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朔身上的惡魔能量波動著,他剛剛當著蘇檸的面把一塊白色的能量團送進自己的身體——吸收了遺失很久的自己的一部分,顯然重新結合這部分能量讓他覺得很痛,他抱著蘇檸,明明痛到不行了卻還是舍不得放手,很有將她一把揣進自己口袋里的沖動,甚至覺得就算她在現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質疑自己的身份,甚至捅自己一刀都沒有關系,他會原諒她,無條件的。
然而蘇檸專注的看著她,沒有說什么,只是把他冰涼的手交握著,拉著他坐了下來。
她好像一心就只關心著他一個人,只想著他。眼前這個嬌嬌弱弱美麗又可愛的女孩子看著看著就讓他心動,他好像一半浸在冰水里,一半又被放在火上炙烤,渾渾噩噩地和她對視,他不知道自己露出了滿足的表情,臉上的光彩讓他恍若不小心降臨人世的天使。
他只是覺得很幸福。
【玩家蘇檸完成任務:被掩藏的真相,獎勵紫色抽獎機會一次】
【玩家蘇檸完成任務:喪尸狂潮,獎勵100生存點,50金幣】
【系統正在計算玩家擊殺喪尸數量——數據同步中,玩家蘇檸擊殺初級喪尸677只,擊殺二級變異喪尸159只,擊殺三級喪尸54只,擊殺四級超進化喪尸17只,玩家共計得到2862生存點,獎勵數據同步中——獎勵已發放】
整個世界恢復平靜后,許久沒有響起的系統通知終于重新出現,叮叮當當清脆的聲音頭一次讓人覺得身心輕松。
“……好像是發了。”窩在姜朔懷里悶聲發大財的蘇檸開心到失神,這段時間瘋狂殺喪尸的好處終于顯現,她算了算,擁有這么多生存點可以足足三年多不參加恐怖游戲,這是什么樣的天賜祝福?有多少人會羨慕嫉妒恨!
時間一分一秒的滑過,姜朔的臉色終于好了一些,沒有去和其他玩家匯合,他們就靜靜呆在地下的這層樓里,在姜朔把那團密封在容器里的白光吸收后,所有在眼前揮舞著利爪沖向他們的喪尸都立刻化為煙塵消失,四周到處散落的唯有剛才與四級超進化喪尸打斗造成的墻壁和儀器殘骸。經歷了不久前的并肩戰斗,二人都想到了曾經在新人工會試煉塔中的時光,某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微妙氣氛漸漸地在兩人之間蔓延,蘇檸臉色紅潤,眼看就要朝著臉色通紅發展,她眨了眨眼睛移開視線,找了個話題:“剛剛系統發了好多生存點,都是殺喪尸的額外獎勵。我有快三千多點呢,你有多少?”
歡快滿足的聲音傳進姜朔的耳朵里,他回過神,精神比剛才好許多,眼睛也變得更亮,按照蘇檸的意思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生存點數,漸漸露出迷惑的表情,弄得蘇檸也疑惑的看著他。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勁么?”
姜朔感受到她的關心,把她往懷里抱了抱,輕聲說:“數字太長了,數不過來。”
蘇檸沒聽懂,望著他的目光讓他覺得心里暖烘烘的,姜朔很自然的給她解釋:“剛才我收回的那個能量團,咳,實際上是我遺失的靈魂碎片,許多喪尸都因此死去了……所以,系統好像把這些消失的喪尸都算給我了。”
蘇檸終于頭一次,覺得這個男人是個惡魔實在是太妙了。姜朔終于肯對她說出自己的秘密,她又覺得自己在跋涉許久后做夢一般的望見了綠洲。因為接受過“惡魔的盜竊”任務,蘇檸很快明白過來新人工會里的那塊能量應該也是屬于姜朔的,她凝視姜朔俊美的面容,眼里閃過些許波動,誠懇的恭喜他:“太棒了!”
姜朔愣了愣,有些遲疑,剛才的坦誠相告讓他十分介意蘇檸的反應,這已經明晃晃的在變相告訴蘇檸他和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因為太緊張,他甚至還胡思亂想了起來,胸口一陣陣的窒息。
就是這么短短的幾秒鐘,男人等蘇檸的回答等的心急如焚,臉色發白,但現在姜朔眼里,就只有蘇檸黑白分明的,不摻雜一絲繁雜與塵埃的眼睛。
他伸出手,遲疑了一下,穩穩抱住她,蘇檸的下巴貼在他的肩膀上,他也低下頭碰觸她的肩頭,這好似是他們頭一次敞開心扉的擁抱,兩人都像是過了電一樣渾身發熱,如果不是因為地點不對,姜朔一瞬間真的很想狠狠地吻上去。
這可愛極了的女孩子,她那么聰明,那么堅強,她又那么傻,傻得讓姜朔很想很想親她。
被姜朔這樣感情充沛的一抱,蘇檸也有些懵掉了。兩個人什么其他的都看不到,蘇檸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從唇齒間溢出來:“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不是惡魔,我對你,始終是一樣的感情。”
極力維持的心防一旦被打破,就再也無法控制,什么情緒都壓抑不住了,不管是姜朔還是蘇檸,兩個人互相隱瞞,互相猜測,甚至慪氣,可一旦說開了,對彼此的在乎就一股腦傾瀉出來,仿佛一瞬之間她與他心靈碰撞,親密無間。
姜朔幾乎是怔住了,輕輕放開懷抱,把他放在心里很久的女孩深深的凝視著,他以一種并不擅長的語調,那種戀人的語調和口吻溫柔道:“我是惡魔,我……我喜歡你。”
在這個世界生存了那么久,痛苦了那么久,他的感情如一片蒼白的紙,從來沒有任何人的痕跡,即便是當年的未婚妻,也是因為身份匹配才任由長老做了決定,在他生命中留下瑰麗顏色的人唯有眼前美麗動人的女子,姜朔像是個初入戀河的小青年一樣心臟狂跳,他再也不壓抑自己的感情,抱著蘇檸像是在抱著命運洪流里唯一飄過身邊的浮木,那么竭盡全力。
坦白的話語,溫柔的聲音,在聽到姜朔親口承認自己是惡魔的時候,蘇檸更在乎的竟然是后面的那幾個字,強烈的感情像雷鳴般讓她胸腔震動,震得她有些心愿得償的痛。
“我在這兒……”她輕聲安慰睫毛輕顫的男人,耳膜嗡鳴,眼睛模糊,幾乎聽不清自己在說什么,可她又那么堅定,一字一字,像是置身于一個最美的夢里,敢于把她的一切都肆無忌憚的掏出來坦白,哪怕每一夜她輾轉反側,每一眼她欲說還休,哪怕這種感情幾乎腐爛在心底。
她說:“姜朔,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