倒在地,鮮血掩不住地往外涌。
“少主”清流被慕容遠的大力掐制,清醒過來,就見宮云夙身受重傷。
宮云夙抬眸看向滿身是血的清流,危險地瞇起雙眼,慕容遠若是真敢傷他分毫,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清流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伙伴,表面上是主仆,其實更甚兄弟,在他最孤獨無助的時候,是清流他們鼓勵他,陪伴他,他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清流出事而置身之外。
也許是他不夠冷血,但是他更慶幸這一份僅存的溫情,讓他曾經快樂過。
“你放了他”宮云夙強撐起身子,直視慕容遠。
“可以,若是你現在自斷經脈,我便放過這些人”慕容遠狂妄地笑了,他就知道,宮云夙的死穴就是離歌和他的這群手下。
“我答應你”幾乎想也不想,宮云夙便應下。
“少主,不要”清流憤怒,他絕對不能讓少主為了自己自廢武功。
宮云夙的掌心凝聚內力,赤紅的眸閃過決絕。
“云夙哥哥,不要”望月臺突然多出一堆人,除了離歌一身素白其余各個黑衣蒙面。
離歌的袖中飛射出一根銀針,打進宮云夙的手腕,他手中的內力盡散。
“慕容遠,你不要欺人太甚”離歌蒼白的臉上劃過狠辣,同行的暗衛立馬救下清流。
“呵,來得正好,今日朕就將你們一網打盡”見離歌出現,慕容遠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反而是一臉意料之中的閑適。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離歌蒼白的臉上劃過決絕,紫玉笛放置嘴邊,音符跳動,紫金光芒鋪天蓋地。
“離兒,不要”宮云夙大驚,正要提起輕功上望月臺,突然出現兩名黑衣人一邊一個抓住他的手,封了他的穴道。
“做什么?”這兩個是流云的暗衛,宮云夙惱怒的同時也不解他們為什么攔他。
“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有令,一定要攔住你”
“放手”宮云夙催動內力想要將兩人揮開,但是才一動,心口便血氣上涌,不受控制地嘴角溢血。
“皇上,萬萬不可,您已經身受重傷,娘娘就是知道你的身體已經不堪重負才讓屬下攔著你”暗衛們死活不放手,他們原本唯宮云夙的命令是從,但是危急關頭,他們只能自私地選擇他們的皇,而舍棄離歌。
“我再說一次,放手”宮云夙雙目赤紅,猙獰嗜血,他堅持催動內力欲沖破穴道。
“屬下們絕不放手”暗衛緊緊拽著宮云夙,哪怕他沖開穴道也要先打趴他們。
這一邊,劍拔弩張,紫金光芒大盛。
慕容遠冷冷一揮手,一大批死士出現,擋在音刃面前。
死士突然出現,離歌竟有一瞬間的慌亂,這么多死士怕是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明明他之前的死士被宮云夙全數剿滅了,為什么突然之間會多出這么多死士。
死士只有一個死穴,那就是咽喉,只有割破咽喉才能殺掉他,但是音攻亂刃,想要將這么多死士同時殺掉,很困難,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