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剛剛魏管家說的為你家少爺做主,可是你家少爺……”蘇佑見他們沒人說話,便率先問道。
那魏管家仿佛此刻才想起來自己來這兒的正事,當即一張老臉皺在一起,哭喊著,“大人啊!侯大人啊!你們可要為我家少爺做主啊!”
郡丞被他哭得一臉無奈,頓時變成了苦瓜,虛扶著他,假意問道:“不知你家少爺出了什么事啊?”
他是很想光拿著朝廷和百姓的錢不干一點兒事的,可事情到了又不能不管,若是往日倒還好說,可今日有著侯爺在,說什么也不能憊懶了。
那魏管家拿著寬大的袖子擦了擦自己零星的幾點眼淚,哽咽說道:“那嚴家的女兒把我家少爺給毒死了!”
蘇佑微微一挑眉,花景一驚,郡丞臉色當即不是很好,這本以為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死人了呢?而且還是魏府的人,平日只有魏府的人殺人,怎么還輪到他們自家的人被人給毒死了呢?
“李宓濟”自然是希望自己與這種死了人的事離得越遠越好,畢竟他從沒有做過官,而且根本不了解律法,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魏家很有錢,而且從來都很霸道,只要魏家給錢,想誰死誰就死!
郡丞立刻作出一副傷心狀,“那嚴家的女兒怎么能把你家少爺給毒死的啊?”
被郡丞這么一問,那魏管家微微一怔,隨即繼續抹著眼淚道:“誰能想到那姑娘怎么會那般喪心病狂啊?我家少爺因相中她家的菜便讓他們夫妻日日給府中送菜去,可……哎呀我的天啊!誰能想到這個賤蹄子竟是毒害了我家少爺啊!”
郡丞沉思片刻,對手下道:“來人,給本官將那個嚴家女捉拿歸案!”
蘇佑轉了轉手中的折扇,說道:“郡丞大人,剛剛還有人擊鼓呢,不若我們一同去看看何人鳴冤?”
郡丞連忙點頭,“是是,大人請!”
蘇佑借著他的手勢在前面走,魏管家看郡丞對蘇佑是如此禮遇,當即就是一凜,看來這人的來頭還真是不小啊,日后該讓老爺拿點兒好東西孝敬他!
幾人來到府衙正堂,只見下方跪著一位老漢,無情的歲月在他臉上勾畫了無數丘壑,顯得無比蒼老,頭發花白,雙目飽含滄桑而且有些紅腫。
看著這位老漢,花景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在她的印象中,父親從來沒有這樣穿著不得體、頭發不整齊的時候。父親雖已離去,卻無論如何忘不掉父親的容貌,他老了,但從未這般蒼老過。
父親說過,百姓很苦,苦苦地掙扎著活著,所以當官要當個好官,為百姓做好事。
那么善良的父親,憑什么只有那樣的結果?她不甘心!不甘心!
“堂下所跪何人?”郡丞大聲問道。
花景聞言也看向那老漢,老漢紅腫著雙眼,顫抖地低下身子,伏在地面說道:“請官爺為草民做主。”
郡丞不耐煩地問道:“你是何人哪?要本官為你做什么主啊?”
“草民乃是嚴氏衛笙……”老漢話還未說完,那個魏管家就驚叫道:“嚴?嚴阿蘭可是你的女兒?”
嚴老漢抬起頭,迷茫地看著魏管家,愣愣地點頭,“是,嚴阿蘭正是草民的女兒。”
魏管家獰笑幾聲,幾步走到正堂前,一張臉頓時變得委屈起來,拱手道:“還請大人為我家公子做主,正是這老漢的女兒害死了我家少爺啊!”
嚴老漢驚訝地看著魏管家,對于他的話不敢置信,當即沖著郡丞磕頭嘶吼道:“大人莫聽他胡言,草民來此……”
郡丞一拍驚堂木,指著嚴衛笙說道:“放肆!本官可有讓你回話?”
花景聞言眉頭一皺,這郡丞分明是向著魏管家說話,魏管家可以不經過允許就在正堂之上直言,而嚴老漢卻不可以。花景看向蘇佑,只見蘇佑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一幕,想必蘇佑已是有了主意。
蘇佑對于這一幕倒不顯得驚訝,反而覺得理所當然,他早早便知這郡丞一定會這般做。而他更清楚,為何那魏管家會匆匆跑到這郡丞府衙之中不經通報就去見這個郡丞,分明是想來個惡人先告狀!
嚴老漢震驚地望向郡丞,雙眼愈加紅腫,焦急之色在他臉上顯露無疑,他奮力地喊著“大人!”
郡丞冷哼了一聲,魏管家則是一臉得意地望著他,而“李宓濟”則是在一旁充當隱形人,然而他的愿望是落空了。
“李大人以為如何啊?”蘇佑的聲音不大,卻在這正堂之中擴散開來,傳入每一個人耳里。